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墨龙九牧王之死
任星河再拜道，“属下来了。”
“输了还是赢了？”
任星河答，“输了。”
“是输了赌约，还是输了战争？”
“都输了。”任星河如实答。
少倾的寂静，而后，沉闷的声音继续道，“我并未嗅到半点新鲜血液与亡魂的气息，你们自然是都输了。”
任星河看了炎一眼。
炎的脸色阴沉得厉害。
墨龙及九牧王更是五体投地，看都不敢往血池里看一眼。
“都是那个老鬼搅得局，否则此刻九州就已经是尊者您的天下！”炎这时义愤填膺狠狠说道。
“前有龙峰，现在又多出一个老鬼？”沉闷的声音问。
“说起来这个老鬼还与龙峰有些瓜葛，他们曾经在炎帝墓相遇。老鬼正是上古大神火神炎帝墓的守陵人。而龙峰也正是在炎帝墓得的机缘，从此成为炎帝之传承。”炎咬牙切齿解释道。
“如此，你岂不是与这个老鬼也颇有些渊源？”
炎听不出声音里的任何情绪。
“他是我永世都不共戴天的仇人！”炎说。
“他囚禁你百万年，如今仍旧还要骑在你的头上拉屎！”
“如若下次遇见，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话说得却是好听，只是如若真有下次，你真能履行自己的承诺？”
“我......”
炎顿时无地自容。
“属下也正是败在这个老鬼手里，而且据属下获悉，老鬼只是用了一招‘草木皆兵’，就毁了属下的百年大计！”
任星河这时帮腔炎道。
毕竟此刻任星河意识到，自己与炎其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尚未到分道扬镳的时候。而此刻如若内斗，最终也只能落得个唇亡齿寒的惨剧。
无疑，这时谁都不希望看到的结局。
“技不如人，败了就是败了，哪来这么多的理由和借口！”声音仿似不悦道。
“属下知错了。”
任星河和炎同时拜地。
“老鬼，守陵人！上古大神炎帝！嗯，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任星河与炎此刻不敢多言，只能默默地听着。
半响的沉默，而后，声音再次继续道，“你们都退下吧。”
任星河顷刻愕然。
炎亦是。
墨龙及九牧王更是如获特赦，震惊得无以复加。
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风雨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人很显然都难以置信，于是，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都不想走？”声音再问。
所有人都拼命摇头。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两人陪我吧。”
所有人又都开始流汗，胆战心惊。
“炎，任星河，你们二人退下，墨龙和九牧王就留下陪我吧。”
“是。”
炎和任星河二人立刻起身，疾步退出血海。
墨龙和九牧王开始感到绝望。
他们这才发现，暴风雨非但没有过去，甚至才刚刚开始。
一场众望所归的战争如若失败，终究都需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无疑，玄祖尊者已经做出了选择。
两利相较取其重。
当次用人之际，玄祖尊者自然不可能杀大将祭旗，只可能杀鸡儆猴。
现在墨龙和九牧王无疑就是那两只鸡，而炎及任星河二人，就是那两只猴。
“尊者饶命！尊者饶命！！属下该死，属下知错了！”墨龙已经磕头如捣蒜。
九牧王却默默。
九牧王虽然修为有限，但毕竟是先天大神坐骑，拥有不灭之魂，即便此时陨落，神魂却依然在，还可以再修来世之躯。
墨龙就截然不同，只是肉身凡胎，一死，便只能如冥府接受审判，如若有幸还能入六道轮回，但就算再世为人，也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如若不幸，就必须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以墨龙的自知，凭他此生的所作所为，又怎么可能有幸？
即便头前只是虚空，墨龙的头顶也已经磕出了血。
鲜血仿佛有生命一般，刚一渗出，便如柳絮一般直向墨龙身下的血海满眼而去。
沉静许久的血海在这一刻突然抖动了一下，继而汹涌起来，霎时无风起浪，波涛如怒。
更多的血开始向血海渗入。
但这一次，血液却不是自主由墨龙的额间流出，而是被血海强吸着自墨龙的额头喷射而出，如瀑跌入血海。
墨龙霎时传出竭嘶底里的哀嚎声。
九牧王仍然没动。
看着墨龙垂死挣扎，生不如死，九牧王却淡然得出奇。
在强大的玄祖尊者面前，九牧王自知难逃一死，即便摇尾乞怜又如何？即便卑躬屈膝又如何？
那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所以九牧王选择了另外一条比较简单的路。
也是最直接，最体面的路。
默默地抽出笞魂鞭，九牧王运足神魂，结结实实给自己来了一鞭子。
“还算知耻。”血海中有声音道。
“却不像某些人，卑微的像条狗，却没半点狗的忠臣与坚守！”
墨龙全身的血液几乎已经被吸干，整个人看起来活像一具被烘干了的干尸。
然而，他却还在剧烈抽搐着，干嚎着，简直比厉鬼还要面目狰狞、形态也更加恐怖地扭曲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形状。
墨龙与血海之间有千丝万缕藤蔓一般的东西在流动着、扭动着，像万千条颜色赤红的灵蛇在蠕动着恶心的躯体。
是血。
然后是三魂七魄。
最后，墨龙的整个躯体顷刻化作一团漆黑如墨的微尘，霎时如烟消散，一点也没剩下。
与墨龙尸体一起消失的，还有九牧王死而不僵的尸体。
血海并没有像吞噬墨龙一般慢慢将九牧王吸干，而是直接将他的尸体一口吞下，尸骨无存。
“少，还是太少了！简直微不足道！”
血海中有愤懑的声音冲天而出。
血海蒸腾。
“完全是烂泥扶不上正墙！”
“全都是废物！”
“如若不是值此用人之际，若如不是本尊神法尚未完全觉醒，本尊早将你们一干人等全都一口吞下！哪还轮得着你们在此胡咧聒噪？”
“既然你们全都指望不上，那本尊就求人不如求己，不如去遗忘之海走上一遭，会一会那个老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