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曜南完全不再理会我,只是一个劲头地往前走。我看这个情况不妙,感觉自己就要眼睁睁地失去他的消息了,我迅疾地追赶上去,声音因为焦急而提高,喊道:“至少让我知道你的消息啊,让我知道你住在哪里啊。”
但是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脚下不停地加快步子,我一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面又赶不上他的步速,只得急中生智地提到了另一件事情,这才留住了他的脚步。
“安宅是离婚后划拨给我的房产,现在被封了,我到法院解封也需要你到场,你不告诉我住处,我到时候去哪里找你呢?”
他停了下来,快速地丢下一句:“我就住在阿杰洗车店的旁边一个小区。”随后就快速地消失了,快到我都来不及反应。
要不是我实在是太累了,我一定会跟着他回去,但是我的确赶不上了。再说,看今天的情形,安曜南有多讨厌我,这已经非常明显,他甚至都不愿看我一眼,只愿背对着我说话,我如果现在死缠着他不放,只会使得情况更加恶劣。
一个人愣在那里出神,宇琛不知何时已经发现我的踪迹并追到这里,他满脸的担忧神色,问道:“予暖,你没事吧?你刚才怎么那么慌乱地跑出来,是追赶什么人吗?”
我不愿提起刚刚这段插曲,只是胡乱摇摇头,算作是对他的回应。我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个背影和那几句冷冰冰的话里。虽然他的态度很伤人,但是至少他完整无缺地出现在我面前,这给了我一定的安慰。
随后宇琛将我送回到家里,他一直想和我说点什么,但是我一直在出神没有反应,他也就识趣没有再打扰。
一到家里我就进入到房间,为了要达到惩罚的目的,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也没吃,宇琛在外面敲了一会儿门,我没有应声后,他也就罢了,应该是离开了吧。
安曜南恨我,一定是这样,他见到我恨不得杀了我,却装得冷漠来伤害我,他知道这样更管用,更有效果。但我不会退缩的,就当我一直在胡思乱想。
第二天当我打开门,却看到宇琛坐在客厅,原来昨晚他一直都没走,就守在我的门外。
“予暖,你脸色很不好,今天就别出去找了。”他心疼地劝告道。
“不行,宇琛,我现在知道他在洗车店旁边的小区,我必须马上去找他,昨晚我已经准备了一肚子话,该如何开口,如何继续,结尾,我都想好了。”我和他交代了这些,就要出门去。
“等等,”他拦住我的去路,“让司机和你一起去。”
“宇琛,我知道分寸,你不用担心我,公司的司机总不能天天跟着我,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吧。”说完我就硬是绕开了他出门了。
宇琛对我这么好,总是在细小处都能照顾到无微不至,我很感动,我发誓,等这件事过去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他。
打车来到洗车店,和那里的工作人员打听离的最近的小区,就靠着手机导航找过去了。
这片小区从外观看,就知道已经过了很久时间,是以前的老的砖瓦房子,墙面都蒙上了一层灰,方位得参差不齐,没有整齐划一的布置。
一般小区都有的铁栅栏、保洁和门卫都没有,一堆一堆的垃圾堆在墙角的各处。里面连柏油路都没有修,前几天下了雨,路上的泥巴踩得楼道里到处都是。
我只大概地知道安曜南说的小区是在这一片,但是在哪一栋什么门牌号我根本不清楚。此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拿出手机翻出关于安曜南的八卦新闻,将上面他的照片保存到手机。
在小区里每碰到一个人,我都抱着希望把照片给他们看,但是找了还几个小时,问了几十个人也没有人知道或见过他。
不得已,我想只能挨家挨户问了。我进了楼里,从一楼开始敲门。有一些人家根本没有人在家,还有一些人非常谨慎,看到我时以为是推销,不等我把话说完就关上了门,剩下的一小部分听我说完话的人,也说没有见过安曜南。
整整一栋大楼,直到快天黑的时候,我才通过地毯式的搜索打探完,却得到了一个失望的结果:没有人见过他。
这使得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安曜南根本不在这栋楼里呢,他只是告诉我一个假的地方来敷衍我?还是洗车店的人记错了,附近不止这一个小区?我打开手机导航,定位附近的确只有这一片居民区,那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现在是上班时间,还有几户没人在的房间,会不会是他出去了?就这样走我肯定不甘心的,我打算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住户纷纷回家了,我再去那几户人家敲敲门。
一天下来,什么也没吃,一直在询问和寻找他的踪迹,我此刻才觉得有点头晕,没有力道支撑自己。我想着下楼去附近吃点什么东西吧。
好不容易下完楼梯到了一楼,我出来楼栋,突然瞥见那个低于地面的楼层地下室里,透过满是裂缝的玻璃窗,依稀看到里面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整个楼层都找遍了,就是这个地下室没找了,但是起初我完全不相信安曜南会藏在这里。现在既然其他地方没有找到,就去碰碰运气吧。
我瑟缩着身子走近,那是一间很矮小昏暗的小屋,几乎透不进光线,门口还是一条排污水的臭水沟,熏得人不得不捂住鼻子;关着的那扇木门漆都全部掉了,变成了斑驳颓败的灰白色;还没进到屋子里,就能闻到里面传来的一股霉味。
犹豫了几秒,我还是伸出手,轻轻地叩了叩门,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没有人出来回答,我又敲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理踩我。我差点就要相信里面没有人,可窗台里透出的光让我觉得里面肯定有人住。我加重了力道,猛敲下去的时候,摇摇欲坠的门居然自动打开了一条缝,原来这门并没有完全锁牢。
“有人吗?”我又提高了声音说道。
说着我就大着胆子推开门走进去,一股霉味混杂着酒精味冲进鼻孔,我下意识地捂住鼻子,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狭窄的单人木板床,上面堆满了皱巴巴的衣服,几个行李箱堆在角落里,里面大概放的是生活用品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