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中的小女人好看的丹凤眼里白雾氤氲,眼圈鼻头红红的,皮肤雪白,嘴唇丰盈深红。
抽抽搭搭的哭,每下都可以扯动他的心随着一块战动。
聂音绝少会将这么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即使是穆惊寒,也是第一回见。
他见过她的好多面。
狡诈的,畏惧的,担心害怕,傲娇……
独独没有见到过这一种,脆弱的好像一触即溃,只需轻碰,便可湮灭成粉尘。
“穆惊寒!”
女孩的声响闷闷的,掐住他的胳膊。
穆惊寒任凭她掐着,反手捧住她的脑袋,把人摁到自己的怀抱中。
聂音奋力挣扎了下,“你干什么?”
“嘘!”
穆惊寒一拍她纤瘦的后背,顺带把她调整了个位置,如若小孩儿一样,将她抱在腿弯上,揽在怀抱中。
他身形极高,肩头宽敞,聂音在他怀抱中,如若一个大型人偶。要是不动的话,乃至叫人觉察不到生命的存在。
“宁静的睡吧,有我在。”
沉哑声音传入耳里,神奇的可以安定人心,要聂音的眼皮子越发重。
她一吸鼻子,小手偷偷抓紧他的衣裾。
沉睡前,聂音矫情的轻声问:“穆惊寒……”
“恩?”
“你会陪我一生吧?”
穆惊寒青轻拍着她的背,简短答复,“不会。”
聂音心忽的一沉,所有睡意都因为这一句,尽数退散。
指头全部收紧,指腹使劲到发白……
穆惊寒体会到她身子的紧绷,轻叹,搓着她的发叫她宁静下来,“因为呀,一生太短了,我这一种贪心的人,想要生生世世呢……”
聂音眼中憋得泪一下涌出来,方才所受到的错愕,全都化作忿怒。
她张口,一口咬住他的肩头。
“才不要跟你生生世世!”
方才竟然如此吓她!
穆惊寒眼帘都未动。
聂音是实打实的咬,口腔内乃至流出铁锈一样的血猩味儿。
她才松口。
穆惊寒取了外衣裹住她,抱小孩儿一样把她完完足足的圈在怀抱中。
低醇的音色,在整个车中震荡。
“没事儿,我跟你生生世世就够了。”
聂音眼皮子越发重,她听着男人的承诺,暗想,这几句,莫非有什么分不要不?
左右这男人如此跋扈,他说是生生世世,那她便暂时相信吧。
……
聂音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睡着的。
只知一觉醒过来,阳光已洒满整间卧房,她躺熟悉的卧房中,依然是瞧不出半分喜好的性冷漠风卧房。
只是因为飘窗户外,渡进来的大片阳光,而多了一份温暖的味。
房中的凉气开的不高,外边的日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就没了烫人温度,惟有暖暖一点。
聂音咪眼,裹着棉被在大床上翻滚了一圈。
她的回忆,还停驻在昨天晚上,她像矫情鬼,在穆惊寒怀抱中抽抽搭搭的哭到入睡的场景。
想起这里,就算是聂音内中的魂灵已二十多岁,也忍耐不住小脸蛋儿红红。
太丢脸了。
穆惊寒那家伙,心中不知道应该怎样笑话她呢!
“呀!”
她凶狠抓了将头发,将头发抓成鸡窝。又忿恨地在床上滚好几圈,把他好好的卧房,搞的乌七八糟,心中才舒坦好多。
洗涮好后,聂音有些怪。
羞辱她才睡醒,勤姐便会像是掐着点一般,准时出现于她跟前。
可是今天,不仅没看到勤姐,好像其它仆人也不见了。
整座穆宅,死寂一样的宁静,便仿佛所有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怎回事……”
她穿一身睡袍,赤着脚绕过廊道下楼。
大约是昨天晚上哭的太多的缘故,今天感觉眼肿肿的,整个人都恹恹的。
路上,连个洒扫的人全都没看到。
客厅中空空无影。
惟有巨大的华丽水晶吊灯,弥散着灿烂的光。
聂音站客厅愣了片刻,试探的叫了句,“康叔?你在么?”
“康叔?”
羞辱里神出鬼没,好像无处不在的康叔,居然也不在!
居说,这名康叔,为穆家服务了一生,可是从没请过假。虽说当时聂音还在想着,一生没请过假,一直从事相同的工作,那生活得有多枯躁。
只是那是康叔自己的选择,她怎就知道康叔不是乐在之中呢?
可如今奇怪的,连康叔都不在。
“穆惊寒?”
“勤姐?”
叫到最终,聂音放弃了,“有人么……”
她捂着饿了的肚子,难受的抓了下头发。
睡到如今,已大晌午了,如今去上课,只怕已迟了。
只是,今天到底是怎一回事!
她疯了一样,如若幽灵一样,在偌大的宅子中游荡。
到处都不见人影。
聂音从一楼晃上二楼,最终去了三楼的露天阳台。
从露天阳台上向下望去,是足足一片占有面积极大的花园。
现在正值盛夏,繁花团蔟,草木葱郁。
隔的老远,就可以闻见一股沁人心脾的馥雅幽香。
聂音捧着下颌,趴玻璃抚栏上向下看,突然跟前一亮。
穆惊寒?
他怎在这里?
某男穿一身家居服,漆黑的碎发随便的耷拉在脑门,鼻上架着一幅黑框眼镜,正饶有兴趣的在修剪一盆郁金香花的枝叶。
这聂音知道,每天的餐桌子上,全都会有一束鲜花。
有时是郁金香,有时会换成百合。
打从她住到凤凰园以后,每天早上,全是伴同着郁金香花的香气醒过来的。她一直当是仆人顺手放的,今天却亲眼见着穆惊寒在修剪郁金香……
她想要叫住穆惊寒的心思淡下,勾着唇瓣,偷偷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想瞧瞧穆惊寒随后还要作什么。
便在她刚才躲好时,穆惊寒似有所感,淡淡的眼神掠去。
冷厉至极,如一把锐利的匕首,带无尽寒光与戾气,从他那对深幽好像无尽深渊的眼睛中射出。
聂音慢知慢觉的惊出一身凉汗。
一摸发冷的后脖颈苦笑,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穆惊寒么?
跟在她跟前,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判若二人。
如果这个玄幻世界的话,聂音都要疑心,穆惊寒的身子中,是不是住着俩魂灵了。
一个狠辣,杀伐果断。一个宠爱,温雅成海。
只是还好,穆惊寒好像没留意到她的存在,只是一眼,便淡淡收回目光,眼神从新落到跟前的郁金香花上。
阳光落到他的肌肤上,白的几近透明。美女和花,细长的睫羽轻垂,场景一时中温雅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