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动手要杀你。”
“我不会因为那种事对你起杀意。”
“可是,杀了我更有效率吧?今后也可能发生同样的事。”
“为了我的安全,先把你杀了?”
“是的。”
“但为了这点不起眼的利益,凭什么要我放弃你泡的红茶?”
tallyho一只手撑住沙发,另一只手按住额头,可能是觉得头痛,也可能是想遮住表情。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总之这样尤里就很难看到tallyho的脸。
“你总是很任性啊。”
“嗯。而我爱着你的红茶,还有你本身。”
“骗人,其实你谁都不爱。”
哦,经常听别人这么说。
他们说尤里没人情味,没有像是感情的感情。或许这在某种程度上正确,但没说中本质。
“不对啊。我喜欢的人有很多。包括你,ido,甚至包括类人猿。我最喜欢人类了,不爱的只有我自己。”
“我两次想杀你,能原谅是因为对自己没有兴趣?”
“不太对。我对你的评价没那么低呀,你应该不曾有过一次异想天开,觉得能赢我。”
的确,tallyho曾两次向尤里拔刀。
但,那只是挥刀冲向尤里,不会有什么成果。对于伤不到自己的杀意,没必要算作危机。所以对尤里来说,待在tallyho旁边没有风险。
“就是因为能毫不在意地说这种话,你才没有像样的同伴啊。明明极端自信,看不起周围的人,却又自我陶醉觉得唯独讨厌自己,这种矛盾的人有谁愿意追随?”
听tallyho说得飞快,尤里莫名感到佩服。——这样啊,我原来是个自我陶醉的人。这么一说,感觉确实没错。至今为止,就算受到这种评价也没什么奇怪,但还第一次有人当面说出口。
想到这里,尤里不禁笑了。对他而言,这是自然流露的亲切笑容,但心里也明白,在旁人来看就像是看不起对方。
“最近我在努力喜欢上自己,如果顺利,就能变成相当普通的自我陶醉者。”
tallyho随意应了句“是吗”,似乎不感兴趣。
尤里感到犹豫,要不要问tallyho醒来前嘟囔的那个名字。他当然知道那个名字,但不知道和tallyho是什么关系。
——恐怕,解开谜底的关键就在其中。
这便是尤里的想法。tallyho令人费解的背叛。明明不是water的手下,却朝自己刀刃相向。
当然,只要用“多米诺的指尖”就能得到真相,可以让tallyho全说出来。但恐怕在选择那个方法的时候,尤里就已经输了。必然胜利,又必然败北,和尤里至今经历的一切都没有区别。所以他不愿依靠能力,想靠对话得到答案。
tallyho。你和——见过吗?
正想开口发问时,门忽然开了。
“喂,尤里。大家都在努力打打杀杀,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类人猿。估计是用检索找过来的吧。
尤里叹了口气,露出苦笑,决定把和tallyho的“正题”留到后面。他答道:
“领带歪了,我来找镜子。”
“啊?”
“你这打扮相当前卫啊。”
衬衫缺了一只袖子,裤子上开了不小的破洞,脑袋、脸还有手脚全都脏兮兮的。整个人就像在荒野旅行的大型犬。
“没错,这是荣耀的伤疤。我被卷进大爆炸里了。”
“总觉得你和爆炸很搭。”
“就当你是夸我吧。——那风筝呢?”
后半句话是冲tallyho说的。和报告给尤里的内容一样,tallyho说把风筝交给了伊甸的卫生所,并且说了下当时的情况:虽然相当虚弱,但没有生命危险。
类人猿朝这边瞪过来。
“这话没骗人是吧?”
尤里轻轻一点头,答道:
“当然,我没理由说谎。”
“那龙死了这事呢?”
“也是事实。真的很遗憾。”
听到回答,类人猿一脚踢飞了客厅里的茶几。那张茶几浮到半空,飞了出去,在墙上撞断一根腿。真是吵死了。
“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想让你到战场去。”
“无聊透顶。你觉得我知道龙死了以后会消沉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