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淡然一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况你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如果要负责也应该是艾米,再说比较起来,你更吃亏。”
“开什么玩笑!”席慕宇道,“把责任推给女人,我还是男人吗?咳——”他烦恼地一摆头,“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我根本没做什么,但听艾米的语气我什么都做了。克里,你有没有醉得不知道做过那种事的时候?”
“没有,到现在为止。”克里很肯定地说,“别人我就不知道了。”
“是吧?我也觉得应该是那样。”席慕宇兴奋起来,“即使醉得再厉害,在做那种事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有感觉就一定会有记忆。”
“除非……”
克里欲言又止让席慕宇的心立即又提起来。
“你被强暴了。”
“不。艾米不是那种人。”席慕宇立即说。
克里不以为然地一笑,“不要盲目自信,没看出来艾米爱你爱到发疯的程度吗?”
席慕宇叹了口气,郁闷地说,“真的那样的话,也该由我来负责。”
克里不屑地一笑,讽刺道,“你也太男人了吧!”
“不是我要装男人。”席慕宇沉重地说,“男人给了女人机会,错就在男人。”
席慕宇深悔不已,从来不曾醉酒,一醉就醉出天大的祸事来,他暗下决心,从此再不借酒浇愁。
与克里别过,席慕宇先到警察局销案,然后回家就凯西的病情做好了营养餐,带上凯西的包,再次来到医院,见弟弟独自坐在门外,有些诧异,一问才知慕容敏在陪凯西。席慕宇将包和食盒交给弟弟,交代他别说是自己做的,他担心凯西赌气不吃。
席慕风进去了,席慕宇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等在门外,他知道慕容敏不一会儿就会出来。
果然,席慕风进去不到一分钟,慕容敏就出来了,见到他有些惊讶,“慕风说你没有来。”
“是我让他那么说的。”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慕容敏心里不好受,觉得他关心凯西胜于自己。
“我在等你,我想和你谈谈。”
慕容敏有些感动,感动于他的那份担当和一诺千金,因而心中不免产生些许愧意。
凯西仔细检查了包,一样不少,她知道包是席慕宇从警察局拿回来的。大哥会去报警,一定急得无法可想了,昨天晚上也一定没有睡好,自己竟然还乱发脾气,她有些后悔。
“大哥还好吧?在家休息是吗?我真不该乱发脾气,他都不敢来见我了。”
“你别担心他了,还是担心自己吧。”
凯西疑惑地盯着席慕风的脸,觉得话中有话,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吃吧。已经很晚了,你该饿坏了吧。”
席慕风转移话题更让凯西觉得蹊跷,倔强地推开席慕风递到面前的食盒——她担心席慕宇。
席慕风显得很无奈,劝道,“耳不听心不烦,还是不知道的好。”
凯西赌气地夺过席慕风手里的食盒,迅速盖好盖子,重重地往床头柜上一顿。席慕风直视着凯西,凯西嘟起嘴吧,盯着他不眨一下眼睛,两人就这样开始了目光的对峙。
终于,席慕风软了火,说,“哥哥昨天晚上和艾米去了酒吧,没在家过夜,清晨艾米把哥哥的领带送过来,好像是昨晚哥哥落在她那里的,就是你送他的那条。”
“不,我不信。”凯西绝望地摇着头,十分抵触。
“我也不信。”席慕风立即说,“本来我不想说的,也许是里面有误会。”说着再次打开食盒,递到凯西面前,“先吃一点,才好吃药。”
……………………
公园里,席慕宇和慕容敏肩并肩,漫步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上,两旁高大茂密的树木像拱门一样相交,使得小径更显幽静。空气中弥漫着秋天的凉爽,但在席慕宇看来有些凄凉,就像他此时的心境。
慕容敏明白此时席慕宇的心情很沉重——为凯西,也为自己,她有些不忍心,“如果没有心情,我们的事等以后再谈也可以。”
“没关系。”席慕宇立即回答,他不想失信于她。慕容敏的理解让他很感激,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
席慕宇吐了一口闷气,沉痛地说,“慕容,我很羞愧,对你,还有……对乔治。刚才见到他,心里很……总之很不舒服,很羞愧,总觉得不能在他面前当没事人一样,我想请求他的原谅,但又怕那样是对你的再次伤害,所以我想问问你,需要我向他道歉吗?”
