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推车出了城门飞奔而去,拐了几个弯便到了周国平的家门口。周国平早就恭候多时了,忙协助他们把粪车推进了空草堆里,并盖上稻草,做好伪装。俩人匆匆告别国平,并约好天黑来取粪车,仗义的国平脸色凝重地对李锐说:“兄弟别怕!等一会我把车给你送家去,总不能让一老一小躺在这里面!”李锐眼含热泪地点了点头。于是洛尘便骑洋车带着李锐一会儿便没影了。国平一看才4,30时,忙稍稍地洗脸刷牙后,便大摇大摆地拖着粪车,旁若无人地向李锐家走去。还不时地朝车内的两具尸体打趣道:“大爷和小娃子!若碰上了鬼子你们可要为我罩着,我是在做好事呀!”
洛尘、李锐回到了邮局,李锐跳下车就把旁门打开,然后等洛尘将洋车推进门后,便迅速地将门反锁。然后硬是叫洛尘上床睡觉,自己则去忙早饭。
洛尘确实累了,不一会便打起呼噜,李锐将早饭烧好送到床头时,当他看到正在酣睡中的洛尘时,已经不忍心再叫醒他了!使情不自禁地说;“兄弟也真难为您哪,不简单啊!’’他此又想起了父亲和爱子的惨死,便忍不住地低声抽泣。
洛尘被哭泣声惊醒来,当也看到李锐一付伤心的模样后,自己心里也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在这国破之时,老百姓想过安生日子可是一种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于是他便换一种思绪方式对李锐说:“啊!这么美味而热乎的早饭,怎么没人吃啊?别忘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腿网糠!杀鬼子的大英雄为什么不进的膳,只有吃饱了身体才会强健,强健了才好做惊天动地的大事!’’李锐在他的感染下一起吃了早饭。
吃完饭后,洛尘笑着向李锐问道;“咋天夜里咱俩一起共眠,一觉睡到大天亮对吗?’’李锐默契地笑着点了点头。
洛尘放心地望了他一眼后,便从后门向营业厅走去,他立即拿起了扫帚扫地,然后又抹桌,烧水.李锐便打开大门,象往常一样正常地开始新的一天的到来。
第一个来上班的是营业员李倩文,她今年二十一岁,人长得十分地耐看,她的行为举止就让人有稳重端庄的感觉,。而且她十分的善良,昨天听说李锐家出了事.她便非常伤心,犹如是自己家遭了灾一样的难受。昨夜她没有睡觉,整整地哭了一宿.她在为我们整个民族的不幸而哭泣,同时也为洛尘和李锐家的遭遇而耿耿于怀。所以她今天早早就来到单位,目的是能早点看到他俩们平安的身影。
“小文你早!’’倩文一看李锐与昨天判若两人,心中甚是安慰.心想;还是洛尘有办法。忙回答;“李大哥早!’’说着便往营业厅走去。当她看到陈洛尘时,便从内心里冒出了一丝莫名的紧张,也不知昨了?见不到他心中就有点空,见到了他又张不开口说话,这种感觉真是十分的奇妙!洛尘微笑地抬起头,调皮地看着她说;“呦!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升起的?天天迟到的小文难道也睡不着觉忧国忧民啦?’’倩文笑道;’’世道变了,连小伙子都来关心本姑娘睡觉之事,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存心不良,不知羞耻!”洛尘毫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啊!都是同事偶尔关心你一下又能昨的?”倩文也不甘示弱:“我问你个问题,如能回答正确就算你说的话有道理,你敢回答吗?”洛尘露出逞强的口气:“我敢说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回答不了的问题!”
“好!我问你,如你去了北平的故宫,哪整个故宫里什么地方最厚?”倩文望着十分自信的洛尘,诡异地问道。“这你能蒙谁呀!当然是故宫的城墙拐角!“哈哈!错!你没有去时是故宫城墙拐角没错,一但你的脚踏进故宫后,那城角只好屈居第二了,就应该是我们陈大邮差的脸皮称第一了。因为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典故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呵呵!”
闻声而来的李锐满面春风的笑道:“一向能说会道,通今博古的洛尘也有遇对手的时候,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焉了,有意思!’’这时,其他同事都陆续从家里赶来上班.当他们看到李锐,洛尘、倩文在此谈笑风生,一改往日的倦态,顿时把悬住的心暂时放下了。
李锐见手下的工作人员都按部就班地投入了工作,忙严肃地说;“在这个非常时期,大家都要多生几个心眼,遇到突发事件一定要先保住自己的生命安全,尤其是外勤人员一定要慎重行事!”大家都理解李锐的好心,但谁也没说什么,只是各自忙着各自的活,严谨的工作着。
洛尘认真地将邮件进行内部处理,完毕后,与众同事告别,进行他一天的行程和使命.他迅速地将镇上的邮件投完,赶往乡村,因为今天的重点是了解最低层和最广大的农民对日寇暴行有何看法。首先到马石界村,他从村东头刚进去,就听到吹鼓手卖力的吹着,洛尘心里就明白了:又是哪家的人被鬼子杀了!于是他先到了马有富家,一面送去上海汇来的款,一面打听是谁家死了人?
