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夏夜的波士顿大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繁华似锦。
一方面是白天大多忙于工作,另一方面是美国人喜欢夜生活,因此,夜晚的都市比起白天要繁华十倍百倍。
此时,席慕宇正独自坐在街边摊上自斟自饮。
夏夜的波士顿大街上,这种路边摊不少,但看起来一点也不会有杂乱无章的感觉,而是和街道很协调地组合在一起,并赋有一种特别的情调。
席慕宇一边饮酒,一边回味着下午那一瞬的奇妙感觉——锥心刺骨的心痛,令他瞬间浑身冒寒气。可是,即使是如此的心痛,比起另一中感觉,那还是微不足道的。只是,席慕宇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感觉——像是一种心悸,又像是失去挚爱后的那种心痛,而在那一瞬,他脑海中一直闪现着一个人,可是,奇怪的是,他分不清那是谁?是凯瑟琳,还是小凯西?感觉两个人都是,又感觉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席慕宇又饮了一口酒,他感觉头有点晕,闭了一下眼睛,脑子里更混淆了。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对面竟然坐着一位惊艳的性感女郎,正微笑以对。席慕宇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禁再次一闭眼,一摇头,重新睁开,细看,原来是上次在俱乐部遇到的罗斯。
“嗨!弗朗西斯。”
席慕宇很意外,不由一撩眼帘。
罗斯读懂了席慕宇的表情,嫣然一笑,说,“克里告诉我的。”
席慕宇释然,微微点点头。
罗斯迎着席慕宇的目光,说,“怎么是这幅表情?像是失恋了。”
席慕宇不禁扑哧失笑,接着真的有失恋的感觉,笑声里便带有几分自嘲,到后来,渐渐变得心酸了。
罗斯不明白席慕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明白他现在很脆弱,很需要安慰,于是说,“如果你需要安慰,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席慕宇很绅士地微微一笑,说了句“谢谢!”然后征求了对方的意见,为对方点了一杯夏令的鸡尾酒。
两人边喝边聊,两杯酒又已下肚。然后席慕宇结了帐,并为醉酒不能送罗斯回家,向罗斯表示歉意。
望着席慕宇远去的背影,罗斯陷入沉思——她明白醉酒只是席慕宇的一个借口。
********上海,阳光花园,李家。
清晨,席慕风醒来,在床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自书店里巧遇凯瑟琳以来的一幕幕,像放映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凸显,一个个心动的瞬间,令他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忽然内急,席慕风下了床,直奔卫生间。可是,李建国正在用,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事,没办法,只得下楼来。没想到楼下的门也是关着的。
楼下只有李振华夫妇俩住,于是,席慕风小心着语气和措辞,问:“是叔叔在里面吗?”
“是我!”里面传来的竟是凯瑟琳的声音。
席慕风一听,便语气便放肆起来,“你在里面干什么?”
“解手。”
“解大手还是解小手?”
“大手。”
“你快点行不行?我快憋死了。”
“用楼上的吧。”
“你少废话了,楼上空着,我还下来干嘛?”席慕风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其实心里很享受与凯瑟琳的斗嘴。
“好了好了,我马上就好!”凯瑟琳连忙应着。
才过了几秒钟,没听见里面有动静,席慕风便又催促,“怎么还没好?”
“你真是的!解手也要催。”凯瑟琳说着,开了门,不满地说,“不知道人有三急,连皇帝也管不了吗?”
“我快憋不住了!”席慕风大声叫嚷道,说着,也没心思继续跟凯瑟琳斗嘴,赶快进了卫生间。
凯瑟琳冲关上的门做了个鬼脸,对着里面叫道,“憋死你才好。”
解完手,洗漱完毕,席慕风从卫生间出来,寻思着找凯瑟琳继续斗嘴,可是,遍寻不着,就连李建国也不见。
席慕风锁好门,乘电梯下楼,心急火燎,像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终于在小区花园的健身场地找到了凯瑟琳。
看见凯瑟琳的一刹那,席慕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郁结在胸中的闷气一下子全数释放出来了,心情顿觉轻松愉快。
凯瑟琳大汗淋漓,额头和两腮都挂着汗珠,运动服都贴上身了。
因为凯瑟琳旁边没有空位置,席慕风只得站在凯瑟琳的对面。“你在这儿呢!叫我好找!”
知道席慕风也没什么大事,凯瑟琳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你有晨练的习惯?”
“算有吧!”凯瑟琳气喘着说。
“什么叫‘算有吧’?”席慕风语带不满。
“我是说,只要……环境允许,我就会做……我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
“一个英国人,口里的成语怎么比我还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中国人呢!”
“这方面我有天赋。”凯瑟琳不无得意地说:“这也许是遗传,也或者是近水楼台。”
“我知道建国除了汉语和英语外,还懂四国的语言,你难道比他还多?”
“你猜呀!”凯瑟琳一笑,“你不是很会猜的嘛!这回你要是猜着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这怎么猜呀?”席慕风犯难了。
“不敢猜了,是吗?”凯瑟琳鄙视道,“就知道被你耍了。”跳下健身器,“昨天那个无效。你别跟着我了!”说着,已经跳上远处一个做腰部运动的健身器上。
席慕风跟了过来,站到凯瑟琳身边的一个健身器上,“怎么可以耍赖?”
“到底是谁耍赖?给我下套,胜之不武。”
“事先我真的不知道。”席慕风颇感委屈,“最多是得到了一点,只怪我脑瓜子太灵光,或者说是天意。”席慕风自鸣得意。
凯瑟琳不屑地斜了席慕风一眼,懒得再理他。
席慕风巴望着凯瑟琳能多待几天,问,“这次来,能待几天?”
凯瑟琳仰着高傲的头,自顾运动,没出声。
“听说英国现在还有贵族,你是吗?”
凯瑟琳仍没有出声。
“嗯!我明白了,你肯定不是。”席慕风只是想激怒凯瑟琳,其实他也不知道凯瑟琳是不是贵族出生,“贵族小姐应该很有教养,而不是目中无人。”
凯瑟琳一笑,一幅无所谓的表情,并不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