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汴京城外,大元帅杜充击鼓聚将,待众将齐聚后道:“金虏正在城外,何人出城一战?”
众将沉默,不是众将惧怕金虏而是杜充为人太过阴险奸诈,有功便抢,有锅便率,他废除了宗泽的种种政策,尤其视义勇如强盗不但处处提防而且刻意打压。
以前宗泽为留守时礼贤下士,一视同仁,手下将领行礼时宗泽总是站起来拱手回礼,而杜充端正的高坐,纹丝不动,安然受之。
他在汴京城一手遮天,卖官鬻爵,明码标价,鱼肉百姓,若他不是大元帅众将早就把他大卸八块。
望着众将默不作声,杜充激将道:“养兵千用兵一时,你们日日吃皇粮,现在金虏来攻城,你们个个畏敌如虎,缩首如龟。”
“大元帅敌人突然出现在城下,敌情不明贸然出击定会招致巨大损失的,不如先探明敌情在作打算”王彦开口道。
杜充看了一眼亲兵将官一眼,只听他开口答道:“金虏权势骑卒,绕道偷袭,我大宋各路守军俱是未察觉,致使金虏直抵城下。”
“快去探明金虏兵马,谁为统领?人马多少?”杜充挥手命令道。
亲兵将官禀道:“守城将士已探知金虏兵马,由金虏四皇子完颜兀术统领,有大将拔速离、完颜乌都、阿里、马五、马六等,部下骑卒共有5千余人,外加辽兵和投降的宋兵攻击15000余人”。
杜充冷笑道:“现如今敌情已经探明,哪位将军愿意出战,打击一下金虏的嚣张气焰?”
岳飞上前一步,拱手道:“区区金虏竟敢如此嚣张,末将愿意率领本部兵马,出城杀敌,生擒完颜兀术”。
杜充听罢大悦,内心琢磨道:“好你个岳飞以前宗泽在时,仗着宗泽对你的宠爱,从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你若战败让你知道军法无情”。
“岳将军此乃首战,只许胜不许败,定要挫一下金虏的士气,扬我大宋军威”杜充阴阳怪气说道。
“得令!”岳飞的一声回答有若响雷。
汴京城外黄尘蔽空,日光在黄尘的遮蔽下犹如黄昏,鼓声、喊杀声惊天动地。宋、金两军沿着一道干涸的川河,对阵相敌。
杜充、王彦、张用王善等人站在在城头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城下,宋军背靠城墙,面北而立。金军则是依着河堤,居高临下,向南而立。突然大风呼啸,漫天沙尘直扑宋兵的面门,使宋兵的眼睛都睁不开。金兵居于顺风为大得地时。
两军对阵,首先考虑地利,岳飞身为将领,怎么这这寻常的道理都不明白,居然布阵于如此不利之地呢?王彦虽对岳飞有着妒忌之心,此时却不由得为岳飞担起心来。
“岳飞也不过如此,以前仗着宗泽的宠信,侥幸打几场胜仗,剿灭几股土匪,在金人面前定会被杀的丢盔弃甲的”杜充在心里冷笑道。
岳飞布阵,步卒偏于左、骑卒偏于右,完全不合骑卒居中、步卒居于两翼的常规布阵之法,这也是作为门外汉杜充不屑一顾的原因。
“哈哈哈!”金军大旗下的完颜兀术望着宋兵大阵,仰天大笑起来。
“皇子爷为何大笑?”站在完颜兀术身侧的马五疑惑地问道。
马五、马六乃同胞兄弟俱是身材高大,勇力惊人,二人原是山东巨贼,被宋廷捉拿甚急,便逃亡辽东,投被金国,成为金国的走狗、因二人勇悍凶残,心狠手辣,很快得到金人信任,被拜为汉军(即投降金兵的宋人)领兵大将。
金国此次南侵,原本打算集中所有的兵力于西路,先攻入陕西,占据关中,再回头扑向汴京,但遭到完颜宗辅和完颜兀术等人的强烈反对。
完颜希尹、完颜达赖也向大金皇帝提出建议,大军集于一路,风险甚大,一路败,则全军俱败。
大金皇帝犹豫了几天,终于改变了原来的主张,让金兵仍是分为西路、东路两处兵马,分道南侵,金国这次南下提出的口号:“无论上天入地,一定活捉赵构”。
完颜宗翰领西路兵马,以完颜娄室为先锋,直取洛阳、长安,完颜宗辅领东路兵马,以完颜兀术为先锋,直取澶州和济州。
