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您老人家能解释一下我雄哥哥,您昆仑未来的掌门哪去了吗?”梦无痕皱着小琼鼻,鼓着小腮帮子,忧郁苦闷的说道。
“应该在跟地狱鬼影交手吧,但也未必,谁也不知道地狱鬼影是何方神圣?有说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有说它无影无形的,总之各执一词,但编的都玄乎其玄。”清胃道长可不敢拂了梦无痕的意,惹怒了这鬼灵精怪的徒弟,那自己做师父的可没好果子吃,尽管对和尚还怀着一肚子的闷火,但好歹也得在徒弟面前搞好形象工程,倘若对方误以为自己小肚鸡肠,那情何以堪啊!
“哎!都怪您不早点将乾坤袋拿出来,否则雄哥哥就能像机器猫一样随意的变出神奇的宝贝制服地狱鬼影了。”梦无痕天真说道,她对异界是模糊的,甚至连人皇界都没弄明白,什么悟道修仙,什么鬼神妖兽,在她的世界里还是卡通片靠谱。
“这个,呵呵!”清胃道长尴尬的笑笑,对于这个奇葩的徒弟,也只能用古灵精怪来形容了。光凭乾坤袋就想打败地狱鬼影,那也太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了。
“放心吧!少主才思敏捷,总能别出心裁,出其不意的打败对手。”张伯安慰了梦无痕几句,转头对清胃说道:“道兄,为何过了虚无缥缈途后,前方却是一堵石墙呢?”
“这也只有鬼晓得了,估计是让我等面壁思过吧!”清胃道长苦中作乐,对于这堵石墙他还真不知道来历,昆仑古碑关于亘古之井的记载惜字如金,少得可怜,让自己说个子丑寅卯,还真是难于上青天。
“爹爹!”小白虎灿若星辰的眼睛炯炯有神,欢呼雀跃地跑到了杨剑雄跟前,后脚一登,跳进了杨剑雄怀里。
杨剑雄从一个可大可小的隧道中出来,九曲十八弯,若不是没有分岔入口,没准得绕的晕头转向,难辨东西,钻出洞口,如释重负。洞口自动闭合,消失后没了迹象,这亘古之井真乃神奇。
这小东西,萌得可爱,耳笃目染,完全继承了梦无痕撒娇卖萌耍宝的功夫,这恰是自己的软肋,根本就没有抵抗力。他摸了摸小白虎毛绒绒的小脑袋,壮了不少,和蔼的问道:“小萌虎,爹爹不在,有没惹娘亲生气啊?”
“没,嗷嗷…”小白虎正想卖乖讨赏,却嗅到了一股陌生邪恶的气味,身体紧绷成弓,咬牙切齿的怒啸,嚎叫声中尽是敌意。
“小萌虎,你怎么对爹爹发怒呢?信不信娘亲把你拧成麻花啊!”梦无痕兴高采烈的跑到杨剑雄跟前,小白虎的表现让她有些诧异,忍不住蹙眉轻斥道。
可是小白虎却没有因为梦无痕的说教偃旗息鼓,反而怒意愈盛,如苍鹰飞扑而下,威风凛凛,追扑缠打,不依不饶。
反常,太反常了,众人都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震惊,到底是什么东西激怒了温顺乖巧的小白虎,又是什么能激起它淘天的怒气和浓浓的敌意?
