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句话，两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陆夜白没应，但话大抵是听进去了。
顾佳佳则“哦”了一声后，便继续说了起来。
“他还问我追不追星，说可以帮我要签名，我半个字都没提什么明星，还是说，我长了张追星的脸？”
温明并不意外。
顾佳佳的年龄摆在那里，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姑娘，爱看电视爱听歌的多。
估计陆子沐就想当然了。
果然，陆子沐的优越感，每次都能因地制宜，随自身所处环境的变化，得到非常的适应。
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种特殊能力了。
“你配合他说追啊。”
顾佳佳呵呵一笑。
“不正儿八经去想，我连个明星名字都说不出来，怎么追？”
温明轻敲桌面。
“什么华罗庚，祖冲之……数学界的明星就不是明星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佳佳恍然大悟。
“我怎么没想到，这是我专业。”
温明漫不经心的晃了下脑袋，端起手边的温开水喝了口。
“路走窄了，顾佳佳同志。”
顾佳佳懊恼之余，又忙不迭的开启了下一轮，总之就是从见到人第一眼开始，一直嫌弃到人消失不见。
温明就安静的听着，时不时配合一下。
堆在心里好一会的话，一股脑全倒了出去，顾佳佳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盖上卸妆水的瓶子，放回原处，低头看了眼手机，“等着看吧，他跟我哥，绝对得分！”
温明没太大反应，停了两秒，才接话。
“我等这玩意儿干啥，分不分，和我又没关系。”
顾佳佳忽然就没了一半的活力。
“小温哥，我觉得你哪都比那个人好。”
温明答得毫不含糊，“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我说真的！”
顾佳佳强调得认真。
“我也是说真的。”
嘴角下撇，顾佳佳声音软糯下来。
有点着急，也有点哽咽。
“小温哥，你先别着急往前走，再等等他，他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真的！我向你保证！”
万万没想到。
真正分手之后的第一次心酸，竟然是被顾佳佳这个小姑娘折腾出来的。
温明把个游戏活动页面点开关上，关上点开。
琢磨了好久，才开口。
“你要我等他对另一段感情失望，发现我好，再回过头来找我？”
顾佳佳有些心虚，但还是回了。
“嗯嗯，他很快就会发现你到底有多好的，不用太长时间！”
温明没法拍小姑娘的脑袋，只得把语气放得很轻。
“佳佳，我是喜欢他，不是欠他。”
“我选择结束这段感情，从根本上来说，是失望攒够了，觉得自己停在一处，停得够久了。”
“如果没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对我和你哥来说，都是好事，如果有的话，成年人，得对自己得选择负责。”
顾佳佳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截断了。
“东西填完了，给的三张宝箱兑换劵。”
温明还没反应，顾佳佳先吼了出来。
“什么？填问卷给这个的？你没看错吧？”
屏幕上金色的东西闪着光，和先前的一模一样。
陆夜白点了下问卷，照着上面的使用方法，一字不差的读了出来。
顾佳佳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填了几年的问卷，怎么就没给过我这个？”
温明之前就已经见识过小陆总的运气了，有心理准备，不至于惊讶到和顾佳佳一样。
心里被搅得有些乱，也没多余得精力玩游戏。
趁着这个机会，他硬逼出来一个哈欠。
“你等明天得了卷再一起用，连抽概率大，我得去做梦了，梦里啥都有。”
听见人要走，顾佳佳赶紧喊到。
“小温哥，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我……”
人已经下线了，头像都灰了。
紧随其后，另一个头像也跟着灰了。
顾佳佳瞅了眼队伍里孤零零的自己，立马也切了后台。
正拿手机翻出来和温明的对话框，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佳佳？”
是顾彦成的声音。
她隔了半晌，按下手机锁屏键，扭头冲门口道，“进来。”
门锁被转动。
顾彦成推开门，走了进来，反手带上门。
“有事问你。”
顾佳佳连人带身下的椅子一块转过去，抬头看向人，“想问我对你现男朋友的评价？”
顾彦成沉默了下，否认。
“不是。”
今天这顿饭，没有争吵，有正常交流，已经很超出他的预料了。
没有什么关系是一蹴而就的，第一步走成这样，足够。
顾佳佳听见回答，脸上冉冉升起一抹玩味。
“那你想问什么？”
并没有落座，顾彦成就站在关着的门旁边，靠着墙。
低敛的眸子，盖住了他眼中的部分情绪。
“他问你什么了？”
他？
顾佳佳反应了一下，眼尾逐渐往上挑起。
“哪个他？你男朋友？”
顾彦成表情拧紧，看起来额外严肃。
“别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大家长做派，就会拿那点长辈气场来压我。”顾佳佳不爽的别过头，动手将椅子转了回去。
也觉察到了自己今天不是很有耐心。
顾彦成压下周身的戾气，放缓了说话的节奏。
“在车上，我说你的时候，你在跟他聊天？”
顾佳佳想到刚刚温明说的那些话，心里横生出一股气，势头猛烈的就冲了上来。
“是啊，怎么？”
顾彦成指尖莫名一动。
“他和你说什么了？”
指腹在黑下去的手机屏幕上胡乱擦着，顾佳佳略有点咄咄逼人。
“和我说什么，跟哥有关系吗？”
答案应当是没关系的。
顾彦成很清楚。
但，万一那个人后悔了，后悔和他分手，想做点什么来挽回呢？
薄唇紧抿成线，他正色道，“我必须排除，会影响我和沐沐在一起的一切不稳定因素。”
顾佳佳整个人一怔，旋即笑出了声。
然后，背对着人，举起拿手机的手扬了扬。
“那哥完全可以放心，小温哥，他身边已经有人了，我们仨吃饭的时候，他正带人玩游戏，忙得根本没空回我给他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