完颜兀术率领金兵向风一般所到之处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很快进入河南境内,进逼汴京。汴京是赵构安全的最大保障,这里集结了大宋80%的兵力,只有摧毁汴京,那么活捉赵构如探囊取物。
看到宋军将领的布阵之法,完颜兀术内心一阵狂喜,他要在汴京城下杀宋军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完颜兀术手中巨斧一挥,下达冷冷冲击敌阵的命令。金兵像饿狼般从河堤上奔下。
嗖嗖嗖,金军射出的羽箭借着风势,发出惊心动魄的厉啸,扫向宋军大阵。
宋兵步卒急速后退,盾牌兵居于最后,举牌遮挡射来的羽箭。而宋军的骑卒却不正面迎敌而是往斜刺冲去,似是绕城逃跑。
“哪里逃”完颜兀术大声喝道,命拔速离领一部分骑卒继续冲向宋军步卒,他则亲率完颜乌都、阿里、马五、马六等大将向宋军骑卒猛追过去。
宋军被“逼”到城墙根下,已经无路可退,完颜兀术一阵狂喜,望着宋军犹如待宰的羔羊,他命令骑卒加速向前冲去,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宋兵纷纷举起长枪,在盾牌的掩护下,摆出密集的长枪阵。
完颜兀术率领的骑卒面对密集如麻的长枪阵,竟无法前冲,就似猛虎遇到了刺猬。
骑卒速度快,面对步卒的最大优势,便是可以发挥包抄、堵截、四面围攻、分割切开,各个歼灭的战术,岳飞的聪明之处是步卒背依高墙,只将一面暴露给敌军,使敌军的骑卒无法发挥最大优势。
与此同时,城墙上王彦果断下令:“快,放箭,放箭”。
城头上的宋军立刻张弓搭箭,瞄准敌军射去。
金军的骑卒顿时陷入前进不能取胜,后退又不甘心,被动挨打的困境中。
岳飞率领的骑卒向东疾驰,完颜兀术在后紧紧追赶。金军骑卒马快,敌人越来越近,但追上来的敌兵越来越少,在兵力上无法对宋军形成压倒性优势。
“杀金贼”岳飞大喝一声,圈马向金兵反冲过来。
这一举动令完颜兀术惊慌失措,前面的骑卒不自觉的放慢速度,后面的骑卒扔在向前疾冲,队形顿时混乱起来。
一场主动的追杀变成了互相的厮杀,“杀”完颜兀术为了鼓舞士气大声吼道,挥着巨斧杀向岳飞。
马氏兄弟为了在主人面前表现,手持长矛,抢在完颜兀术前面,一左一右向岳飞刺去。
岳飞毫不畏惧迎了上去,不避不闪,看准空当,长枪挥舞,一气呵成,死死的将马氏兄弟的长矛压在一起。
马氏兄弟双臂巨震没户口疼痛如裂,惊骇的怪叫一声,拍马逃跑,岳飞猛踢马肚,疾似流星般追上马氏兄弟,手中的长枪犹如蛟龙出海般刺向马氏兄弟,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敌将莫要猖狂,看斧”完颜兀术冲了过来,巨斧向岳飞劈了下来,岳飞不躲不闪,立刻转过枪头,凌空一点,当,抢尖正点在巨斧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岳飞只觉手腕酸痛,长枪几欲脱手飞出,心中吃了一惊——这完颜兀术果然名不虚传,力道好大。
完颜兀术亦是双臂发麻,几乎拿不住手里巨斧,心中大骇,自从南征北战以来这是他第二次遇到对手,这种滋味有点熟悉,对他响起了宗涛,没想到大宋还有第二个人力道居然比他还大。
岳飞不给完颜兀术喘息的机会,迅速的连刺三枪,完颜兀术手忙脚乱,勉强挡过岳飞的攻击,惊出一身冷汗。
完颜乌都等人见主将危急,忙一齐催马向岳飞冲去,岳飞步将李豹、王贵等人也围了上来。
将对将,兵对兵混战在一起,金兀术虽然兵力处于劣势,但胜在马肥甲厚,双方各有所长,一时杀的难分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