寻声望去,只见杨剑雄身后有一粒如红玛瑙的血滴,在空中幽灵般的晃动,躲避着小白虎的猛追狠扑,死缠烂打,小白虎前后腿并用,如在花丛捕蝶,只是闲情被敌意替代。
“这血时而如火飘忽跳跃,时而如冰酽冷淡漠,如此怪异,莫非?不会,亘古之井怎么可能出现纱蛇仙帝的冰火银血呢?怪诞!”见多识广的清胃道长看出了点端倪,却又不敢妄下定论,何况纱蛇仙帝比墨羽仙帝还要久远,追溯起来都在洪荒时期,那可是纱蛇族唯一的仙帝,先不提它的丰功伟迹有多璀璨耀眼,光从灵蛇修成人形,后悟道成仙,夺天命称帝,这其中的曲折艰辛就足以令人叹服敬畏。
“好了,小萌虎,收起你的爪子,闹够了也该消停了。”杨剑雄不咸不淡的说道,小白虎呜咽了两声,显然是还未尽兴,调头走了两步,不甘心的又回头怒嚎了一声,以示警告。
虚灵终算松了口气,它被小白虎追的仓皇逃蹿,苦不堪言,叫苦不迭。碍于杨剑雄的威胁,它哪敢就范,叫板主人的威严。何况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它哪敢放肆,瞧主人对它恩宠有加,那必是宠臣,岂敢轻易挑衅。
既然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那不跑就只有挨宰的份了,问题是对方比自己还难缠,紧追不舍,不达目的不罢休。现在好了,主人一句话就把那煞星训得像干瘪的茄子,摇头晃脑的走了。
痛快,有惊无险,虚灵为刚才的虚惊一场而庆幸。
“没错,这的确是纱蛇仙帝的冰火银血,至于我如何得到的,那就说来话长了,就算你们洗耳恭听,我也懒得多费口舌,只能说,古帝在天漠救下的灵罂蛇王和死神同时出现在亘古之井中,而灵罂蛇王奉古帝之命携纱蛇仙帝的冰火血籽在生死肉骨门等我,我有幸成就了这段机遇,生死血骨,死而复生。至于死神,估计在过虚无缥缈途中被虚击败,和虚纠缠一起孕育了它。”杨剑雄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三言两语就把故事道尽,别说旁枝末节,连血肉也没有,甚至这框架也是零零散散,缺胳膊少腿的。
杨剑雄不说,大伙也不便再问,知道了梗概其它的情节就任凭他们发散和升华了。
“它?一滴血,意味什么,难不成你所指的它,是地狱鬼影?”清胃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这就没错了,灵罂蛇王也是高浓度灵子体,定是死神和虚交手正酣,他趁虚不备,借古帝的神力撕开了一丝玉玄清气的裂缝,溜了进来。”
“少主,接下去怎么办?”张伯可不想面壁思过,这又不是思过崖,何况哪来的闲工夫思过,乾坤袋里的干粮已经空空如也,最后一口也女士优先给了梦无痕,和尚顶着个饥肠辘辘的肚子望着顶壁发愁,一脸的苦瓜相,像是死了亲娘。所以张伯岂能不忧心如焚,焦虑担心呢?
“张伯,放心吧!”杨剑雄捏了一下和尚那布满阴霾的脸,拍了拍对方松塌的肩膀,语气坚定底气十足的安慰了张伯一句,转头对身后如获新生,暗自庆幸的虚灵说道:“影无踪,该你出手了。”
“嗯嗯!”虚灵含糊的应着,影无踪是杨雄在过道里临时取的名字,它甚是喜欢。除了杨剑雄,其他人感觉像听鸟语,鸡同鸭讲,完全不在一个调上,就连神兽级别的小白虎也难以听懂这费神伤脑,难以意会的语言,简直是对脑细胞的摧残,对耐心的煎熬。
虚灵行动如秋水无痕,似虚风无影,众人还没觉察到什么,血滴见缝插针,如离弦之箭,幽灵般的从众人身边飘过,悄然无声地绕到了横壁之下,轻微晃动。
“了不得,有而若无,实而若虚,真乃恍惚缥缈,虚无也。倘若不是那粒血滴会暴露身份,这会是多可怕的存在,一般的修真之人哪里抵挡得住这防无可防的偷袭。”清胃道长倒吸一口冷气,语气虚浮的感慨了一句,他忍不住眼前的少年,区区一个凡人却能降服如此可怕的怪物,而且将自己的血滴滴在了对方身上,作为标记。可怕的不是超凡惊天的胆识,而是布局谋略,算计敌手的心机。
而谋夺天下,统御十界,靠的就是算计,有胆识,无谋略,充其量是莽夫,是匹夫;有谋略,无胆识,充其量是小人,是奸贼,而有胆识,有谋略,那起码是枭雄,是霸主,甚至是仙帝,乃至万古一帝。
清胃道长内心震撼,轻捋银须,感慨墨羽仙帝英明,慧眼识珠,能预知万年。
众人也被惊吓得膛目结舌,大眼瞪小眼,梦无痕都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一定是跟杰米鼠一样涂了隐形药水。
“别臭显摆了,那两下子也没什么好嘚瑟的!别耗我的时间。”杨剑雄平淡的语气中有一丝不耐烦,见影无踪对小白虎耀武扬威,想扳回一局吗?杨剑雄觉得可笑,是幼稚呢?还是天生就是冤家?
