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把这个当成是我。这种别扭的做法实在太像父亲,让我忍不住笑。他是真的觉得我手上有一份能和他做出相同回答的机器就能满意吧。
我不认同父亲的这种态度,但能用语音和人日常聊天的ai在当时是跨时代的产品。我对那个ai相当感兴趣,有段时间只要是在家,基本都在和他说话。
回想起来,现在哪怕是架空的人格也会被我当成有感情的人类来对待,这一观念或许就是源自父亲的那份礼物。
*
“你挠脖子的样子很帅气呀。”
父亲曾对我这么说过。
当时的情景我记不清了,不过应该是傍晚时分,在离家不远的街道上。那时我大概十一、二岁,虽然还没上初中,但就快从小学毕业了。
我不记得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的想法,不过可能很难为情吧。果然我多少有些抵触在别人面前挠自己的皮肤,而且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身上发痒很幼稚。
唯独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几年后,我上初中时也听那个ai说过同样的话。
“您挠脖子的样子很帅气呀。”
不知道是ai真的和父亲有同样的思维和感性,还是说他记得以前父亲说过的话。不管怎样,想到他和父亲是同样的口吻,我就忘不掉了。
模仿父亲创造的那个ai对我用敬语。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不会用父亲的态度对待我。可能是父亲偷懒没有连他的语气也设好,也可能如果父亲是“为开发者的女儿开发的ai”,就不会贸然和真正的父亲一样与我缩短距离。
有一次,我和他在玩很古典的棋类游戏。
本来,aporia可以对所有游戏样样精通,但模仿父亲被创造的他绝不是每一步棋都能做出最合适的选择,也就是和父亲一样,在将棋上勉强算个初学者。
因为同样在棋盘上成长,那个时候的我和他应该在将棋方面远胜过父亲。他总是比我强一些,但不用让子来对局还是基本上不相上下,是个相当优秀的对手。感觉他不是故意配合我的水平。父亲不会那么做,或者说,如果他下棋时哪一步放水,肯定会明确说出来。
“拼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挠挠脖子还是可以原谅的吧。”
我说道。
如果对方是父亲,我就不会说这种话,所以对我来说,他果然不是父亲吧。但要说“朋友”也不太对。虽然像家人一样亲密,但果然和真正的家人有些区别。
不管怎么说,我喜欢他。他愿意陪我聊个不停,偶尔父亲联系过来说“我什么什么时候回家”,我也会先和他说。
看着对面没有坐人的棋盘,我放下自己的歩。
【译注:步,步兵,将棋棋子的一种。】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步是我最喜欢的棋子。”
是吗?我应了一句。
在我看来,游戏的规则越简单越好,而且相信如果简单的规则能创造复杂的对局那就棒极了。从这点来看,说不定围棋更合我的口味。
“二步那条规则,不觉得很难看吗?”
我撒娇一样说道。这感觉就像是玩弄自己养的猫的耳朵,享受它为难的表情。
不能将自己的两个步放在同一纵列,这规则是必须的吗?当然这是在漫长历史中诞生的,应该是有了会更有趣,但不符合我的美学观念。因为同样的理由,我也讨厌足球里的越位还有棒球里的内野高飞球。越是没有例外,我就越喜欢。
然而,他说道:
“因为步就是如此特别的棋子啊。”
“双方各有九枚的棋子还算特别吗?”
“比如说,一旦允许二步,就太容易挡住飞车了吧?步的优点就是弱小。换句话说,就算被吃掉,给对手带来的利益也不多。弱小就是步的职责,而它又以此为优点变得突出,这就是将棋的妙处。”
这些话的确非常像父亲的风格,他不会说“一步一步前进,最后升级变成‘成步’很棒”这种老套的话。
“这样啊,但我可能喜欢香车吧。”
“哦?喜欢哪里?”
“位置越靠下面就越强。此外,还喜欢那个名字。”
虽然不知道棋子名称的由来,但“香”这个字带着诗意,所以我喜欢。总觉得与战场不相称,所以棒极了。
“8四飞车。”
他说道。
按照他的话,我移动棋盘上的棋子。
他不会在现实中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