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时瞧了瞧颜翼凌，忽然道，“凌儿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谁是服侍他的下人？”
夙熙瑶看了九皇子一眼，那玉雪可爱的孩子，一双乌溜溜眼睛骨碌碌看着殿中人，脸颊红润得似乎要喷出热气来，哪有一丝半点的“难看”？
宫女上前答得顺溜，“回太后，九皇子昨夜没睡好。”
几位大臣都抬头，瞄瞄陛下那光滑的小脸和毫无红肿迹象的眼睛。
“哀家这可怜的孩子。”，太后忧心忡忡地叹息，“还是夜梦不安么？樊大师上次说，宫中女人多，阴气太重，凌儿太小了，自然顶不住的。哀家本想着，宫中女人也怪可怜的，还能叫她们去哪呢，如今看来……”
樊大师，夙熙瑶听过那个人，那人不是还预言说夙家藏有凤身么？
“还记得咱们原先有个老例儿。”，太后倾着身子，好像在和身边的张毅说着闲话，“先帝驾崩后，宫中侍寝过的都相随地下，没承恩的一律修行为国家祈福，是不是有这回事？”
张毅回道，“太后好记性，的确是有这事。”
众位大臣颤了颤，身子都僵住了。
殉葬……
早已废除的残酷旧例，这女人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知道她要清洗朝局，知道她要清除异己，却也没想到如今不过刚刚回宫，竟然这么快，这么狠，这么决。
殿内气氛有点肃杀，颜翼辰顿时冷然道，“母后这是作何，儿臣自小居于皇宫，也不曾因什么阴气受过什么影响。”
太后当即冷冷一笑，“呵，凌儿怎能与陛下相较？陛下自小就有母亲陪伴身边，凌儿有么？凌儿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出生几个月，哀家就被陛下打发到清真寺了，凌儿独自在皇宫过活五年，陛下知道可曾体会凌儿的无助？”
“凌儿这些年在皇宫好得很，儿臣也派人多加呵护，差在哪里？”
这时，颜翼凌倒是插了言，“母后，二哥对儿臣确实好，每天都让人做好吃的，还让好多人陪儿臣玩，还请了师傅教授凌儿习武学文呢。”
太后朝着颜翼凌柔和一笑，语声却是那么的冷，“凌儿，你个傻孩子，好吃好喝的就把你哄开心了？师傅教你的那些东西，怎能与陛下当年相比？至于陛下为何找人带你玩儿啊，那自有陛下的心思，你玩的开心了，也就什么都不会了。”
夙熙瑶越发觉得这个太后肆无忌惮，居然当着颜翼辰的面如此口无遮拦。
颜翼辰的面容越发阴冷了，“母后，你不要太过分！”
太后也不畏惧，缓缓抬首，“哀家过分？哀家哪里过分？你不让哀家要他人性命也可，凌儿终究是先帝所出，你如今已经是皇帝了，可凌儿还是个皇子呢。”
太后的话谁听不懂？这是要颜翼辰为颜翼凌加官进爵封王爷。
可还没等颜翼辰说话，太后便又补了句，“陛下可不能偏心，你的弟弟都是穆亲王呢。”
太后，她简直越发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