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东泉在外面的窗口垫着脚往石小来他们的屋里窥察,当看到老阎活活地卡死刁孝先后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他蹲在窗下好一阵后才慌里慌张地冲到屋内,语无伦次地说:“闯,闯,闯祸了,你们闯了大祸了!这一你们这样一来,把我全家都毁了!”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们这些有钱人,除得绞尽脑汁榨干老百姓的血汗,还剩下的就是贪生怕死,一遇到难事就知道把错误全推给别人,你若与他们没有勾结,他们会这样找上门吗?”老阎见他一进门便指责自己,再加上看他长着肥硕富态,俨然是个剥削阶层的人,便毫不客气而略有保留地回敬道。
乐东泉见老阎话中带刺,忙定了定神,然后一也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尴尬地笑着对石小来说:“我从小经商,没有经历过今天所发生的事,一时性急口无遮拦,说出了不中的话,还望您们海涵!”
石小来也绷着脸冷冷地问道:“你是从事什么职业的?跟日本人有什么关系?做没做过出卖民族和同胞的事?”
乐东泉一见石小来变了脸,顿时被吓的面如土灰。“好汉别误会,我祖上是经营鞋厂的,到我这已经传了五代了。我和日本人除得帮他们加工军鞋以外,确实也没有其它的往来,我们生意人胆小!除了整天在钱眼里打转外,就是考虑如何保住自己的私产和妻儿,那些杀人放火,欺师灭祖的事我从来不做,说实话也不敢做!”
“你他妈都给日本人做了军鞋,这还不算欺师灭祖呀?军鞋是什么?是军需!难道你不知道小鬼子会穿着你做的鞋子奔波在中国的战场上,正在去杀害我们中国人,这不叫通敌,不叫汉奸,叫什么?现在到好!小鬼子想霸占你的闺女,你知道心痛了,难道前线与鬼子浴血奋战的将士,当他们在拼完最后一点力气后,而倒在烽火狼烟的荒野上,难道就唤不醒你的中国情结吗?你的闺女是人,难道抗日将士全是大树丫子上掉下来的吗?”老阎见裴出一付十分无辜的样子,还在竭力地为自己的行为狡辩,便怒斥道。
乐东泉无言以对,只是眼巴巴地望着石小来,他心里清醒:这伙人决不是一般等闲之辈。于是便在心中揣摩起来:他们不象是国民党的人,因为国军大多数人都是贪财好色之徒,决说不出这么震憾心魄的语言。而新四军的主要的势力目前只在苏北平原,即使到了江南也在郊区和山上活动,没什么重要的事他们进城的可能几乎没有。最后只剩下了本地区土生土长的浮玉纵队,只有他们的人才会来去自如地出入润京。而刚才那位赛似阎王凶神的话,好象把我替日本人做鞋的事,当成叛国汉奸的行为。
同时老乐也看出,今天来的人就数石小来的官大,只有他的话才管用!所以他任凭老阎怎么说也不敢反驳半句,只好可怜兮兮地望着石小来,盼望他能赦免了替日本人做军鞋的罪过。
其实当小来听到他是个鞋老板时便在心中泛起了喜悦,不禁在心中暗想:既然他是经营鞋生意的,肯定就会有不少鞋,而我们这次进城的目的就是要卖很多鞋,真是机缘巧合.天从人愿!但他表面仍不动声色,任凭乐老板用乞求的目光向他频频求救他仍故作不知。
“我爷爷们!你们到底想如何就说句话吧?一但日本人来了我们大家可都全完了!”实在等的因不耐烦而急不可待的乐东泉终于憋不住了,用哀求的声音向石小来说。
“实话告诉你,你给鬼子做鞋是罪不可赦的事,但念你是生意人要忙于生计,我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速给我准备二万双尺码齐全的军鞋,我们今天就要取货,你有困难吗?”石小来见乐东泉诚惶诚恐的怕丢掉性命,而且也熬到了火候,便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要求。
“啊,兄弟我哪有那么多的库存啊!满打满算撅地三尺今天只能凑足一万双,而且这批货是明天上午皇军要来取的!”慌里慌张急火攻心的乐东泉又祸从口出了。
老阎一听(皇军)二字,便怒气填胸,随即便冲上来要掌他的嘴,幸好被石小来拦住。石小来说“好一万双就一万双吧!货在那里?”
“货在城外西门边的厂子里,我有皇军,哦,对不起!是鬼子发的通行证,到时候我护送你们运出!”
“好!这样吧,这批鞋一共多少钱?我先付给你,然后你带我们的人去取货,由你负责将我们的人和货送到安全的地方,注意决不能让鬼子和汉奸发现,货出厂后你便放火烧了仓库,这一来明天鬼子来货,你可以糊弄糊弄它们,关于损失我会补偿你的、我和老阎留下来帮你处理你闺女的事!总之一切尽请放心,你只要办好这件事就行了!”
