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悗斜睨了他一眼:,饮了口茶微垂着眸子:“随你,只不过,倘若被你爹发现了,别供出我来。”
“他发现了又能如何?”周恙冷笑,毫不在意:“我生下来不是如此,可从他寻到我时,我就是如此了,他若不喜,最好断绝关系一拍两散,我也懒得处处敷衍他,平白无故的找气受。”
天外山庄的庄主与少庄主,父子二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天乾。
周殃也罢,周恙也罢。
自他们二人的名字来看,便是一场不简单的事。
顿了稍许的秦悗并不劝导。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别看偌大一个天外山庄,别看周殃在江湖里顶有名望。
至少作为父亲,他是失责的。
——
客人休憩之地。
山庄内的客休区。
甘霖在房内无聊的拨弄算盘珠子。
算盘是慎言的。
巴掌大小的木盘。
小指甲盖儿大小的木珠。
简制的算盘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担,木珠上尽是被过度使用后的痕迹。
甘霖拿起算盘摇了摇。
‘啧’,意料之中的,声音一点都不清脆。
作为新晋徒弟,慎言很是有当徒弟的自觉,拎起桌上的茶壶便给小师父倒了杯茶,殷勤的不得了:“师父,先前竹林里差点被掳走的公子,我觉着身份应该不同寻常。”
甘霖懒洋洋的问,拨弄木珠上撞下碰:“何以见得?”
“他住的地方很不一般。”慎言想了想,煞有其事道:“我瞧着那片竹林,应当是天外山庄贵客的落脚之地,能住在竹林后面的人,其身份嘛,非富即贵。”
听了这话,甘霖翻了个白眼,没什么情绪的说:“非富即贵?人都差点被采花贼掳走了,天外山庄的人还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没说笑?”
“……”慎言:“可能是值守的人打盹了。”
“哦。”甘霖一脸冷漠:“要我说,那位或许就是天外山庄庄主的私生子,所以才会被发配到竹林后面,爹不疼娘不爱的,以至于连采花贼都敢打他的主意。”
一边说,甘霖脑海里一边浮现了个小可怜的形象。
一男子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望着生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而自己不仅不能加入,甚至还要被外面的贼人惦记。
越想,甘霖神情越松动。
以至于维持不住最后的冷漠,长长的叹息一声。
做人真是太难了。
慎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承认。
小师父说的极有可能。
毕竟,那白芊芊可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看碟下菜。。
瞧瞧那些王公贵族,其中不乏相貌出色之辈,倘若白芊芊真有那个狗胆,大可夜探皇宫将之掳来当露水夫妻。
可白芊芊不敢。
她不仅不敢,甚至恨不得避而远之。
由此可见,白芊芊可真是个机灵鬼。
这边,慎言攸自感慨,那边,白芊芊已被秦悗派出去的人抓了个正着,并押送至周恙面前。
阴暗的地牢里。
各种剥皮器具无比齐全。
周恙站在一边,面前摆着一盆的清水。
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沁入水中,此乃山间寒洞中的清泉,触手寒凉刺骨,凉意从指尖透入心底。
浸了一刻钟。
周恙才将手收回。
旁边的侍从见势递上干净的白帕。
他不言不语,被捆缚在刑床上的白芊芊悚然而惊:“你想做什么?!”
“做一件神圣的事。”
周恙抬手,取出刑具中用来剥皮的刀片,朝向满头大汗的白芊芊,温温一笑。
“你的皮囊不是最美的,行事作风与我期待的也大相庭径,按理说本不该进入我的人皮谱,可惜最近那老头子盯我盯的太紧,许多事情我都无法放手去做,耽搁了这么久,手也生了,如此就借你练练手吧。”
他的声音很温和,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唇角轻轻一抿向上弯。
从面相上看,便是个温和的人。
可若在仔细打量,顺着他的唇角往上看,便会发现,周恙五官之中,唯有那双眼睛冰冷而无情。
望着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件似的。
而且这个玩件似乎能随时拆卸组装。
渐渐的,她竟从周恙的视线里看出了几分对她的兴趣?!
然而这点发现并没能让白芊芊心生侥幸。
越看,白芊芊越觉得浑身发凉。
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早已落网的猎物一般。
周恙不怎么走心地说了句抱歉:“条件简陋,诸多难受,还请加忍耐。”
她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未知的恐惧,白芊芊满心惶恐。
好在她并未惶恐多久,便有一人端着一碗白水送至她的嘴边,逼着她咽了下去。
“你想……做什么?”
渐渐地,白芊芊手脚发僵。
她有意想多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就仿佛嘴边突然多了个漏斗,吐字不清晰也就罢了,到了最后,所有的话竟都变成了沉重的哼哼声。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可落到旁人的耳中,其实就和猫叫没什么区别。
最恐怖的是,哪怕到了这种情况,白芊芊依旧神智清醒。
她清楚地看见——
周恙拿出了小刀,对准了她的身体。
然后刀尖就这样,轻轻的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
白芊芊瞪大了惊恐的眼,在心底惨叫。
温热的液体自伤口溢出。
诡异的是,白芊芊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她只能像一个旁观人一般,眼生生的看着对方伤害自己的躯体而无法做出任何反抗举动。
周恙专心致志的做事。
他根本不在意手底下的物品有多难受。
也许只过了半个时辰,也许过了数个时辰。
白芊芊终于失去了意识。
她躺在刑床上,双眼虽然依旧睁着,可早就失去了焦距。
一张完整的皮囊在周恙手中剥出。
白芊芊躺的刑床早已被鲜血浸透,浓稠粘滞的血液在床头一滴滴的往下流,在地上形成了一大摊。
白芊芊已然不成人样。
若没了骨头的支撑,便就是一团烂乎乎的软肉。
一具皮囊的完整剥离,代表着一具尸身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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