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司南回国后,父亲便甩手不管公司的一切大小事务。
他忙得焦头烂额,再也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虽然因为秦淮影的事情,仲凯和他激烈争执过许多次。
俩人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对彼此的脾气秉性最了解不过,索性都不记仇。
久而久之,倒也没生出什么嫌隙。
沈司南没有打电话,直接到仲凯的办公室找他。
谁知道刚要推门进去,却差点跟一个刚出来的女人差点撞上。
他吓了一跳,随后定睛一看,这女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顾叶。
顾叶已经不在他那里上班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今天的顾叶似乎和平时在办公室的利落形象有很大的不同。
一头长发已经剪成齐肩发,没有化妆,只穿了普通的印花裙子。
她满脸泪痕,正往外冲,见到沈司南愣了一下,只是点了一下头,哑声儿叫了一句:“沈总。”便捂着嘴跑出去。
沈司南眉毛微挑,推门走了进去。
见仲凯正一脸怒火地站在桌子前,他脸色极差,脚下是一片狼藉,文件,到处都是,杯子的碎片撒了一地,旁边还流着大片儿水渍。
仲凯见他走进来,没什么反应,依然站在那里,怒火未消。
沈司南没有在意,他径直走到沙发处坐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仲总发了这么大的火儿,我可都看见了,顾秘书刚才哭着跑了。”
以往都是沈司南挤兑自己,这回自己可算是逮住机会了,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仲凯有些丧气地坐了下来:“没事。”
他今天没戴眼镜,沈司南清晰地看清了他眼中的神色-沮丧、失落。
自嘲地想到了自己刚才的遭遇,他和仲凯果然是难兄难弟,居然同时被女人惹恼。
沈司南没有追问他原因,而是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看来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喝一杯去?”
毕竟是老板,即使是自己就是做酒的,也不好在自家饭店喝,于是两个人便面无表情,一前一后地向外走去。
这两个男人一个冷酷,一个儒雅,但此刻都自带寒气,让人避而远之。
“去酒吧?”到了门口,沈司南斜了仲凯一眼。
“这个点儿,早吧。”仲凯低头看了看手表。
“保龄球馆?打两局?”
“行。”
两个人难得在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这是一家装修豪华的会馆,旗下还有高尔夫球场,马场等运动场所,只面对高端会员开放。球馆装修高端大气,服务一流,许多商场人士便将这里当成了会友交流的场地。
一局过后,当沈司南挥动手臂后,直起身的一瞬间,所有的球瓶“哗啦”一声儿,整齐地倒下。
“好球!全垒打,不错啊。”仲凯不服气地笑了一下,他手心托球,双手将球拿正。
疾走几步,俯身快速将球从手中送出。
一排球瞬间倒下的时候,仲凯得意地扬了扬眉头,刚想说话,却发现最后一个球瓶晃荡了几下,最后还是坚强地稳住没倒。
结果这局被沈司南侥幸赢了。
休息的时候,仲凯递给沈司南一瓶水。
顺便不忘奚落他一句:“你小子居然全垒打,哪像是受过伤的人,不会是侥幸吧。”
“输了就是输了,干嘛不敢承认。”沈司南嗤笑了一声儿,接过瓶子,拧开盖子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口。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露台上的栏杆前,眺望着远方矗立的高楼大厦。
夜色深沉,一幢幢大厦的玻璃幕墙被点亮了各色灯光,金碧辉煌,将那五彩斑斓的光影倒映在江面上。几幅不停地变换图案的巨大屏幕,闪烁着五彩霓虹。江面上,几艘游轮正缓慢地在江上移动着,上面的灯光移动着,闪烁着,将夜色衬得更加迷人深邃。
这么美好的夜晚,两个大男人结伴呆在球馆里,看起来确实是格外凄凉。
仲凯抽出了一支烟递给了沈司南,沈司南摇摇头:“不用,刚才抽了一支。”
仲凯看他神色不太对劲儿,径自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你和那个叫许默的,现在到哪个阶段?别告诉我也全垒打了?”
全垒打?刚二垒不到,就被甩了一巴掌。
这要是全垒打,估计这会儿自己命都没了。
沈司南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定定的看了窗外一会儿,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还有被甩之后的麻痛感。
或者说应该是心里的麻痛感才对。
“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自己。刚才和顾秘书是怎么回事?”
