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环视了四周,什么人也没有。呼唤声也没有再响起。
凯瑟琳试着向前走,高一脚底一脚的。
忽然,眼前出现一颗树,树干粗得要四个大人才合抱得住;枝叶茂密得犹如用绿叶织成的毛毯;树冠像一把巨伞,大得足以遮挡整个地球。
这时,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
借着月光,凯瑟琳忽然看见大树下坐着一个青年,他身着白色上衣,背对着凯瑟琳。虽然看不到脸,但感觉十分俊美飘逸,貌若天神。
凯瑟琳凝视着青年的背影,觉得似曾相识,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在哪里见过。
凯瑟琳猛地捏了自己一把,哎哟!好疼呀!难道这是真的吗?凯瑟琳不敢相信——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月色,同样的大树下的白衣青年,在梦中,她已经不知梦到了多少次了,这一次还会是梦境吗?怎么会和梦里一模一样呢?
凯瑟琳慢慢地上前,在白衣青年的身后停下,轻轻地将一只手放在白衣青年的肩上。
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一只手,青年并不惊慌,仿佛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个。
青年缓缓地回头,凯瑟琳感觉他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
就在她即将看到,还未看到青年的真面目的时候,凯瑟琳听到身后一阵可怕的叫喊声,她立即回头看去,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群男人的包围之中。看见他们黝黑的肤色,凯瑟琳奇怪自己怎么来到了非洲。于是,立即回头看去,白衣青年和大树都无影无踪了,自己竟然置身于非洲原始丛林中。
怎么回事?难道还是梦吗?
凯瑟琳暗暗在自己的大腿上捏了一把,哎哟!疼呀!——并不是梦!
那群男人围着凯瑟琳哇哇乱叫,手舞足蹈,为他们获得了战利品而狂欢。
置身在他们的包围之中,凯瑟琳并不害怕。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和其他的人一样,他几乎没有穿衣服,只是用一块三角形的布遮住了*。裸露的四肢和身躯用白色的颜料画满了金钱豹的花纹,额头和鼻子涂成黑色,两只眼睛画了两个白色的圆圈。脖子上挂着一条类似围巾的东西,白色的,长至小腹那块三角形的遮羞布,但显然不是为了保暖。背上背着弓箭,手里拿着一把步枪。
与其它人不同的是他头上的打扮,他戴着一顶与众不同的帽子,毛绒绒的,像是用狐兔之类的兽皮制成的,帽子的左右两边整齐地插着一排短羽毛,颜色很绚丽,在头顶上插着一撮长长的羽毛,像是雄野鸡的尾羽。
凯瑟琳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这群人的头。
头人在距凯瑟琳一步距离处站住了,他一抬手,喧嚣的怪叫声立即停止,森林里顿时静得可怕。
“你现在属于我了。”
头人的声音很年轻,也很威严,带着毋庸置疑的口气。凯瑟琳明白自己的处境危险,却并不怎么恐惧。
“现在你就是我的妻子了。”头人又说。
“不。”凯瑟琳简短而坚决地回答。
“做了我的妻子,你就是这丛林之王。”头人极力想改变凯瑟琳的想法。
“不!”凯瑟琳立场坚定。
“不奉献你的身体,那你剩下的只有一条路。”头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怖。
凯瑟琳明白那唯一的路一定更加艰辛而可怕,但她根本无所畏惧。
头人见状只得接着说,“奉献你的灵魂。”
凯瑟琳不明白“奉献灵魂”是什么意思。
凯瑟琳被五花大绑,带到了丛林深处的营地。
看看周围的情景,凯瑟琳忽然想到,这可能是传说中的非洲食人部落,这时候,她真的有些害怕了。
凯瑟琳被捆在一棵大树上,旁边的大树上已经有两个被绑着的人。
围绕着大树,燃起了几堆熊熊烈火。部落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在火堆旁,疯狂地欢跳,像是过什么的节日。
这时,只听得那头人一声阴森恐怖的命令,几名手执短刀的族人走到被捆绑的那两名俘虏面前,举刀便向他们身上刺去,首先取下的便是鲜血淋淋的人头。血飞溅到族人的脸上,身上,族人似乎是怕浪费了,立即用手指一刮,趁热送到口里,*着,显得津津有味。
凯瑟琳立即感到肚子里一股东西向上涌,堵在咽喉,接着那股咸咸的,血腥的东西从自己的口里喷出来,便昏死过去了。
凯瑟琳奇怪,明明自己已经昏死过去了,但接下来的事她却依然看得见。
族人将血淋淋的人头捧给坐在高处的头人。头人接过人头,便一阵猛啃起来,并且一个劲地吮吸着那红艳艳的鲜血,下面是一阵阵癫狂的欢呼。接着头人又将这一颗人头传下去,每一个族人都吸一口血。
头人走下高台,来到凯瑟琳的身边。这时,凯瑟琳已经苏醒了。
头人托起她低垂的头颅,说,“现在轮到你了。怎么样?改变主意了吗?现在还不晚。”
凯瑟琳无力地看着头人。
头人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虽然她的眼睛里失去了锐利的光芒,变得空洞无神,但是却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更没有哀求,完全是静静等待预料中的结果的神态。
头人无奈,将手放开,凯瑟琳的头再次无力地垂下。
“你要活下来,还有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在我们部落里有人愿意娶你。但是,你知道那是怎样的结果吗?在你们新婚的第四天,你的新郎将代替你奉献他的灵魂——这是他忤逆丛林之王必须承受的后果。而且,在那三天内,你必须怀上孩子,否则,在你丈夫死后十个月,你也将步你丈夫的后尘。所以,从没有谁这么做过。”头人说完,重新回到高台上,对着台下的族人高声问道,“我亲爱的族人们,有谁愿意娶那个忤逆丛林之王的女人?”
“我愿意!”一个年轻的声音高叫道。
所有族人都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衣青年向营地大步走来。
青年站在高台前,面对威严的头人,凛然而飘逸。
凯瑟琳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大树下的那个青年,她悲喜交加——喜的是,他爱她到可以为她献出生命;悲的是,得到他的同时也意味着永远地失去。
幸福的时光总显得那么短暂,三天即将过去。
小木屋里,凯瑟琳和白衣青年坐在床上,凯瑟琳很悲哀——不是担心自己是否能怀孕,是害怕天亮,天亮就意味着诀别。
青年坐在她身后,拥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温柔地呼唤着,“凯西——!凯西——!”
温柔似水的声音令凯瑟琳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紧紧地搂着凯瑟琳的双肩,使她的头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青年继续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千年即一瞬,一瞬即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