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射击,不是靠意识,也不是靠大脑,而是全身的细胞都理解瞄准的目标。
“对我来说,银缘先生、银缘先生建立的电影俱乐部就是那个东西了。为了活着所需的最简单的东西。只不过,我错误地理解了它的意义。”
kido终于彻底明白了,自己独自闯进port时,在和银缘的对话中想要否定的是什么。
银缘搞错了。那是因为kido搞错了。
自己一直很干渴,无论来这里之前,还是来了之后,始终在寻求一杯水般令人心满意足的东西。而将那杯水递给自己的,便是银缘,还有电影俱乐部。
所以kido拼了命也想保护电影俱乐部。这误解太蠢了。正是那杯水保护了kido的生命,本该就此心满意足,明明如此,自己却要为了生命而舍弃生命。如此愚蠢的行为,为什么没有早点意识到?
“我不能拿电影俱乐部当理由去死,事情就这么简单,对吧?”
kido想起香屋步的事情。
一直令他愤怒的事情的真相肯定就是这个。不能把活着的理由当成让自己死的理由,不能靠这种不值钱的误解来逃避。
银缘停下脚步,kido也停了下来,面朝银缘。
他依旧微笑着,仿佛在慰藉kido,仿佛在伤害自己。
“现在不懂也关系,但你听我说。”
“由于aporia(悖论)的质疑,人们不再纯真地相信活着的价值。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是从梦中醒来,又从某种意义上被囚禁在新的梦境。架见崎运营委员会的希望,便是想拿回原始意义上对生命价值的确信。那就叫做生命的假象。”
kido感到,银缘是故意让对话的内容产生飞跃,就像大人故意对年幼的孩子说难懂的话。
但,唯独他在最后说出的话,kido深深地理解了。
“如果可能,我想看到你找到生命的假象的模样。”
天空中无数星星的细弱光点像雨般落在地上,将架见崎微微照亮。
“我知道了。”
他说的话,kido肯定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但最重要的一点已经很清楚了。
银缘不会回到电影俱乐部。nick和紫肯定也再不会齐聚到这个公会。十个循环间的约定在这个八月的末尾戛然而止,今后也不会继续。kido曾安逸地倚靠的理由,那个让他拼上性命的理由已经不复存在。
“所以,你要一直走下去。什么时候累了就尽情休息,但早晚还要再次出发。”
银缘像是默诵诗或歌词般说:
“单单那阵脚步和心跳,便是这个无聊世界的主题。”
然后,他伸手在鼻子上轻轻移动,像是推起如今已经不在的眼镜。
第三卷 尾声
离安眠还是差得很远。
八月短暂的夜晚即将过去,黎明前,东边的天空升起细瘦细瘦的月亮,仿佛指甲弄出的一道伤痕。香屋来到电影院的屋顶。周围有简单的栏杆,还有晾晒衣物牵的绳子,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有趣之处。
那里已经有人先到了。
月生。他坐在栏杆上,注视着车站的方向,挂在东边天上位置很低的月亮刚好也是相同的方向。
香屋站在月生背后。
“想回车站去吗?”
他没有回头,继续用后脑勺对着香屋答道:
“我也不知道,但要说想继续固执坚持的念头还是有的。”
“继续等待不会来的电车,有什么用吗?”
“未必不会来。我曾经见过电车。”
“什么时候?”
“上个月结束时。”
上个月。——上个循环?
感觉不对,是字面上的意思。八月的上个月,也就是七月。
“你曾在七月的架见崎待过。”
“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
“就是说崩坏前的架见崎吗?”
被细瘦的月亮,不,应该说是被星光照亮的架见崎的街道到处都有损伤。墙壁坍塌,柏油路龟裂,四处不见人影。只有一千个玩家实在显得寂寞。
上个月,架见崎是什么样子呢?
月生说:
“七月的架见崎和现在也没有多大差别,四处同样是崩坏,人们同样在互相厮杀。”
“月生先生你呢?”
“我也是。”
香屋把忽然浮现想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