“呵呵。”影无踪尴尬的干咳两声,被主人识破了动机,它哪敢放肆,乖乖的干活去了。何况在不干活,小白虎就得按捺不住了。
血滴从横壁的一个极其细微的缝隙处钻了进去,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动作娴熟,如买油老翁,滴油不漏,估计没少打石壁里的主意。
半响,横壁没有动静,众人盯着石壁直到眼睛发酸,头脑发晕。
“少主,所谓白眼狼,养不熟,保不准…”张伯见半天没有响动,不由担忧起来。
“张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必多虑。”杨剑雄打断了张伯的担忧,语气平缓的说道,他丝毫不操心会纵虎归山,没有什么比天命或灵命发誓更可怕的,倘若发誓,就得重诺,就得按誓言行事,不可逾越半步,稍有偏差,就会遭受天谴,灰飞烟灭,万劫不复。何况他对自己有信心,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是他御人,用人之根本。
咔咔咔——横壁如推拉门缓缓挪开,万道霞光从门缝中乍射而出,瑞彩千条,散发着唯我独尊的霸气和不可一世的威严。
横壁敞开,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神坛,坛上并没有供奉鸿钧老祖或是元始天尊的真身,而是一神器悬于其上,此神器犹如凤凰落于神箭之上,威风凛凛,栩栩如生,霞光披身,瑞彩飘飘,散发着独霸天下与睥睨九天十地的傲然之气。
“盘古幡!”清胃道长眼尖,一眼就认了出来,失声喊到,能有幸目睹十大神器盘古幡的风采,岂有不激动的道理。
杨剑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风平浪静,似乎这震撼的场面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也是,连上孤芳影和杨易之,他算是几世为人,什么风浪没破过,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玄奇没经历过,万古不过弹指一挥间,就算独霸,就算问鼎,也难逃生死之劫,就算孤芳影,夺得天命,逆天改命又能如何?所以他要做就做万古一帝,要破生死之劫。
“嗯嗯!”影无踪飘到杨剑雄面前,试图制止迈步欲夺盘古幡的杨剑雄,语气急切而紧张,显然是之前没少吃亏,成了惊弓之鸟。
“没事,我心里有数!”少年还是那个少年,淡定依旧那么淡定,杨剑雄从容不迫的朝神坛走去。
“万古悠悠,千秋万载,元始天尊曾用你开天辟地,斩裂混沌,显现洪荒,如今你是否愿追随我,灭万世邪神,拯救苍生,匡扶社稷,成千古帝业。”杨剑雄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情绪激昂的说道。
嗡嗡——盘古幡剧烈震动,像在回应,神煞之气勃然而发,似要将混沌毁灭,将天地重开,将鸿蒙斩裂,劈开洪荒。如凤凰御箭而飞落在了杨剑雄跟前,五彩双翼临空扑棱,霞光万丈,缤纷耀眼,瑞彩闪烁,五光十色。
杨剑雄握在手中,甚是逞手,细细观之,幡外有玄奥谶言环绕其上,幡内有开天符篆隐现其中,五色毫光照耀诸天,盘古圣威震慑寰宇。
“神器就是神器,就算帝器也难以和它媲美。”清胃道长羡慕不已,想起不告而别玩失踪的昆仑镜甚是心疼。不过他焦虑担心的是盘古幡取走之后,如何能镇住赤血炎龙剑,天魔魂种和混沌血海。想到这,忍不住问道:“这可是镇压邪物的神器,我们取走它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乱,注定会乱,我死为平乱,生为治乱,有何不可?何况万年前镇压在昆仑山下的三大邪器早不知去向,你身为昆仑的大长老难道不知情?”杨剑雄不答反问道,孤芳影残缺不全的回忆零零散散的提醒自己,至于他与杨易之的瓜葛,杨剑雄尚不能联系一起。
清胃道长完全被杨剑雄的话震住了,开口欲问个子丑寅卯,却被对方挡了回去。
“别问我如何知道,也别向我索要凭证,一切皆会水落石出,柳暗花明,提醒你一句,恋蝶那个太监不是什么好货,你最好提防点。”杨剑雄冷漠的说道。
清胃陷入了沉思,恋蝶掌门虽然娘娘腔,缺少阳刚之气,像个伪娘,行事乖张,但尚没有做出伤风败俗有如门派的事,尽管继掌门管理昆仑以来,毫无政绩,昆仑似落日西山,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在古冥的魔爪下也是苟延残喘,惨淡经营。可恋蝶掌门掌教期间,尚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虽然派中流言四起,但谁也没有抓住他的把柄,作为大长老,自己一直力挺这位爱男扮女装的变态掌门,甚至还默默保守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今日小鬼提起,肯定是知道什么?否则无风不起浪,他知道杨剑雄不是信口开河胡编乱语的人。
“雄哥哥,我们现在去哪?”梦无痕挽着杨剑雄的手撒娇道。
“洪荒!”
“什么?洪荒?”众人诧异,异口同声的问道,对于杨剑雄的决策甚是不解,面面相觑。
“就是洪荒。”杨剑雄坚定的说道,他将盘古幡放在神坛上的槽子里,与盘古幡吻合。
神坛上霞光万道,璀璨夺目,瑞彩飘飘,天尊风采,三千道义缭绕,上空盘旋,案台上浮出八字真言:任意何意?随你心意。
任意门敞开,现于神坛之上,几人蹋入其中,随盘古幡一道消失在亘古之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