老马沉着脸签收着汇票,当洛尘刚提问完后,他便怒不可遏地说;“狗曰的小鬼子!昨天王有拴的四媳妇去西门卖菜,被它们害了,他娘的鬼子一闲下来就到处找花姑娘,这怎么得了呦!经后老百姓的活路在哪呀?’’说完后双手不停地敲打自己的脑袋,一会儿便老泪纵横。洛尘心里一酸,眼泪流了下来.想多好的农民,他们从来就不害人,不做坏事,为什么?要受到如此折磨呢?于是他从身上掏出一些钱递给老马,请他代为转交和致哀!!老马一边擦着泪,一边点头允诺.
洛尘在石马界从头到尾走了一圈,除少许人家默默不语.绝大多数农民表示要坚决打倒小日本,如有机会定参加战斗!就这样,他从早到晚一共转了八个村庄,村村都有血泪帐,个个都有杀鬼敌心。走到哪里,哪里的农民都怒气冲冲,大有不除外寇心不甘之气势!于是他想;虽然这看上去是个好的苗头,但是如不好好引导他们联合起来,会就会造成每个人因寻私仇而遭之更大的灾难,因为他们都是单个体,一但冲动起来只有各自为战,最终只会拼个鱼死网破,很有可能他们还没伤着鬼子时就枉送性命!所以,必须趁早把他们组织起来,统一行动!自已负责投递的十二个自然村,如果把这些充满仇恨的人都发动起来,统一部署,将是一股比较强大的力量。
他一边推车一边入神地想,便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万家营村,没想到这里的情况比其它村更糟更惨!整整十户人家,家家门前扬帆挂白,老老小小哭声一片。原来,鬼子占领润京城后,吓坏了一个该村的村民,他一想一害怕!越想越胆寒!于是想通过巴结鬼子的手段.以图自保。他便召集本村的十个村民,将自己的想法和顾虑告诉大家,并动员大家回去后杀猪宰羊,每人都备齐一份拿了出手的礼物,送到城里的鬼子老巢,位于长江边的日军司令部。一开始,鬼子官还挺高兴!逐件将礼物全部收下,连忙说道;“你们良心,大大的好呀!大大的好!’’可是,忙于侵略的日司令官在他们出门时却忘了开张出门证,[[就是现在大机关的出门证]]刚刚被日本大人夸奖了一番的十个村民,正得意地迈开大步朝大门走去的时候,被日本哨兵发现他们全没有出门的证件时,竟然一阵乱枪,把他们一行全部杀死。日司令官听到枪响后,忙匆匆赶来解释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是投机者的下场.也是在民族危难中少数人的危险心态,洛尘听到这里不免感慨万千,他想到了有志的壮烈牺牲!和他身上的那一股不屈的豪情!不由地在心中感叹:中国人要是都象有志那样勇敢,中国根本就不会沦落到今日之惨状!多好的兄弟!多么壮烈的勇士!他不禁潸然泪下,,,,,,,,天色渐暗,洛尘便往回赶,到了邮局后发现同事们都下班回家了,他便到集镇上去简单地吃一顿晚饭,至后便回宿舍将有德赠予的王八盒子枪取出,并在弹夹里整整装了二十棵子弹,然后别在腰间,他把大门锁好后,便点燃一枝香烟,慢悠悠地闲逛在五里铺的街道上,一路上冷冷清清,寂静得让人受不了!于是他就改道走向稍有人气的小巷内,他一边闲逛,一边思索着白天所收集到情况,以及看到的一切。
突然在不远处的灯光下,有两个衣冠不整,歪歪倒倒的鬼子正从一个小酒店里出来,嘴里还叽哩咕噜!不知道它们再说什么。洛尘有意识地紧紧地跟着,想寻机干了它俩,这时有个女孩骑着洋车从洛尘身边飞快地穿过,正向俩鬼子的方向骑去,不好!当两醉鬼看见这骑车女子时,突然,惊喜地大叫“啊哈!花姑娘的!性交性交的要!’’话音未落便双双扑向了这个女孩,这女孩被一下子扑倒在地,洋车正好压在了她的身上。两个淫性大发的野兽也迅速从地上爬起,拽起洋车并扔到一旁,然后争先恐后地向惊慌失措的姑娘身上扑去,压在它们身下的姑娘,一面拼命地与它们撕打,一命高呼:“救命啊!救命!”洛尘此时已经来到了两鬼子的身后,他从地上捡起两截半块而份量较重的黑砖,用力朝一个臊性正浓的鬼子后脑勺砸去,一霎时那鬼子便乌呼者也了。当另一个色意朦胧的鬼子刚发现同伴有些异常时,便被迎面扑来的中华大砖,把脑门砸了个粉碎。就这样两个鬼子一声不哼地就在异国他乡永远地睡了过去。
当洛尘小心地扶起那个失魂落魄,浑身发抖的女孩时,没想到对方却惊喜地叫着:“洛尘,原来是你啊!”洛尘仔细一瞧,哦!这个女孩竟然是李倩文!于是他便调侃道:“好呀!早上你才使我难堪,绕着弯子骂我,没想到还未过多久报应就来了吧!”倩文见他借题发挥,便故意地问:“你既然记我的不好,哪为什么还要救我?”这下子洛尘可就来了神,他看着她轻薄地说道:“我是怕你被日本人糟蹋了,而我却糟蹋不到你了!为了我经后能糟蹋你,所以才救你!”倩文知道他从来就是一个荤口素心,有恶语而无坏心的人,所以也不跟他计叫口舌之争。忙说:“别贫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成竹在胸的洛尘,俨然象个杀人越货的高手,不慌不忙地说:“这事好办,你看我的!”
