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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玄幻 > 万古一帝 > 第37章飞天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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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妖皇!妖皇万岁!”妖皇回銮,蝗蜢古国各王候大臣,文武百官获悉皆从蝗麒门的旁门涌出,跪在蝗麒门外常朝处两旁请安,候驾过,待驾还宫,皆退。

蝗蜢古国的街道被镇守蝗麒门的将领肃清,宽敞的街道可八马并驾齐驱,两旁的茅草商铺,茅门紧闭,商铺前的摊位也撤得没了踪迹,唯独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透露着之前的繁华喧嚣。

“草蜢狂妖,落轿吧!”杨剑雄抬起眼眸淡淡的说道。

“这是蝗蜢古令,国都之内,持此如老妖亲临,帝尊收好。”蝗蜢妖皇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檀木令牌,递于杨剑雄手中,杨剑雄此时落轿定有要事,他不便多问,虔诚的说道:“老妖备好酒宴,在茅殿相候。”

轿落,众人出,杨剑雄将蝗蜢古令揣于怀中,同蝗蜢妖皇告辞,携众人走入一条幽静得近乎死寂的胡同小巷。胡同两旁的茅草墙檐上攀延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狭长的幽巷里给人一帖闷夏的清凉。

幽深、纵横交错的胡同小巷零星有几个迟暮的老人逗着怀里的蝗蜢,他们可不是斗蛐蛐似的消此永昼,而是在享天伦之乐,怀里年幼的蝗蜢皆是他们的后代,在人皇界五世同堂已难能可贵,可在蝗蜢古国却是不屑一提的,他们基本是百代、千代同堂,卵孵蝗,蝗育卵,周而复始,强悍的繁殖力,人类自然望尘莫及。

几人如进迷魂阵,难辨东西,晕头转向,唯独杨剑雄闲庭若步,悠闲自得,有杨剑雄这样的向导,清胃几人倒也放宽心,紧随其后便可,至于拉拉蛄,此时还在醉梦中梦呓,估计这会已躺在悬着绣洒珠银线蝗蜢纹的鲛绡宝罗帐的沉香木阔床上闻着黄蜢婷的余香吧!

也不知绕过几条蜿蜒的胡同,终于在山重水复的巷子里遇到了柳暗花明,几人站在胡同口,市井之气扑面而来,周道如砥的街市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轻柔的撒在茅草和古木搭的楼阁飞檐上,为茅草屋披上一层朦胧的诗意和古朴的静态美。

几人心情顿好,游意渐浓,沿街徜徉着,淹没于人海中,身前身后穿插着或年迈,或风雅,或妖艳,或世故,或稚嫩的蝗蜢国民的脸庞,中间也夹杂着人头蝗身或蝗头人身的半兽人,还有其他虫灵。车马粼粼,人潮拥挤,掎裳连袂,川流不息。鳞次栉比的店肆前摊贩热情的吆喝声颇具穿透力,湮灭了偶尔几声虫鸣马嘶。突兀横出的飞檐上,徐徐飘着商铺的招牌旗帜,飞檐下茅门敞开,店主和小二热情洋溢的招揽着过往的客官。好一派繁华绮丽,檫肩而过那张张恬淡惬意的笑容,无一不流露着蝗蜢子民在蝗蜢古国丰衣足食下的自得其乐,幸福安逸。

“一城繁华半城烟,万千蝗蜢醉里仙。”清胃道长驻步在一家酒肆前,馋嘴的念叨着门联,酒香飘逸,似猫闻到腥味似的赖着不走,绣着“醉仙楼”三字的旗帜迎风招展,似在怂恿蛊惑着为蝗币犯愁的清胃。

杨剑雄嘴角浅笑微浮,眼前这顽童老道,嗜好美酒、博弈,区区小愿,岂有不成全之理,也算是趁人之美,他邀老道入席,随意点了几盘佳肴美味,上几壶清泉佳酿,亮出蝗蜢古令,老店主受宠若惊,伏地而拜,殷情有加,杨剑雄招待几句,携梦无痕和张伯二人离去,小白虎望着桌案美味,恋恋不舍,临走前伸爪抓起一只猪蹄,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清胃同和尚难得心平气和的坐在一个桌案上,邀杯共盏,舒心的躺在蒲草摇椅上,耳畔飘来酒客调侃吹嘘的调戏声,以及下等歌姬跌坐酒客怀中音色不全俗不可耐的唱腔,清胃道长不屑一顾,招呼沉湎其中的和尚饮酒,和尚聆听得抓心挠肺,心痒难耐,但在清胃面前又不敢妄来,收回思绪与对方举杯痛饮,欲一醉方休。