“那样的话,不仅伤害了我,对乔治也是,还有凯瑟琳。”
“还有文静。”席慕宇沉重地说——因为自己酒后失德,这么多人跟着受伤,他悔恨交加。
过了一会儿,席慕宇抬起头,直视慕容敏的眼睛,十分真诚,“慕容,我想了很久,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满意,你想我怎么做?”
“这种事不应该由女人先开口,你是男人,应该知道。”
席慕宇在她的眼神中搜索,期盼她所需要的不是他做不到的,但是,他从她眼神中得到的答案让他心凉了半截。
席慕宇十分揪心,“除了结婚,不行吗?”
“意思是说,除了结婚,做情人也没关系。”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席慕宇立即惶恐起来,“我伤害了你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再说,我……不能背叛文静。”
慕容敏轻蔑地哼了一声,“冠冕堂皇。你早已背叛了她!”然后*视着他,“不是吗?”
他先是惊愕,很委屈,很冤枉,想争辩,继之是很羞愧,觉得自己其实并不那么无辜。
“慕容!”他万分纠结。
“过去,我愿意认输,是因为我赢不了你们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现在,我对你五年的爱,难道还赢不了她对你几个月的爱吗?我绝不会就这么放手的。”
“你……”
“对!”慕容敏很激动,“我全知道了,凯西就是你魂牵梦萦的人。”
席慕宇觉得没有必要瞒着什么了,于是真诚坦白地说,“还有你不知道的,慕容,对凯西的爱,不是几个月,而是八年。凯西是我的初恋。你一定觉得我很邪恶,是的,我自己也无法摆脱这种念头的纠缠,所以我很羞愧,所以我曾试图躲避。”
慕容敏一惊,“你是说你早就知道凯瑟琳的真实身份,才调整孤儿院的时间的吗?”
“不,那时候并不知道凯瑟琳就是我要见的凯西,但脑子里很混乱,无法把她们两人分开,直觉告诉我,无论她是谁,要想避免麻烦就应该回避她。”席慕宇顿了顿,接着说,“对文静,我很内疚。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和她结婚是父母的愿望。为了凯西,八年前我曾经解除过与文静的婚约,我等了凯西四年,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最重要的是,我认为此生不可能再遇见凯西,所以四年前和文静定了婚。我从未背叛过文静,因为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她都不曾拥有过我。说这话,我觉得自己很卑鄙,不像个男人,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如果说我背叛了什么,我背叛的是我的心,如果说我背叛了谁,我背叛的是凯西。”
席慕宇的真诚和坦白让慕容敏很感动,但丝毫未能改变她的心意,“既然你不爱你的未婚妻,既然你已经背叛了凯瑟琳,那么和我结婚就不是问题了。”
“你不觉得委屈吗?”
慕容敏心里一阵刺痛,她当然委屈,谁不希望自己所爱的人也能如自己一般爱自己。
见慕容敏眨了一下眼睛,明白她不是无动于衷,他抱着希望继续劝道,“像你这么出色的女孩,应该有个视你为生命的男人爱你,像乔治那样的,而不是我。”
“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设法逃避责任。既然这样,那好,你不用负任何责任,我会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慕容敏怒冲冲站起来。
“慕容!”席慕宇站起来,拽住她的手臂,眼中流露出哀求,“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你唯一负责的方式就是和我结婚。”慕容敏回答得毫无回旋余地。
“那样的话,婚礼也可能就是葬礼。”席慕宇沉痛地说。
慕容敏终于控制不住咆哮起来,“你太过分了,席慕宇!”说着甩开他,“宁愿死也不愿和我结婚吗?我一个堂堂的博士还配不上你吗?”
“不是我,是文静。”席慕宇备受煎熬,真诚下气地说,“是我配不上你,慕容!”见慕容敏脸色有所缓和,接着说,“我真的……很爱凯西,你不想想,没有特殊原因,我会放弃凯西吗?你真的觉得我是那么软弱的人吗?”
“别吓唬我,我倒要试试她真的舍得死吗?”
席慕宇立即拉住慕容敏,哀求道,“别这样,慕容,别造孽。”
慕容敏不由分说,倔强地想摆脱席慕宇,席慕宇拉着她恳求着,“慕容,我恳求你,这样做,没有人能幸福,所有的人都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