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过来!”
听到自家小姐召唤,芸香踩着小碎步乖巧地走了过来,小声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没吩咐!”孙琇莹说完啥也不做,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芸香看。
芸香突然被这么盯着,心里发慌,不过就一会儿功夫,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孙琇莹见状越发确定昨天有事,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一声轻喝:“说!”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欺瞒小姐!”
芸香胆子小不经诈,稍微一吓唬自个就招了,连说话都带着哭腔。
孙琇莹只觉得头皮一麻,难不成脑子里的那些影像都是真的?
“不许哭,赶紧从实招来!”
“昨儿丰乐楼的老板娘赵娘子将小姐和奴婢送回来后,小姐酒劲上头,就……就……”芸香吞吞吐吐,后半句说着说着又让她自己给吞没了。
“就什么?不许结巴,快说!”孙琇莹不耐地催促道。
“当时姑爷也在……”
“我知道他在,不用再强调了,继续往下说!”
“小姐就……”芸香眼睛一闭,视死如归似的喊了一句:“小姐就抱着姑爷亲了!”
孙琇莹脑子嗡了一声,半响才回神,果然是酒壮怂人胆!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才稍微冷静下来。
陆臻是连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人,刚才对她说出那番话,怕是昨日被她气得不轻,当时没一巴掌扇飞她已经够客气了。她一点都不觉得,陆臻会喜欢投怀送抱的女人,如若不然,这陆宅后院早已是妻妾成群了。
酒品如人品,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自己的形象呢?孙琇莹苦恼了。可苦恼不过三秒,只要一想到陆臻竟然被她调戏,她就忍不住想象陆臻当时的表情是种怎样的精彩,加之方才陆臻的那番质问,孙琇莹莫名有种被娇嗔的感觉,实在是……
“哈哈哈哈哈……”孙琇莹被自己脑洞逗乐了,竟然捧腹大笑。
“小姐?”芸香疑惑地看着孙琇莹,小姐从来都是笑不露
齿,怎么突然变的如此的豪放。
孙琇莹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抹掉眼角被笑出来的眼泪,问芸香,“那事是陆臻让你瞒着我的吧。”
芸香点点头,不敢再有所隐瞒,“是姑爷的意思。”
孙琇莹心想,陆臻其实是对她有点意思了吧,不然凭他的一身武功,普通人要想近身根本不可能,又怎么会被她‘袭击’得逞,更何况还是在她醉酒的状态之下,倒不如借此机试探试探。打定了主意,孙琇莹关照芸香,“既然这样,那你就继续装着从没跟我提及过此事,而我也不记得那件事,可记住了?”
“记得了,小姐放心,芸香作誓只听小姐一人的吩咐。”
芸香欲举起的手臂被孙琇莹一把按住,认真告诫芸香,“话可以说,誓不可乱作!”
因果报应,孙琇莹自从来到这里,多少也体会到了什么事有因必有果,所以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这也是她目前总结出来的一条生存之道。
“芸香记住了!”
孙琇莹拍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乖!”
……
董蓁蓁欲盖弥彰的心思,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那陆臻的意思呢?
孙琇莹让玉竹去聿德院问陆臻的行踪,小丫头回来告诉她,大少爷去了董家,她越发好奇,陆臻的那位同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玉竹,你之前在陆少爷院里伺候,可清楚你家少爷和董少爷的事吗?”
“嗯!”玉竹点点头,“董少爷以前时常会带着美酒来家里邀大少爷一同品尝,自从董小姐来了杭州之后,董少爷就不怎么过来了。”
“为何?”
“每次董少爷来,董小姐总会跟着过来,奴婢曾听大少爷对董少爷说,男未婚女未嫁,董小姐频繁出入陆家,恐对董小姐名声不好,之后两位少爷就改约到酒楼喝酒了。”
那董蓁蓁不管是出身还是个人条件,都比李婉茹那些小姊妹高了几个档次,单说她的身份,恐怕杭州城里找不出第二
个了,士农工商,商人排末尾,虽能挣钱,可也是处处受制。
陆家要想往更高的方向发展,取了董蓁蓁,无疑使如虎添翼,可陆臻连这块送上门的肥肉都往外推,孙琇莹不禁怀疑陆臻这人懂不懂男女之情,怎么会有男人在女人问题上能做到他这般正直不阿?难不成是有断袖之癖吗?
“不会吧!”
所谓细思极恐,孙琇莹真的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
陆臻明明对董蓁蓁避之不及,董少爷一说有事,人就立马去了董家,两人还经常一起喝酒,还不许侄女跟着……越想越觉着两人关系不一般。
孙琇莹在芙蓉阁胡思乱想不能自已,陆臻在董家也是一头两个大。
此时的董书才照理应该在京城准备两日后的秋闱,可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大哥说要弃文从商,御史大人在得知此事后,气得犯了病,这会儿被他大哥关在屋里,面壁思过,还放话过来一只关到三年后再考。
董书才好酒,开心了要喝,烦闷了也要喝,这会儿两坛子下去了,人也开始打晃了。
一见着陆臻,董书才就拉着他的手,滔滔不绝地倾诉起来:“景墨,你说说,我从商为何不可?你不是从的挺好的么?动动嘴皮子就有大把银子进账,抬抬手指头就能解决一方百姓饥荒,没人管束,恣意快活,这难道不比当官好千万倍?”
“你是快意了,可你有替御史大人想过?”陆臻夺过董书才手中的酒壶,手一挥,直接从窗户给扔了出去,“你大哥是盐运使司监税官,二哥任翰林学士,三哥任中书舍人,四个任枢密直学士,董家世代入朝为官,唯独你弃文从商,别说御史大人不同意,就你四位兄长那关怕也过不了。”
陆臻说的都是事实,他要想从商,估计比登天还难。董书才索性往地上一趟,大字铺开,自暴自弃道:“他能关得了我一时,关不了我一世,总有一天我能从这里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