杨剑雄三人走出酒肆,再次逐流在人海之中,摊前珠翠罗绮溢目,奇珍异果诱人,车马塞途,梦无痕跻身其中,对着袖珍小果发呆,此果鲜红,中黄,橙红,橙黄和翡翠绿五色,鲜嫩欲滴,小巧玲珑,似着色珍珠落于玉盘之上,甚是惹人喜爱,梦无痕流连其间,驻足静赏,目不转睛。

“喜欢则买之,博美人一笑何妨?”杨剑雄不问果价,掏出蝗蜢古令,将果一概买完。商贩乃一丰腴的女子,略有几分姿色,画着浓妆,施以廉价香粉,遇到杨剑雄这中慷慨的主顾甚是欢喜,递上一狭长木片和一副刀笔,轻启红唇,细语道:“客官,刻个字据,作个凭证。”

杨剑雄持刀笔在反腐木片上行云流水,龙飞凤舞,一段蝗蜢古国的象形文字浮于木片之上,洒脱飘逸,字如其人,帝王之气中透着侠骨柔肠。

梦无痕歪着俏丽的脑袋,嘟哝着樱桃小嘴,剪水双眸懵懂的盯着木片如看天书,了无兴趣,依偎在杨剑雄怀里撒娇,心里感激着爱郎对自己的疼爱。小白虎见二人秀恩爱,冷落自己,甚是无辜,拨弄着盘中的五色珍珠,消遣戏耍。

“雄哥哥,难道你是皇亲贵胄吗?为何持一块破木块就可以吃霸王餐,这东西是不是通用的,若没有防伪标签,我寻个能工巧匠或是木器作坊,依葫芦画瓢,照这模子刻上几个,那我就能吃香喝辣,什么美味佳肴,锦衣玉食,那都不用愁了。”梦无痕异想天开,天马行空的浮想着,俏皮又不失可爱。

“不愧是清胃的徒弟,这主意可以同清胃从长计议,没准心有灵犀,一拍即合,从此脱离昆仑,开创霸王教,这样你就是祖师婆了。”对于梦无痕那些出人意表,天花乱坠的想法,杨剑雄已经习以为常,何况他就喜欢这份灿烂无邪的天真。

“祖师婆,貌似很老哦?我可是豆蔻年华,如花似玉的年龄。”梦无痕鼓着腮帮,嘟哝的小嘴,翘得可以挂下油瓶。

“女王陛下,为表示奴才道歉的诚意,给你添置几身服饰如何?”杨剑雄剜了梦无痕挺立的俏鼻,很有诚意的提议道,穿越洪荒也有几天了,恰是酷暑,身上的衣服隐隐有了一股淡淡的寒酸味,倘若再不置办几件,梳理一番,这邋遢相估计旁人都得掩鼻而过,视为乞丐了,何况自己今日要见古人,岂能过于随意,显得不够正式。

“恭敬不如从命,有霸王令在手,不消费岂不是辜负了蝗蜢妖皇的一番美意。”梦无痕接过摊主用荷叶打包好的五色果,欣喜的应承道。

丰腴女子看着这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内心由衷的感叹,真是才子佳人,如此情投意合,定是青梅竹马,可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她收好刻字的木片,收回羡煞的目光,扭着柳腰,轻摆藕臂,望蝗京钱庄的方向而去,低眉含笑,莲步轻盈,对于这笔买卖,她可谓一本万利,少年还真慷慨大方,自己都未坐地起价,对方却好心抬高价位,除了感激,她也领悟了生意经:作新颖的小本买卖很走俏。

