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拿着擦过头发，沾了点水的毛巾，直往脸上敷。
物理降温，聊胜于无。
食指从手机顶端往下滑。
几条具体内容被隐藏起来的消息跳了出来。
五分钟前。
自己正在洗澡的时候。
看样子，还真是听了个全程，一点没落。
不懂非礼勿听的道理吗？
听见没关麦克风，不会主动屏蔽？
感慨着世风日下，温明视线上抬，去看发消息的人是谁。
在看到顾佳佳的名字时，连带着先前被抛诸脑后的事，一块想了起来。
“……”
完全忘了个彻底。
小姑娘估计给气得不轻。
没用手机切后台，温明重新按了下已经自动休息的电脑，输了解锁密码。
先前挂着的号，马上就闪动了起来。
长短不一的消息，接二连三的跳了出来。
——含恨吃完了一大块牛排，外加一份沙拉，好撑。
——我有一万句吐槽一定要说，简直快憋死了。
——小温哥，你休息日都这么忙？
——别让我知道你看到了消息没回我，否则，友谊的小船就不只翻了这么简单！
温明看着消息，不用想，眼前就能浮现出小姑娘盯着手机，逐渐龇牙咧嘴的模样。
手指快速的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刚在洗澡，真没看见。
顾佳佳正好在玩手机，回得飞快。
——那之前呢？
温明看着消息，笑了声。
——不翻旧账。
顾佳佳截了张发消息的时间，和现在的时候，前后发了过来。
——差三个多小时就是旧账了？
见忽悠不过去，温明只得老实道歉。
——错了错了，仙女不计小人过，别生气，那不是正好被人叫去玩游戏，给玩忘记了。
听了好一会劈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见没有要停的趋势，陆夜白在人停下之后，问了声。
“你有事？”
温明被一问，才想起来手机还跟小陆总组队挂着游戏。
忙低头应。
“没，回朋友的消息。”
陆夜白点了两下手机屏幕，语气不轻不重，“哦。”
“你领的任务都做完了？”
“嗯。”
温明一噎。
先前说话还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就开始“嗯哦”了。
“你点到活动界面，领下日常任务，按着指示去做就成，这个很快就能做完。然后，单人任务你就做得差不多了。”
“嗯。”
温明，“……”
电脑上已经顾佳佳回消息了。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脑上。
——你在游戏上？我刚回家，正好能上游戏，语音给你说，打字估计手酸。
温明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已然跳出了一条组队申请。
他点下同意之后，又慢了半拍，才想起，队伍里还有个人的。
到底是和别人组队得少，总忘。
还没来得及给进到队伍里的顾佳佳说一声，小姑娘打开麦，就是一顿输出。
“小温哥，我今天晚上算是开了眼，什么是顶级的以我为中心，超乎常人的自信，非一般的优越感。”
“那一口一句我如何，我怎样，三句话离不开自己，别说我本就对他有偏见，就算没偏见，也绝对喜欢不起来。”
“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没教过他，谦虚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许是说得太激动，停下来的时候，人还有些呼吸不稳。
温明当然知道这说的是谁。
吃饭的剔除发言人自己，就两个。
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呗。
他正准备回话，一道声音强行插了进来。
“做完了。”
顾佳佳毫无准备，被吓得手一抖，碰翻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好一阵叮叮哐哐的动静。
温明，“……”
就顾佳佳那激昂愤慨，跟演讲似的发言，他都忍不住动手调小了手机音量，就不信小陆总没听见。
“这么冷不丁的，想吓唬谁？”
陆夜白应得自然且从容。
“我等了四十八秒。”
这意思是，他还遵守了先来后到的顺序，等人说完，他才说的。
还得夸他？
温明一乐，语气松弛下来。
“好像没啥能做的了，你要是没啥事，可以去公告点那个链接，领份问卷填了，也会给随机奖励。”
陆夜白打量着组队界面多出来的人，指尖稳准的点了下右上方。
“知道了。”
温明挑眉。
看样子，搭错的神经又捋顺回去了，不“嗯哦”了。
顾佳佳那头悄无声息，温明分神一看，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麦闭了。
再抬头一看电脑，开着的对话框，消息炸了。
——你居然在带男人玩游戏！
——什么情况？是谁？什么关系？
——你还笑着跟他说话！
——不过，你俩这声音聊天，听着真是种享受。
难怪把麦都给闭了。
温明没有回消息，而是直接对着手机喊了声，“顾佳佳，不说话，把你请离队伍了。”
都叫大名了，哪还敢皮。
顾佳佳立马重新开了麦。
“别！手下留情，嘿嘿。”
温明把抬到手机上方的手收回来。
陆夜白又没说话了，想来应该是按他刚说的，领问卷去了。
“小温哥，我还能继续吐槽吗？开麦，我就忍不住。”
顾佳佳弱弱的声音响起。
温明陡然意识到——
他正带着前任的妹妹，和前任现男友的哥哥组着队。
然后，就在刚刚，前任的妹妹问他，能不能吐槽前任的现男友。
两人中任意一个人换种身份，他都能马上点头，可现在，还真有点踟蹰，不敢随便答了。
正犹豫着，手机里小陆总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用在意我，你们说你们的。”
温明，“……”
默不作声，听得倒是毫不含糊。
也是，反正两人隔着个网络，只要他不提，谁也不认识谁。
“没事，说吧。”
顾佳佳凭着刚刚那句话，对陆夜白的印象挺不错。
本就是大咧咧的个性，一下就放开了些。
在继续之前，还没忘冲人说上句。
“小温哥脸黑，我比他东西全，你缺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要。”
陆夜白皱着眉，似争辩般的重了些语气，“他不黑。”
顾佳佳懵懵的，“啊？”
温明被口水呛住，咳了声。
两人估计就没在一个频道上。
赶在出现任何误会之前，把火种扼杀在摇篮里。
“问卷有时间限制的，别超时了。”
“佳佳，你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