这样。
同时,脑海中浮现了为我的死哭泣著的妈妈。再也见不到面的妈妈肯定会大发雷霆,边掉眼泪边生气地说:「所以我明明讲了那么多次,要你把书减少!」
「妈妈,对不起……」
我抬起又重又无力的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抬起沉甸甸的脑袋,撑著还在发烧的身体慢慢坐起来。为了搜集更多情报,我没理会汗湿的头发都黏在了脖子上,环顾整个房间。
房内有两张应该是床的架子,除此之外就只有盖在床上的脏兮兮被单,和几个用来装东西的木箱。悲伤的是,没有看到书柜。
「没有书……是临死前在作奇怪的梦……吗?」
如果神明真照我的期望让我转生,这里应该有书。因为我的愿望,就是「转世后也 想继续看书」。
我发著高烧迷迷糊糊的脑袋陷入苦恼,恍惚地注视著像被煤炭熏过的黑漆漆天花板上垂吊下来的蜘蛛丝。
于是,大概是听到了我移动的声音或讲话声,从敞开著的房门口走进了 一名女性。是位头上绑著像三角巾的头巾,年纪二十多岁的美女。五官很漂亮,但好脏。是如果在 路上看到她,会离得远远的那种脏。
……不知道她是谁,但如果能洗洗衣服再洗洗脸,全身上下整理得乾乾净净就好了。枉费是位大美女。
「梅茵,%&$#+@*+#%?」
「……啊!」
听著女性说著我听不懂的语言时,尽管不属于我,但可以肯定是自己记忆的画面就 排山倒海涌入脑中。
在眨了几下眼睛的时间里,名为梅茵的小女孩这几年的记忆就灌进脑海,大脑不舒服得像正在被人用カ揽动,我不由得按住头。
「梅茵,你还好吗?」
不对,我不是梅茵!虽然想要这么反驳,头痛却不允许,同时我发现自己开始对于 小孩子瘦弱的小手和脏兮兮的陌生房间感到熟悉,禁不住毛骨悚然。刚才为止还听不懂 的语言现在却听懂了, 也让我不寒而栗。一下子接收了大量资讯的大脑明明非常混乱,但映在眼里的所有东西却都在告诉著我,你已经不是丽乃,是梅茵了。
「梅茵、梅茵?」
担心地呼喊著我的女性对我来说,也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是,却又没来由地觉得认识她,不自觉间还产生了仰慕的心情。
那份仰慕并不属于自己,让人很不愉快。即便认知上知道眼前的女性是母亲,却没有办法马上坦然接受。
就在仰慕与排斥互相拉锯的时候,女性一直「梅茵、梅茵」地叫我。
「……妈妈。」
当我理所当然地这么称呼原本素味平生的女性时,我不再是丽乃,变成了梅茵。
「没事吧?你好像头很痛。」
存在于记忆里,认识却又不认识的母亲想碰我,但我感到抗拒,倒向发出臭味的棉被,避开了她伸来的手。然后顺势闭上眼睛,拒绝与她接触。
「……我头还好痛,想睡觉。」
「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
等到母亲走出只摆了两张床就没有其他空间的卧室,我努力地想要理解状况。虽然发著高烧的脑袋昏昏沉沉,但情况这么混乱,根本没办法好好睡觉。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完全想不通。
不过,与其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更应该要思考以后要怎么办。如果不先从自己所知的梅茵记忆里稍微了解四周的环境背景,家人就会对我起疑。我慢慢地开始回顾梅 茵拥有的无数记忆。
我竭尽所能地回想,但梅茵拥有的都是讲话还ロ齿不清的小女孩记忆,所以很多画面都不知所云,对父亲和母亲说的话也一知半解。想当然地能用的语汇也不多,大半记忆都是有看没有懂。
「呜哇,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年幼梅茵的角度所看见的记忆中,可以肯定的是家庭成员共有四个人,除了母亲伊娃,还有姊姊多莉和父亲昆特。父亲的职业是士兵。
最让我受到冲击的,就是这里不是我知道的世界。
记忆中也有拿下了三角巾的母亲,但头发居然是翡翠绿的绿色!还不是染发那种不自然的颜色,是真的绿色。让人想要拉拉头发,检查看看是不是假发的颜色。
而多莉的头发是蓝绿色,父亲的头发是蓝色。自己的头发则是藏青色。很接近自己熟悉的黑发,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哀怨不是黒色。
这个屋子里好像没有镜子,不管我怎么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