锦绣坊,蝗蜢古国衣饰界响当当的招牌,万年老字号,引领着衣着潮流,久负盛名,孤芳影那一世,锦绣坊的掌柜言千汐,乃是蝗蜢皇庭的御用裁缝,设计的服饰新颖靓丽,配色合理,精工细裁,独具匠心,尤其是奇思妙想的蒲草蓑衣,曾引发争相购买,供不应求的抢购热潮,世人送其雅名“一剪美”。锦绣坊是草蜢狂妖御赐的名字,它原先叫沽衣轩,乃待价而沽的意思,这也是言千汐经营这家店的初衷。

杨剑雄对蝗蜢古国那些闻名遐迩的招牌老铺可谓如数家珍,故地重游,算是熟门熟路,没费什么周折,三人就来到了古色古香的锦绣坊商铺前。

依稀,铺前摆着御赐的蒲草篱笆,所不同的是篱笆上攀附着不知名的藤蔓,葱郁的藤叶上绽着红粉色的花骨朵,茅屋檐下挂着一块书有“锦绣坊”三字的匾额,墨迹虽不如名家里手,倒也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对于草蜢狂妖附庸风雅的行径,杨剑雄无心评论,他的思绪同檐下随风摇曳的两个灯笼,在回忆中飘荡。

锦绣坊宾客盈门,门庭若市,坊间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三五好友,成群结队,穿梭在或华丽,或典雅,或雍容,或朴素,或妖艳的衣服丛中,欢声笑语,人声鼎沸,不管是高官巨贾,还是贩夫走卒,不管是纨绔子弟,还是富家千金,乃至贫民百姓,乡野村夫,任何层次都能在这里淘到心仪的服饰。

霓裳羽衣,锦衣华服,绿衣黄里,缓带轻裘,峨冠博带,华群鹤氅,也有粗布麻衣,小袖长裙。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看着梦无痕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各有春秋,甚是喜爱,难以抉择。杨剑雄将蝗蜢古令递给梦无痕,并嘱托张伯需细心照料,护她周全,至于他,则往坊间二层的小楼阁走去。

楼阁茅门虚掩,人塌在窄小的竹梯上发出“咯吱“声响,梯阶上的竹节在踩踏中随岁月磨去了起初的棱角,留下碾压的痕印,寂静的小阁楼上飘荡着悠扬的琴声,有一娴静婉约的女子坐在蒲草矮凳上,持一杆二胡,声色悠扬,浅呤低唱,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杨剑雄听得如痴如醉,沉淀在亲切熟悉的旋律中,情不自禁的双手合一,撑开五指,呈空心,并拢于嘴边,呼气间双手分合,奏出相同的旋律伴奏,琴瑟和鸣,相得益彰。

曲尽,女子俯身揖礼,嫣然一笑,如芙蓉出水,不染纤尘,素齿粉唇,剪水双眸,淡扫蛾眉,神清骨秀,仙姿玉色,似天外飞仙,超脱凡尘,不食烟火,不落红尘,和言千汐甚像。

杨剑雄还之一礼,悠悠地感叹道:“西窗下,风摇翠竹,疑似古人来。伤怀!增怅望,新欢易失,往事难猜。问篱边黄花,知为谁开。”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女子吐气如兰,燕语莺声,如春风拂耳,似细雨润物,幽幽道:“这是姨母晚年念叨最多的话,或许这也是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的最好的寄托和慰藉了吧。”

女子莲步轻移,如春风摆柳,款款走到杨剑雄面前,双手递上金色蝶恋花纹案的黑色古盒,对杨剑雄说道:“姨母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令我今日在此拉琴,并将此盒转交以手和曲之人。”

蝶恋花,蝶有情,花无意,花落红枯萎,蝶折翼随形,古盒中的飞天翼,今后与我相随,飞过千山万水,如影相随,也算是了了这段情殇。杨剑雄心里泛着道道涟漪,晕开,再晕开,是落寞,是伤感,是怀念,还是愧疚?或者都不是,又或者皆是。

他一脸凝重的捧着古盒掉头离去,缄默不语。

“姨母的埋在枯寂园的葡萄藤下!”身后传来女子伤感落寞声和一声绵长的哀叹。

杨剑雄没有转身,没有回头,也没有接话,似乎一切都已落幕。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蝶恋花,言千汐,你乃凤蝶仙子,何故为情所困,作茧自缚呢?

该过去的始终会过去,类似念念不忘的回忆总在念念不忘中的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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