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行!”沈霏条件反射就是拒绝。
她收谁为徒都不能收卫煦呀,凌霄宫地下的血池和噬魂阵,以主角强劲的惹麻烦光环,刚进去就会被发现吧。
更重要的是,若收了这家伙为徒,那她岂不是失去了人身自由?白天要教学,晚上有纠缠,这样的生活简直噩梦啊。
“我做了什么,让掌门万分厌弃吗?”卫煦剑眉软下来,凤目里充满失落,像只踢一脚的可怜大狗子。
“这……也没有。”沈霏见对方神色不忿,神经立刻绷紧。
她在卫煦眼中的好坏不重要,但掌门的好感度一定要刷满呀。万一历史的车轱辘刹不住,卫煦因各种缘由又走上了与掌门对敌之路,她就死得冤了。
噬魂阵一日不铲,她便背负黑锅一日不得安睡。
所以,这位天地之子必须稳住,至少得牢牢站在掌门一派。
“我的意思是,唉,我这叔祖呀,为人太狠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若他要收徒,要求必定是按自己曾经的经历来教。而掌门成就洞虚这三千年的传说,想必你也听过。”沈霏决定让卫煦知难而退。
“听过,但我有信心。”再难比得上你的前辈沈凌么,卫煦洒然一笑。
“不,你是不知道有多难。掌门他最喜欢就是搞绝境突破,死亡顿悟。看他以前收的那些挂名弟子,无一不惨死在历练之路上。”
“比方说,符长老的独生女符芷葶,就曾是叔祖的挂名弟子。她得了这种修炼狂热之后,在百年前失踪在一次大型的魔道剿灭行动中,失踪之前,正是欲效仿叔祖般去临阵突破……至今都让符长老耿耿于怀。”沈霏很无奈地给前主擦锅。
“在魔道大战中失踪啊,那下场该有多惨。”都惨到被自己师父用来炼制分魂载具了,沈霏心中叹息。
卫煦也是一阵沉默,这正是他不愿面对的地方。
沈凌或许已魂飞魄散,但沈霏这具躯体,肯定是他留下的血案铁证之一。
除非沈霏能飞升灵界,在仙雷中重塑灵躯。
“就算如此,我依旧坚持想拜掌门为师呢。”卫煦眼神深邃,越是有沈凌的血罪在前,他就越要想办法留在凌霄峰,他要确保这魔头真的死透了。
偷偷潜伏进去并不能做太多事。
“你也不怕叔祖虐待你!我都不敢向他请教呢。”沈霏仿佛感觉来自世界的恶意,怎么七拐八歪以后,主角还要走上师徒相杀的道路呢?
她觉得心好累啊。
“不怕。”
沈霏拗不过他,头痛地想办法敷衍。
“那好吧,就算你想拜师,现在叔祖不是在闭关就是在远游,行踪缥缈。而且,他收徒的标准最低都是金丹,还要得到门派上下认可才行。”沈霏现想现编,忽然想到原著中卫煦闻名大陆的那段描叙。
一百余年后,玄黄界四大仙门和十数个大派,将会一同在冲斗楼召开修真界大会。本来,这盟会是为防范魔修乃至魔族入侵所设,如今已演变成玄黄界利益划分大会。
这种大会当然是群英荟萃,谁也不服谁,那就只要一较高下了。
那一年,卫煦很不幸被设计成为了生死斗中的筑基参赛者。
最后几经磨难,竟拿下大比中筑基第一,还把某刚晋级金丹的二代打退了,大涨师门威风被沈凌破例收为弟子。
而她当然不会让卫煦如此落魄,他再需要磨炼,也不能耗在派内斗争上。
“所以,百年之后的仙门大会,你必须取得惊艳的成绩才行。而且也就那一次,叔祖会出现。”嗯,一百年够这家伙忘记此事了吧,沈霏揣摩着。
“好,若我为大会金丹第一人,就可拜掌门为师对吧。”卫煦明白沈霏的顾虑,凌霄殿下隐藏的秘密足够她拒绝任何人,但他更想要沈霏的承诺。
他想要一种最亲近的身份,毫无阻隔站在她身边。
既然沈霏的掌门身份无法放下,他只好去演绎一个‘鞍前马后,尊师重道’的好弟子了,这比让世人诟病的断袖道侣,更能维护她的名声和势力。
他眼神如磐石般不容转移,深深看进沈霏的眼底,让她到嘴的敷衍骤然一滞。
“这……当然,第一人门派自有重赏,要求一般都是随便提的……咳,等你赶得及金丹再说吧……”沈霏都不好嘲讽他了,百年从筑基跨度到金丹第一,天地之子这样开挂也太过分了吧。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收了东西赶紧走吧,我在后面发现了一条通向巢穴另一端的小路,我们可以掰点虫巢踏湖离开这里。”与虫巢一样,蠕虫的皮肤也是不受灵术攻击影响,能影响它的只有时间、空间和极致的物理力。
沈霏在虫皮上做标记,指尖合并成刃扎进牛皮质感的厚皮内,每前进一毫厘,都如凡人生抠硬木般,指骨都发痛。若不是有具洞虚躯壳,恐怕让她挖到指露白骨恐怕也破不了防。
沈霏龇牙咧嘴,抽出五指赤红的右手。
“剩下的让我来吧,就带走这张好了,其余的就放在此处。下届浮山开启再来也不会跑的。”卫煦心痛又无奈地看着她的手,上去把蠕虫的皮子揭下来。
“不行,万一出事呢。”沈霏揉揉指尖,朝花纹最大那片走去。
她来浮山的最终目的就是虚空蠕虫,没有这种原料她没法做跨界试验。
“凿不开就给我搬!”巫雨珂焦急地看着被碎片堵死的通道,强迫她的手下过量使用金刚符和各种提气丹药。卫煦沈霏两股截然相反的气运云,近在咫尺,她的双眼还隐约看到双方气运越发昌盛。
可她手里的血剑却逐渐在缩小,顶端那颗十字邪眼也就缓缓合起,仅剩一丝眼缝。
明明祭品足够多,还出现这种情况,那是意外这邪眼‘嗅到’了厄运,它在提前撤离。
这怎能让她不急。
在这种不得已的时候,巫雨珂终于动用起了嫡脉控制分支的法术,最后五位变得双眼失神面容枯槁的修士机械性地执行她的命令,手臂变形了依旧在勤勉清除路障。
而浮山境外,正合理在转送阵中添加符阵的金丹修士们,也收到了安全区的传信。
“熊长老,有些不妙呀。”某长须金丹摊开黑色纸鹤,上面用朱砂勾勒‘觉醒’两字。
凌乱的笔画,似写血书。
“哼,果然是那人的血子!”熊宗光把信纸捏成齑粉,朝众人下令,“让里面的人马撤退,炸了浮山。”
他启动传送阵。
浮山内仅剩虚影的八光柱骤然化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