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从二楼找起，路过皓皓的房间时，看见被子笼成一团，走过去，掀开，看见皓皓缩在床上一角。
皓皓被他发现后，脸皮涨的通红，眼睛里蓄满泪水。
靳言沉着脸拿着照片问他：“有没有见过那个阿姨。”
他从没看过爸爸那种神情，平常爸爸就算不搭理他也只是平淡的，皓皓嘴一瘪，就要哭。
“不许哭。”靳言一句话就让皓皓把眼泪给憋回去了，“你见过她。”
这个肯定句把他简直是被吓坏了，慌忙地点头。
“她在哪儿？说。”
皓皓一惊，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严厉地被问话，他哽咽着指了指门外面说：“在，在地下室。”
“通知他们准备最好的医护人员，还有一切应急设备。”靳言沉声吩咐道。
保安应了一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下去安排。
靳言直接去了地下室打开门。
此时的白笙意识还是模糊混沌的状态，像是被鬼压身了一般，沉重地动弹不得。
很久之后，一丝亮光打在她的身上，靳言看见白笙躺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脸
上沾上黑色的灰还有干涸的血迹，手上握着手机，他铁青着一张脸，快步向她走去。
白笙感觉身子一紧，臂弯连着肋骨被勒地生疼，她的睫毛颤动两下，白色衬衫和西裤，刀刻的线条还有熟悉的味道，她知道是他来了。
白笙躺在他的怀里，嘴角强撑出一丝虚弱的笑，有气无力地说道：“靳总，你来得好慢。”才变的称呼又改回去了。
靳言的脸更加阴沉，把她用力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还有心情调侃。”
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一点一点，脸贴在暖源上说：“我以为……我会死在这儿，以为……”
“嘘，不要说话，我带你出去。”
“嗯……啊……”靳言拦腰把她抱起来，这一动作牵扯了她骨折的腿，白笙抓紧强有力的上臂一口咬住他的肩膀，隔着衬衣，白笙的尖牙划破他的皮肤，刺进的肌肉，钻心的疼，手上的血污沾染了他一身。
靳言闷哼一声，深邃的眸子里混进浓墨，直接把她放在地上，低头查看伤势，整个左腿已经肿成了大火腿一般，泛着红，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上面还有一道大口子
，血还在波波地往外冒。显然是刚刚撕裂了伤口。
现在医护人员才匆匆赶来，靳言看见白笙躺在怀里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眉头绞在一起，他轻轻地把她放在担架上，一路跟着到了急救车上，目送她离开。
靳言上了二楼，将缩在被窝中的皓皓挖出来，问道：“谁教你这么做的？”
皓皓低着头，小小的身躯颤抖着不说话，他闻到爸爸身上的血腥味，心底生出深深的恐惧，楼下发生那么大动静，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说，以后你都呆在这个房间不要出去了。”
“不要。”皓皓有些慌了，爬到靳言身边，拉着爸爸的袖子说，“是我自己，没有别人。”
靳言弯腰，与他平视说道：“背地里使阴招，行啊，靳皓。”
皓皓抽噎着，睫毛下面蓄着液体，他比平常小孩更聪明一些，几乎一点就透，自然就明白靳言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女人吗？靳皓，这些都是女孩子家的把戏。”靳言说道，“你是我儿子，爸爸就是这么教你待人处世的吗？”
皓皓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靳言说完把他丢在房间里，不再看他一眼
。
靳言进卧室换件衣服，肩膀处的咬伤和衬衫连在一块儿，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揭下，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在伤口处用双氧水冲洗，再用生理盐水将泡沫冲洗掉。
他再次进入地下室，打开灯，墙壁上，门上，地上一道道的痕迹，简直像灾祸现场一样触目惊心，难怪白笙会失血那么严重，凝眸，目光落在地上那一滩暗红色的液体，已经凝固了。
保安带着几个人进来，拿水桶的拿水桶，拿刷子的拿刷子，分工清理房间。
“王城，你先回来，不用查了。”
医院里。
“靳总，您已经发高烧了，去休息一下吧，这里好了，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旁边的医生看着靳言的脸上通红，嘴唇发白，担忧地说道。
医生看靳言抬眼，不减锐利地盯着他时，心中咯噔一声：“额，你要是不想休息也行，我给你安排吊水。”然后就要退出去拿药去。
“她怎么还没醒。”靳言叫住他。
“靳总，麻醉还没过去，而且这位小姐本来就有幽闭恐惧症，一时受到剧烈的惊吓，大脑受到冲击，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医生解释道，
见他没有再问就出去了。
王城到的时候靳言已经站在窗口处很久，高大挺拔的身影被灯光拉地很长，手上的正针管连着的药水挂在可移动的架子上。
“靳总，许小姐来了。”事情发生后，靳言就让他去把许悦耳请过来了。
许悦耳拎着包，从外面进来，今天靳言的特助来她家告诉这个重磅消息时，立刻跟着他来了医院，看见白笙躺在病床上心疼地红了眼眶，握着她的手说：“白笙，才几天，你这个没良心的就这样了。”
靳言走过去，许悦耳不让他靠近床，质问道：“靳总，白笙怎么会出事，是不是该给说法？”
“我家白笙刚在你手下工作的时候，能跑能跳，现在就躺在这里，还瘸了条腿，这笔账该怎么算？”许悦耳指着他逼问道。
“算工伤。”靳言从王城手上接过支票递给悦耳，说道。
许悦耳拿过支票甩在他身上：“有钱人都一个德行，喜欢拿钱糊弄人，搞得谁稀罕似的。”
靳言没有动，眉眼间的淡然和出乎意料的安静，让悦耳心生恐惧，天然的压迫力让她不自禁地咽了口水。
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说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