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说的实话,在郭博文看来,自己的定位将会是一个标准的期货炒家,而小秀只要走稳了这一步,肯定会是一位成功的实业人士。两人站在田野中,热烈地交谈着,憧憬着美好的明天。
临分别时,小秀送郭博文到路口:“陈大哥,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答应我,我们不要中断了联系,以后...”
“以后能怎么样?”郭博文笑着说:“我只是一个炒期货的,帮你有限,不过,我要是真的有实力,一定会投资你的项目,当你的合伙人。”
小秀说:“这正是我期望的,那我们说定了。”
“没问题。”郭博文挥手同小秀告别。
坐在回武汉的火车上,郭博文仔细地回味着自己和小秀认识的经过,觉得干期货还真有意思,不仅在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自己,还影响了别人的人生。如果大蒜在明年能如期涨价,那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呢?
回到武汉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几个人在车站告别,说第二天在公司见面,郭博文就急忙搭车往住处赶。好在火车站离街道口不远,不一会就到了。郭博文背着包,走到门口,拿钥匙开门,走进去一看,林雅晴不在。不觉有些奇怪,这个点了,她会去哪呢?但现在他无法多想,坐了一天的火车,身上难受,急着要洗澡收拾。于是,他放下背包,开始清理起个人卫生来了。
林雅晴这几天对自己留校的前途越来越不看好了,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导师竟然出去开会了,这使得自己想找导师询问一下情况的企图也落了空。学术研究不比其他会议,一去就是一个多星期。这些日子,对于林雅晴来说,确实难熬。晚上,她也不想一个人待着,总是在学校待到很晚才回去,目的就在于回家就能马上睡觉,省得胡思乱想。
林雅晴无精打采地走进门栋,突然觉得心里一动,仿佛被什么惊动似的,她停住了脚,想了想,马上猜到自己在想什么了。她心里一喜,立刻快步就往楼上跑去。
林雅晴跑到门口,就从门缝下面看到了从里面透出的灯光。无疑,一定是郭博文回来了。林雅晴立刻拿钥匙开门,人还没进去,就喊了起来:“郭博文,是你回来了?”
早就洗完澡的郭博文正半靠在床上,看着一本书,听见林雅晴的声音,忙坐了起来,朝外面看去。
随着林雅晴关门的声音还没消散,她已经冲进了郭博文的房间:“果然是你回来了,怎么去这么长时间?不是说一个星期吗?这都两个多星期了......”
“知足吧。”郭博文说:“你知道这半个月我们忙成什么样了吗?这是没大蒜了,不然我们还要待下去。”
林雅晴仔细地打量着郭博文,见他脸上只有坐火车留下的一点憔悴,整个人还是显得非常精神:“回来就好,不会再出去了吧?”
“不用了。”郭博文说:“后面就是卖大蒜了,不用我操心。”
林雅晴松了口气,坐在了床上:“你这不在,我一个人憋闷死了,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
郭博文想到华子明的忙乎劲,觉得也真难为林雅晴这个江南女孩了,尤其现在日短夜长,她一个人待在这里,自然孤寂万分了。
郭博文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看,山东特产,合不合你口味?”
林雅晴走到桌子旁,看见除了一些吃的东西以外,还有几袋大蒜头。她抽了抽鼻子说:“你还真买这些东西回来?”
“别瞧不起!再过两个月,吃这玩意绝对是富翁的标志。”
“切!一把大蒜头你能炒到什么地步?现在才卖一块八,你还能乘以十吗?”
“乘以十?”郭博文说:“你不引起社会动乱呀。一块八,要是涨到六块钱是个什么概念?我们在山东可是论吨计算。”
“吨?太夸张了吧?”林雅晴说:“到时卖不出怎么办?你拿大蒜当饭吃?”
“我也不吃大蒜,怎么当饭吃?”郭博文说:“但你想想,全国这么多地方,都需要大蒜,我们以吨记的大蒜头能赚多少?”
“难道就只有你们有大蒜吗?现在就这个价,明年能涨到哪去?”林雅晴不屑地说:“知道金融学的定理吗?这不是炒黄金、炒石油,大蒜有生长周期的,明年不就接上来了吗?”
“你就知道金融学定理。”郭博文说:“你怎么不想想农民怎么想的?今年大蒜不赚钱,还会有谁种?现在大蒜已经播完了,我们已经摸底过了,今年大蒜是大面积减产,明年只要有一个机会,大蒜就供不应求了。”
“什么机会?我一年不吃大蒜都没事。”林雅晴不屑地说。
“你不吃不等于别人不吃。”郭博文说:“尤其在北方,大蒜是必不可少的调味品。你再看看现在开始吃螃蟹、龙虾,这都离不开大蒜。更别说明年还有结婚高潮,办婚宴更离不开大蒜了。”
“结婚高潮?为什么?又是农历无春?也太扯了吧。”
“什么无春?后年是2008年,中国奥运年,有多少人盯着要生个奥运宝宝。算计好日子,明年不就是结婚高潮吗?”
“就算你说的对。”林雅晴说:“那也是下半年的事,你把大蒜放到那时?”
郭博文说:“你呀,和我一样,没做过生意,总想着别人没有,我有。哪有那么好的事?只有明年找个机会,比如天冷了,大蒜产量减少了,再加上本来种植面积就少,市面上的大蒜又都被我们收进冷库里了,那些经销商一看,大蒜没了,还不急着要收购吗?再加上要为下半年的婚宴做准备,那收购大蒜就更不遗余力了。你想过那是一种什么情景吗?”
林雅晴说:“得了,你说起来是一套套的,能不能实现还不一定。你明天把大蒜拿走,别放这里熏人了。别的东西,我可以笑纳了。”
“行,你现在瞧不上,到时你被哭着求我去给你弄大蒜。”
林雅晴跟他聊了一阵,心情大好,哼着歌就回到自己房间里了。因为工作而产生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郭博文到了期货公司,熊琴早就在等着他了,见他进来,忙对他说:“怎么也不歇一天就来?你的老板不至于要急着见你吧?”
郭博文说:“坐一天火车算什么?赵老板还要来跟我的老板说事,这种学习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熊琴说:“行,待会我去找你。”
郭博文走进工作间,刚没坐一会,黄瑞鸣就来了,他询问了郭博文一些情况,敲着桌子说:“万事俱备!万事俱备!现在,就看老天怎么成全了。要是北方下场雪,随便报个什么灾情,大蒜就有戏了。等着吧。”
黄瑞鸣的设想也是郭博文所想到的。
等到老赵来了之后,就跟黄瑞鸣去找了另外几个合伙人一起算账去了,郭博文打开QQ,见小秀正在线和他打招呼。郭博文询问了她一些收购大蒜的事,从她报的数量已经估摸大蒜真的已经被收得差不多了。想着小小的大蒜将在几个月后掀起一场风暴,他不由得有些神往。
吃完午饭,黄瑞鸣放郭博文半天假,让他回家和家人打个招呼。郭博文拿着从山东带回的物产就搭车回家。
一进门,就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儿子回来,郭福生说:“不是说一个星期吗?怎么去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