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个什么人才能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将藤网重新放好,盛长欢撕了条布锻绑在树上当做记号,继续往前走去,“你要是闲暇时候多看些医书也会懂这么多。”
“……”李玉妍一个语塞,见她前去只得瘸着腿跟上,走到时间长了,不免有些疲惫,“还要去哪儿?你要找什么?”
“如果在前面能找到成熟的绒果的话我们今日就可出山。”盛长欢言简意赅地解释,一边忍不住看了身后的拖油瓶一眼。
如果没有她的话,这一早上都能找半个山头了,现在被她拖累,时间整整拖慢了一倍!
怨愤地往嘴巴里塞入一颗糖,甜味散开,心情勉强好了不少。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深处深林走去,林间风光却不如这天上的阳光温和。
树影摇晃,不时有声音响起。
因为最初时候的金环蛇,李玉姘现在总有些阴影,一看到成团的杂草就觉得有蛇,又见这林子扩大难免恐惧地紧紧抓住盛长欢的衣角,小声地问:“什么声音啊?”
盛长欢老实摇头,“不知道。”
话音未落,有破风之声肃然而来,心头一惊,她忙拉着李玉妍往后一坐。
“咻!”飞箭射来,直入树中。
不待她们反应,拿着弩箭的人已经开始疯狂朝李玉妍疯狂射击,未拿弩箭的人直接提刀砍来。
盛长欢本身功夫就不是上乘,躲几根飞箭已是艰难,还要分神迎接贼人保护李玉妍更是为难,小过两招,肩上衣裳被划烂,皮肤也破了。
“小心!”这时听得李玉妍一声叫唤,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往旁边躲去,这时,提刀的人迎面砍下,剩余两人则是朝行动不便地李玉姘冲去。
那刀离她越来越近,上头好似沾有冲刷不掉的血腥味,寒光阵阵,仿佛一触既亡。
“噗!”声音仿佛自耳畔响起,好似有血溅在了脸上一片温热。
盛长欢心脏猛地收紧,转眸看去。
拿弩箭去追李玉妍的人后心处被一柄长刀穿透,落地而亡。
而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也僵在了当场,心口方位是一根到底的银针,盛长欢的手就在他的心口方位,他虽是睁着的眼睛,但已经没了生气。
被他身后的人轻轻一提,身体无力地倒向一旁。
那个人赫然出现。
“大胆!”这时听得李玉妍的叫声,盛长欢来不及激动这男人的到来,只慌忙起身朝李玉妍跑去。
倒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刚要扑过去,那黑衣人的身子便就轰的倒下,力道扑空,又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姅了一下,整个身子徒然往下冲去。
刚巧这边上就是个小坡,形势相当严峻!
她下意识地捂住脑袋,身子霍地腾空,又霍的着了地。
一抬头,安格男人已经跑至边边方位,李玉姘也着急地看向她。
“别动。”她抬手阻止上面人想要下来的想法,缓缓地朝旁边看去。
原来这条道下面有个半山洞,而这半山洞除了被她压在身下的杂草便就是顺着山洞而生的绒果,且一颗颗已如栂指大小,白色绒毛犹如小鸡崽子的毛发般可爱。
但因为成熟,味道散开,引得不少毒虫攀在这绒果稍上。
这时刻,身上伤口疼楚已然感受不到,盛长欢满心满眼的只有这可爱小玩意儿,小心地从怀里取出一瓶液体倒在手上,又从腰上解下袋子,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爬过去。
手上涂的味道在她闻来已经刺鼻,何况是专门对付这些毒虫,连接近都不敢接近地扭头就走,她这才得以顺利地将成熟的和半成熟的绒果一颗颗摘下。
凤玄晚站在上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下边的这个姑娘。
因为她趴着爬进去了,所以他看到的并不多,只能看到落在外面的双脚和已经破烂的裙子,上头沾着诸多泥土和枯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大家小姐的模样,倒是很配的上旁人所形容的草包。
他还以为,这个没用的人会死在那一场爆炸里,没想到还有些能耐。
程建将黑衣人尸体检查一遍,然后走到凤玄晚的身后站着。
李玉妍因为腿痛,小心地撑着树干坐下,一边宽慰那两个人,“没事,不用担心她,虽是瞧着大大咧咧,但细心的很。”
又好奇地盯着他们问:“你们是她什么人?”
程建率先看向她,肃声道:“太守千金不在家里好好待着怎么会到这儿来?”对方知道她是谁?看这情况似乎是专门为了那个姑娘来的。
李玉妍尴尬一笑,没有回答。
程建看了眼倒地的几个黑衣人,补充一句:“太守府现在怕是不大安宁,小姐到了此处,反而能有几分闲暇。”
“什么意思?”李玉妍一顿,愕然看去。
程建指着地上的几个尸体,道:“我想这几人应该认识太守府里的人。”
有想法乱入,李玉妍刚要生出些什么就被一道声音打断,“拉我上去。”
脑海中的想法一哄而散,李玉妍连忙扭头看去,眼角不觉一跳,这个姑娘现在的模样实在可以说的上糟糕,满头脏乱的东西,脸上布着红色的血迹,此时伸着双手一脸渴望被人拉上。
余光瞥见凤玄晚一直不动,她立马要伸出手去。
却在这刻察觉一股风儿袭来,好似瞅见了男人的身子一动,再下一刻,盛长欢已经被拉到她的身旁。
整个身子暴露出来时,看着更为狼狈。
那衣裙半破不破又带着血,当真是难以入目。
只是这姑娘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喜滋滋地将手中袋子绑好,然后生怕会掉了的紧紧缠在自己的腰上,要起身时才发觉哪里不对的皱了眉。
抬手一看,食指指尖已经开始发黑。
“你被虫子咬了?”有前车之鉴的李玉妍惊慌地瞪大眼睛。
“小事情。”盛长欢淡定地在怀里摸了摸,取出一根银针,一点也不手软地对着被咬的口子重重扎下,又取出一个小瓶对着嘴巴倒入。
静养几秒,她看向凤玄晚,难得的淡定,“我建议,先出去。”
然后白眼一翻,毫无预兆地倒在了李玉妍的身上。
混沌梦里,周遭炽热大火怎么烧也烧不干净,满头白发的师父朝她声嘶力竭地叫着,“欢儿,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随后大火扑来,将师父烧的连灰都剩不下。
“师父!”一声尖叫醒来,胸膛起伏不定,周围没有大火,只有眼前的小火堆。
还在山里。盛长欢顺着胸口稳着不安的心跳。
“你没事吧?”李玉妍被她吓醒,又迷糊的闭上眼,随口问了一句。
盛长欢看了她一眼,随后视线落在了对处那个人的身上,他没睡,坐的正好,离火堆很远,仿佛载有满目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