于是洛尘便将两个死了的鬼子,迅速地拖到巷子口外的辟静之处,然后就地取材用地上的青草把它们盖好,一切忙完后才拉住倩文向邮局走去,他打开了邮局的侧门,进去后又掩上门,他把倩文送到了自己的宿舍里并对她说:“我走后你把门关好,灯也熄了,总之任何人来敲门你都不要理他,如情况实在危急,你就从后窗跳到围墙的外面,然后镇定地逃生!有一点千万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镇定,正确地选择逃生的办法!不过问题不大,最多过一小时我就回来,你安心地等我!”
倩文瞪大着那一双美丽的眼睛,不解地问:“你已经把那两个鬼子杀了,还出去干什么?”洛尘这才认真地说:“我已经杀了它们是不错,但如鬼子的头发现了少了两个兵,必定要找,如让它们找到了这两具尸体,那整条巷子里的住户全都要遭到鬼子的毒手,说不定还要殃及到整个五里辅,搞不好又是一场灭绝人性的灾祸。所以我必须要去毁尸灭迹,善始善终地处理此事!”倩文这才知道此事的凶险程度,直接关系到人民的身家性命。于是他理解地点了点头,含情脉脉地说:“你去吧!我等着你,放心我没事!”
洛尘随后到营业厅找了两条特大号的邮袋并把它们放在板车上,倩文打开大门后,洛尘头也不抬的拖着板车匆匆而去。他从荒芜的田埂上出发,一路艰难地绕到停放鬼子的巷口草垛,到了那里后便敏捷地将俩鬼子套装在大邮袋里,封扎好袋口后,又将两邮袋装上板车,然后便马不停蹄地沿着荒凉而颠簸小路朝江边用力拖去,在洛尘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到了江边。他不敢有丝毫的怠倦,只稍许的喘了几口大气之后,便找来了两块石头把它们捆在邮袋之上,然后又吃力地把它们一起抛入江中。这也不算完,他又去了打死鬼子的现场,用泥土拌水的方法掩盖住了鬼子临死前流下的斑斑血迹,在确认毫无痕迹的时候,他才离开现场,拖着板车沿途返回。
回到了邮局关好门,他已经累得不行了,但为了在倩文面前显示着自己的实力,他便装着若无其事,一板一眼地敲着门,倩文激动地打开门,望着满头是汗,灰头土脸的洛尘,一种至真,至善,至纯的感情一刹那便涌上心头,便情不自禁地扑到了他的怀里。满怀胜利的喜悦的洛尘,又耍起了他一惯的玩世不恭的风格,笑道:“快放开!要不然我可要糟蹋你了!”这时候的倩文一改往日的严谨,露出小鸟依人的本性,扬着绯红的俏脸小声地说:“别人想碰我叫糟蹋,可你无论对我怎样,我都认为是幸福!”说着将自己的身体全部贴在了洛尘的身上。
洛尘也抑制不住了蓄积已久、勃勃待发的情感,他紧紧地搂抱着心中的恋人。其实他们俩人早就互相爱慕了,只是谁也不先主动地捅破这层薄薄心纸,今天既然机缘巧合,洛尘也没忘了他那种特有的幽默:“唉!小文我们能有现在这般恩爱,你知道是亏了谁吗?”“能亏谁?那也不是我一时被你迷惑了吗?”一阵激动之后的倩文,此刻已恢复了往日的矜持,她便离开了洛尘的身体,假装生气地说。
洛尘却忍俊不止地说:“新娘上了床,媒人甩过墙!你还没上我的床,我请把你的媒人杀了,而且还把它们扔到江里!哈哈我是不是下手特狠啊?”倩文这才弄明白他所说的媒人竟然是两个图谋不轨的鬼子。于是她便娓娓地说道:“要不是你及时赶到,说不定你明天要到长江里找我了!”洛尘一听脸上顿时凝重了许多,他呆了一会儿便对倩文说:“我先把你送回家,免得你母亲担心你!”倩文点了点头后便跟着洛尘走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