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怡一怔，旋即笑出声。
“你这副模样，跟三年前一模一样，就是表情相反，姿势不一样。”
“三年前是跪着，边哭边说的，这会是站着，边笑边说的。”
温明维持着嘴角的弧度，也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
如果，他现在是真的和陆夜白在一起，那对比是真的太明显。
但，再给他一次机会，三年前也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毕竟，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想和他有以后。
不寒碜。
“我那会是不是把你们吓得不轻？”
林淑怡哼哼了两声，“何止是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心理准备都没有。”
温明听着，笑得肩膀直抖。
当时自己也是莽，决定好要跟顾彦成留在江城，当即就说了。
若说生活是一本连环画，那时间就是颜料。
再糟糕的回忆，经它一润色，都会变得明艳可爱几分。
“您不是说，我性格随您？”
林淑怡点点头，算是认同。
“是倒是，我当年追你爸的事迹，那也是轰动整个生产队的。”
“还有这事？”
“那可不，你爸当年长得帅，暗恋他的小姑娘老多了，就……”
母子俩天一聊，半下午就过完了。
正好照顾人的护工阿姨过来了，温明就没让林淑怡送。
走之前，再上楼去看了一眼温广义，跟人打了声招呼。
这才从医院出去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把钥匙插上，没着急拧，而是先拿出了手机。
从早上到医院，这玩意儿就给调成静音收起来了。
得看小陆总回了要吃什么，好去买菜。
消息是回了，就一条，还是中午回的。
今天忙成这样了？
带着疑惑，温明点进去。
在瞄见顾成枫名字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点数。
还真是没把他当外人。
又来。
自己带菜过来……
这点倒是可以，省得他开车回去，还要半路停下，去买菜。
准备退出来，手机都放了，还是又拿起来，回了一句。
——我现在开车回去了，大概两个小时到，你什么时候下班？
消息发出去，他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
想想他跟小陆总，除了在一起，情侣该有的日常，差不多是齐活了。
今天的天气，仍旧不错。
只是比起昨天的大太阳，稍微含蓄了不少。
两个小时的车程。
等温明到江城市区，天都黑了。
副驾驶上的手机毫无动静。
什么情况，他都要到家了。
跟着顾医生买菜去了？
有亿点点不踏实，放缓车速，将手机蓝牙和车内的音响接上，他按了陆夜白的电话。
通得很快。
“谁啊？我们在忙，有事挂了，呸，不是，没事挂了。”
嗯，不用分析声音，内容就够了。
小陆总说不出这么智障的话。
“顾医生？”
这一声，顾成枫才听出来电话这头的人是温明。
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小温哥，你在哪呢？救命！”
温明听着那头熙熙攘攘，吵闹的动静，猜了下，“你俩在买菜？”
顾成枫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俩在菜市场，手上的病人说这的东西多，比超市新鲜。”
“小陆总呢？怎么你接的他电话？”温明又问。
顾成枫张望着，搜寻了一圈，没找着。
“他去拿小葱了，手机没拿。”
温明，“……”
“菜市场没立牌，你觉得他认识小葱？”
而且，依小陆总的个性，怕是也不会问。
顾成枫一噎。
“那我也不认识啊。”
温明，“？”
所以，这俩货是凭哪点，不去超市，去菜市场？
“在哪个菜市场，我过去找你们。”
顾成枫哪还记得，随便拦了个人问的。
隔着电话，温明直接听到了。
打下转向灯，在前面路口拐了个方向。
“小温哥，我们在……”
“我已经过来了，不用太久，你把小陆总找回来，两人就站在菜市场门口等我，别动。”
顾成枫站在人流之中，很有自知之明的一口就答应了。
“好的。”
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
温明把车停在了一个挺热闹的菜市场门口。
拉开车门下车。
没走两步，就看见了两个堪比人形立牌的高大身影推着购物车，呆站在门口。
一个一身笔挺的西装，一个一身运动休闲装。
背景换一换，还怪赏心悦目的。
许是看到了他，顾成枫一个劲的冲他直摆手。
“小温哥，这。”
温明大步走过去。
视线在没坑声的小陆总身上点了下，随即，落到了购物车里躺着的一把青色上。
“这买的什么？”
陆夜白嗓音有着沉，“葱。”
温明把东西拿起来，捏了捏实心的叶片，止不住想笑。
“啧，好好的韭菜，到菜市场就变葱了。”
顾成枫，“……”
“这不是葱吗？切碎撒汤里一段一段的。”
比起顾成枫的理由，陆夜白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偏了偏头，皱着眉。
“我去换。”
见人手伸过来，温明直接把东西放了回去。
“不用，正好炒个鸡蛋。”
三人立在门口，过于扎眼，不少进出买菜的人，都在路过的时候，多往这边看了眼。
温明受不了被人盯着，顺手把购物车往顾成枫旁边一推。
“进去吧，赶紧买完，赶紧回去吃晚饭。”
“好。”
陆夜白点头，跟在了率先迈开步子的温明身后。
和购物车站在一块的顾成枫，摸了摸脖子，有些疑惑。
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跑自己手边来了？
“买菜的钱我出，这车还得我推啊？”
三个人要吃多少东西，温明心里有数。
领着两人，一边给人报菜名，一边买菜。
买土豆，他就说，醋溜土豆丝。
买排骨，他就说，红烧排骨。
买虾，他就说，白灼基围虾……
一路下来效率倒是快，就是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
顾成枫付钱的时候，温明隐隐听见有人小声讨论着。
“一听就是经常做饭的，跟着他买菜，准吃不了亏。”
他转头，挺想解释一下，不是他出钱，还真没在意吃亏不吃亏这事。
刚张嘴，话都没说出口，就看见小陆总被个佝偻着身子的人撞了一下。
紧接着，那人往地上一倒。
整个这小片，都响起了带着哭腔的叫喊声。
“哎哟！我的腰，好痛！肯定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