仲凯皱着眉吸着烟,听了沈司南的话,突然间咳嗽了两声儿:“就那么一回事儿。我不想提,你还是别问了。”
“行,不问就不问,难得你小子难受一回,我就不难为你了。”
沈司南面露讥诮,抱着双臂望着窗外繁华的夜色,眼神却黯淡了下来。
第二天,许默心事重重地到了花圃,胖菲正在点货,见她终于来了。
连忙将货单子塞到她手里:“就剩这些了,你赶紧跟他对单子,不行了,我内急!就等你来了。”
说罢便急火火地跑了出去。
许默看了看手里的一叠票据有些自责,昨天就和胖菲说好,今天要早起的,可是自己居然又睡过头儿了。
等到二人将所有的,多肉发出去之后。胖菲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默啊,咱们现在的生意挺稳定的,但是我觉得光卖多肉的话,品种太单一,不如我们再弄些别的过来,比如仙客来,风信子,矢车菊,这样带着卖的话,销量也能更好一些。”
“还是你想得周到,菲菲。这样吧,过两天,咱们去选苗儿。”许默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她对花圃都没怎么上心。
“今天我来晚了,你累了吧,歇一会儿去,一会儿我来做饭。”
“哎呀,咱俩谁跟谁,真是的,你跟谁学的还跟我客套。”胖菲被许默夸了,不由得有些得意,她向许默眨了眨眼睛。
“不过默啊,你怎么看起来有些郁闷呢?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我挺好的。”许默怕妈妈又要刨根问底,连忙起身走向小厨房想要做饭。
谁知沈吃吃吃这个没眼力见儿的猫突然间扑了上来。
沈吃吃不知道怎么搞得弄得灰头土脸儿的。
耳朵上和爪子上全是泥土。连胖菲给它带的那个大蝴蝶结也歪向了一边。
沈吃吃现在被让胖菲训练的,已经变成了一只十分谄媚的、会看脸色的家伙。
它用牙齿和爪子抓着许默的裤腿。仰着头,朝塔不停“喵喵”地叫着。
一般此种情况发生,就代表它饿了,想要吃饭。
以往许墨都会顺手给它一些猫粮,或者其他什么吃的。
但今天却不知怎的,突然间心情不好起来,看到它就想到了它的原主人,那个混蛋沈司南。
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她眉头一皱,伸手便将猫扒拉下去,随后扔到了一边。转身便进了厨房,砰的一声将玻璃门关上,没有理会它。
沈吃吃遭受到了如此待遇,又被许默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好像是有些摔疼了。她委屈地抬起头,一边用爪子扒着玻璃门,看着许墨忙碌的身影,一边不甘心地喵喵叫着,想引起她的注意。
许默将煮好的面条和菜端出来,摆在桌子上时。
见胖菲正抱着沈吃吃,一边捋着它的毛,一边斜着自己撇了撇嘴:“许默,我告诉你啊,你不能这样对待沈吃吃,你这可是家庭冷暴力知道不?”
说着,她抱着猫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低头闻了闻。:“嗯,味道还不错。光这么闻着我就饿了。”
见许默终板着脸,正往碗里夹面条,不回答自己的话。一面给沈吃吃喂了一块猫粮饼干,一面说道:“看你这副样子,准是又和沈老板闹别扭了吧,那你也不能拿它出气吧,我们这么可爱这么漂亮,你这样做对我们不公平,你说是吗?”
沈吃吃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终于有人为它申冤,它赶紧冲许默咧着嘴龇着牙凶狠地叫了一声儿。
许默冷哼一声儿,瞪了它一眼。
“就你惯着它!你看它都会找帮手了。”许默不满地对胖菲说道,随后坐了下来,拿起碗吃了起来。
“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惹我们许大小姐生气了。我洗耳恭听,顺便给你指点指点。”胖肥放开了沈吃吃,让它自己玩儿去了。
许默顿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她说自己又被沈司南占了便宜,然后恼羞成怒,抽了他一嘴巴。
这种事情她出去都觉得丢人。
“菲菲,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混乱。”许默说到这里,突然间有些吃不下去了,她把碗放了下来。
胖菲倒是吃得很香,她夹了一个鸡块儿放到嘴里,眯着眼吃完之后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