“钱就不要了,就算我给抗日做了一点微薄的贡献,从而减轻我所犯下的罪孽,我只恳你帮我保住我闺女的命就行了!”
“这一点你请放心,实在不行我们就护你们全家出城,到农村找个安生之所,总之我们会用生命来保护你们的,不知你意下如何?”石小来也没有把握能保证刁孝先的死牵扯不到乐东泉的家,于是把最坏的打算告诉了他。
乐东泉也知道想摆平这一切绝不是一句简单的事,但当他看到石小来那一张沉着而坚毅的脸时便说:“我相信你,把家人交给你,我放心!”
事不宜迟,石小来留下了老阎以外还留了两位战士负责看守两个汉奸,其余的人全部跟老乐去执行取鞋子的任务,临行前他便再三和领队的交代一些重要细节和对突发事件的应对措施,并指示取到货后不能耽搁立即回纵队!
同志们走后他又和老阎开始对其它的两个汉奸进行了审问。“我们是浮玉纵队!是专门杀鬼子除汉奸的队伍,你们的刁队长由于他卖友投敌,私利熏心,罪大恶极,已经被我们宰了!你们要想步他后尘的话,我立马就成全你们!你们两个去将刁孝先的尸体拖过来让他们瞧瞧!”老阎一脸凶像在指手划脚的说又朝两个战士命令道。
一会儿两战士拖着死了的刁孝先扔在两个汉奸的面前。那个尖嘴猴腮的内务已经被吓的不行了,两腿一软眼前一黑便倒地不起,而另一个颇有胆量而铁了心依仗日本人势的狗汉奸竟然亮了嗓子说:“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胆敢在皇军统治下的润京城内杀死我们的人,我告诉你们我是替滨琦大佐办事的,要是他知道你们坏了他好事,杀将你们凌迟处死!”
面对这典型的势利小人,他在血液里都没了做人的起码良知,更不懂审势度事的败类,他想用日本人的势力镇慑住石小来和老阎的杀气,从而在这机会中寻找一线生机。他那里知道,历来讨厌自各方面威胁的石小来,听到后顿时火冒三丈:“今天我若不杀此贼就难以为人!”说着便对此汉奸拳脚相加,老阎忙拉着说:“队长你大小算个文化人,就不怕有辱斯文,象这种杀猪宰狗的事我干的可比你利索!老子就喜欢在鬼子眼皮下杀人!”
只见老阎飞起一脚,准准地踢在汉奸的前额,汉奸忙一个踉跄,没想老阎的第二脚便又落在了他的后脑勺,只见他一倒下后再也没哼一声了,小来上前一看:死了!于是他们把目光盯在那个尖嘴内勤身上,没有想到这个家竟然也死了,是被吓死的!
没想到三个汉奸一起死了,这也是石小来始料未及的事,他本打算从他们能套出话,然后再设计帮乐老板全家摆脱鬼子的纠缠,结果连一点头绪都没问到,这一切很令小来失望。当他看三具死尸的狼狈像时便陡生一计:把他们送到街边的僻静巷子内,写清他们所犯的罪行,分别张贴,这样一来既让老乐免去嫌疑同时也镇慑了鬼子和汉子,又省得为去处理这三具死尸而费周折。
于是他对老阎和两战士说:“你们把尸休搬上院子里的板车,然后用鞋盒拆成纸板遮掩好死尸待待命。于是小来便找来纸笔写道:
布告罪犯刁孝先是个叛国投敌的败类,他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出卖抗日的义士白占魁等四人,更其残忍的是:他为了在日寇面前表忠心,竟然丧心病狂地亲手杀害了这四名古道热肠,精忠报国的四名英雄,这既是他刁家列祖列宗的耻辱,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奇耻大辱!他在日本人手下的任职期间,做尽了坏事恶事.激起了润京人民的极大愤慨,今天我们浮玉纵队顺乎广大人民的意愿,本着叛国有罪,血债血偿的原则,将刁孝先等三人一起处决。希望广大人民群众迅速地团结起来,拿起武器打鬼子除汉奸,浮玉纵队永远是一切向往光明和平正义的人们的坚强后盾,也是人民的自己的孩子!
中国人民伟大的抗曰战争胜利万岁!
一切向往于和平.正义,公平.阳光的人民万岁!
全民族团结起来,大家不分彼此,不分尊贵,同心同德,为了实现人类最伟大,最美好,最光明,最无私的事业而共同奋斗万岁!
中国人民实实在在的自己的武装浮玉纵队1940.07.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