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怀期待的双眸凝望着他,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哪怕那是一个残忍的真相,也希望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再怎么样不应该瞒着我背地里和周意清纠缠不清!
安曜南闪烁的眼神,还有他渐渐松开的手,让我的期待落空。甚至我转身离开,他都没有给我一个交代。
心像落入了一个无底深渊一般,空空荡荡的。我的心很痛,却终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或许,这一切都是假象,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是虚幻的梦境,老天看我可怜,给了我一场美梦罢了。
离开了安宅,打了辆车回家。自从上次把哥哥高卫东送到戒毒所,这是我第一次回自己母亲的家。没有一丁点的熟悉感,一切陌生的可怕。或许是从小和母亲郑佳的疏离,我们互相招呼了几声,就再也没有话聊。
不过这样也好,我本来就疲惫的不想说话。木然坐到沙发上,这冰冷的皮质感渗透进了我的肌肤,融入了我的心脏,这样的感觉像是一张巨大的的我喘不过气来。
这个过程一定会很痛的,却没有想到,当发现他和周意清还在一起,会让我这般生不如死。痛到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
安曜南,你就是我命里的劫数。但是风水轮流转,这劫数总有渡完的一天,他既然选择了周意清,那就再也别回来。
没有让自己难过太长时间,因为我看到母亲怯怯地陪我坐在一旁。她真的老了,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脸上的沟壑满是岁月的无情。
高卫东是她的心头肉,如今却颓靡不堪养在疗养院,这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吧。我看着她忙碌的瘦小的身影,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责任。
立刻调整好状态,忙着我接手的设计案。整整一个礼拜,安曜南都没有和我联系,他仿佛像是从我生命里消失了一般。
如果说,我一点都不伤心,那是骗人的,也是在骗自己,但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只有用工作填满我的生活。
一周后的某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没有想太多就接了起来。
让我意外的是,这个电话居然是周意清打来的,她约我在咖啡厅见面,前先我有些犹豫,但是我想知道,那一次深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够使得安曜南匆匆忙忙赶过去。于是便赴约了。
周意清妆容精致,依旧是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但是她再伪装,也遮不住脸色的苍白与憔悴。
我和安曜南之间的温情,好不容易才开始,却被这个女人的电话打断。想到这里,我对她又多了一丝厌恶。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一落座便快速说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吗?”她显得颇有把握的样子。
我确实想知道,却一副无谓的目光,抬头盯着她。
一副胜利者的微笑出现在她的脸上:“他还是在乎我的,一听我身体出了状况,便赶忙赶过来。”
一边搅动着咖啡,语气缓缓又补充:“我们之间从小就认识,这些年,我在事业上更是他的得力助手,我们的感情,你比不了的。陆予暖,你放手吧。”说着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了我眼前:“签了它吧,该给你的好处一分都不会少。”
定睛一看,脑子像给人打了重重一拳,离婚协议书!
“你很清楚,如果不是他父亲的遗愿,他根本就不会娶你。”她双手抱在胸前,满满的蔑视。
许久回不过神来,但还是木然的拿起协议书翻看起来,协议书条款很详尽,房产、现金以及赡养条款都写得很清楚:房产任我挑,并且还将补偿我一百万现金,因为婚姻已在法律上生效,离婚后赡养费另外计算。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却怒极反笑,挤出六个字:“出手真大方啊。”
“怎么样?陆予暖,条件很不错吧,你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这么多,但是现在只要你签字了,以上所列这一切都是你的了。”
目光像刀子一样横扫过她,又看了看协议,我本能地翻到了最后一页,甲乙双方的签名栏都空着。这样的空白给了我某一种希望,也使我升腾起某种不甘。冷笑一声,我随即两手撕毁了协议,用报复性地目光盯着她。
“陆予暖,你!”周意清手指着我,激动地站起来。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重新坐下,“怎么,不满意?那你还可以再加,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就会尽量满足你。”周意清依旧是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们?呵呵,周意清,这么快就把你和安曜南绑在一块了,你就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了?”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加糖的拿铁,苦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陆予暖,你别给脸不要脸,曜南不过是可怜你,才不赶你走!你为什么就不知道高低!”她咬着嘴唇,咄咄逼人地说到。
我端起杯子,将咖啡一饮而尽,随即冷漠又坚定地说:“这是安曜南的意思吗?如果是他的意思,我要他亲自跟我谈!”说着我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咖啡厅。
几乎是落荒而逃,我害怕那真的是安曜南的本意。没想到到了现在,想到要和他斩断关联,心还是这样痛!我跌跌撞撞,不断的有行人侧目,我只能嗫嚅的道着歉,艰难的往前走。我也不知道还能去哪?只是盲目地迈开双腿,不愿意停下来。
眼前出现了一个闪亮醒目的夜店LOGO,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一家酒吧门口,里面人潮涌动,灯光炫目,我想那应该可以抚慰每一颗受伤的心。
披开人群,挤到吧台前,抡起酒瓶一饮而尽。我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只是迷迷糊糊发现有人搀扶着我,出了酒吧,上了一辆车子。
身边的那个人极尽温柔,他不停的安抚着我,轻声细语的说道:“好了,你再忍一忍,马上就到家了,你再忍一忍。”
极力想看清他的脸,可模模糊糊,我好似抓住一个幻影,以为是安曜南,便口中喃喃:“安曜南,你来干什么,不要你管我。”
对方在解释什么,可是完全听不清,我的脑子里像是陷入了漩涡般,晕乎乎的。
眼皮实在太沉重,我就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