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拗不过师傅就去停尸间隔壁的房间睡了，半梦半醒间就闻到了烤肉的味道，俺就给饿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师傅正拿着烤肉串在俺床前坐着，师傅见俺醒来了也没说话，就把烤肉给我，我饿太久了想都没想就把烤肉吃了，可是只有一串也不解馋啊，师傅就说要带俺去吃烤肉，俺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鼻尖顺着烤肉的香味就走了。”正说着虎子就皱了两下鼻子，似乎那股烤肉味就萦绕在鼻尖。
陈皮拿着一根火腿肠，放在自己的鼻尖使劲的闻了两口说道：“你师傅在停尸间烤肉，你师傅也是很有创意啊。”
“不是在停尸间，当时师傅带着俺就往外走，出了宿舍门外面就暗成一片，俺没想到俺足足睡了一天，整个走廊都是黑的灯都没有开，原本的走廊尽头出现了一道光线，师傅顺着走廊往光亮处走，俺闻着味道跟着师傅走，就这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俺问师傅什么时候到，师傅就只是说快了，好像走过了一场马拉松的距离师傅才停了下来。”虎子磕了好几片瓜子，停住也没再往下说了。
“你师傅带你到哪了？”我们三个看虎子不往下说的都急了，我赶紧扒了几个花生仁放到虎子手里，示意他吃了赶紧往下讲。
“俺也不知道到的是哪里，只记得是在一条河边那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桥有上中下三层，三层都有人在走，只是有的人欢天喜地，有的人哭哭啼啼。”
听到这儿老杨的眼珠子睁的快要掉出来了，语气急切的问道：“你过桥了？”
“没有啊。”虎子一脸无辜的看了看我和陈皮说：“一定要过桥吗？”
“不知道啊。”我同陈皮两人听的是云里雾里的，异口同声的对着虎子摇了摇头说道。
老杨急的一拍大腿说道：“哎呀！那河是忘川河，那桥是奈何桥，桥分三层，善人的魂走上层，善恶兼半的魂过中间的桥，作恶多端的魂过下层的桥，下层的鬼多被拖往桥下污浊的波涛中去，或被铜蛇铁狗狂咬，虎子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我去。”陈皮突然对虎子肃然起敬，连忙双手拿起红星二锅头就往虎子杯子里倒，“虎子你牛气哄哄的。”
我就坐在虎子身边双手不住的往虎子胳膊上捏了两把，想看看这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是有多块肉还是少层皮。
“哥你别闹。”虎子怕痒使劲的把我的手拍开说道：“俺不知道那是鬼门关，只是师傅在河边摆了一桌肉请俺在那吃烤肉，说吃完就可以上路了，俺问师傅去哪儿，他也没回答，奇怪的是俺吃的正香呢，远远的传来师傅叫俺的声音，可是师傅明明就在我身边，我起身要看是什么人在叫俺，坐在我身边的师傅就这样一把按住俺。”虎子说着双手死死的按住我的肩膀说道：“师傅让我别回头，说叫我名字的不是人，是鬼。”
“那你回头了没，是谁喊你名字的？”陈皮不等虎子继续说下去便打断了虎子的话。
“你能不能别老打岔啊，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啊。”老杨不耐烦的丢了一把瓜子到陈皮面前。
“俺当时吓的头连动都不敢动，可是越听那声音越近，越听那声音越熟悉，那明明就是师傅的声音，俺最终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可是俺认不出那是不是我师傅，我师傅平时可爱干净了，那人浑身衣衫褴褛的，脸上身上没一块好肉，像是被野兽啃的全是烂的，看着那张脸俺是怎么也想不到那是俺师傅，何况师傅就坐在俺身边呢。”虎子说得嘴唇微微抖动着，仰起头把小半杯的二锅头又给干，稳了稳心神又继续说道。
“那人是飘着到俺面前的，正如俺身边的师傅说的不是人是鬼，那鬼不让俺继续吃肉，拼了命要把俺拖走，师傅看这情况就上前就和那鬼扭打在一起了，那鬼喊着让俺赶快跑，往来时的路上跑，师傅喊着让俺上前帮他，俺当然是听师傅的上前就帮师傅按住那鬼，俺还没出手，就看到师傅笑了，笑容很狰狞越笑越狂根本不是平时师傅的样子，然后俺看到师傅原本的脸变成了被电死的那人烧焦的脸，我分不清谁才是师傅。”也不知道是喝酒红的还是讲的太激动了，虎子整张脸涨的绯红。
“那鬼是你师傅？你看到的师傅却是恶鬼？”我说的跟绕口令似得，可这次虎子却听懂了，红着眼睛对我点了点头。
“俺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那只被电死的鬼一直不肯放过我，那只面目全非的鬼却死死的拖住他，冲俺大喊快照着来时路回去，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我奶奶在喊我的名字，声音正是从我来时的那条路上传来的，我像被勾住了魂一样不由自主的跟着声音往回走，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两条腿都快走断了，不知道走的是往哪去，越走心里越没底，要不是奶奶的声音一直喊着，我估计都回不去。”虎子脸上透着一股迷茫的神色。
“俺睡觉很少做梦的，那次俺睡了很久，做了很长一个的梦，醒来时是奶奶守在俺的病床前的，奶奶说俺睡了整整七天，俺问说师傅呢？叔婶吱吱唔唔避而不答，奶奶说师傅已经过了头七了，奶奶没有告诉我原因只是让我把工作辞了。”虎子这次沉默了良久没再开口，但我们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想问了。
虎子站起身来突然抓过桌子上的半瓶二锅头猛的就往喉咙里头灌，瓶子里的酒咕咚咕咚的往下漏，我们三人被虎子这种喝法下坏了，陈皮一把抢过虎子手里的酒瓶子，我和老杨一人一边的扶住虎子，虎子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流出来的我也分不清是酒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