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她输得一败涂地
空气中一片静默，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顾纯熙眼眶是红的，脸上泪痕斑布，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真的喜欢他，嬴极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心为她跳动起来，可是即使知道她的喜欢，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但是嬴极可以确定，这个世界上除了顾纯熙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像她一样撩动她的心绪了。
结婚将近三个月，她带给他的实在太多了。喜悦，担忧，愤怒，迟疑，欲望，甚至恐慌。他过去二十九年的生命里加在一起都不如这三个月多。
“纯熙，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嬴极拉过被子盖在顾纯熙身上，声音放轻，“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也没必要和你隐瞒了。她曾经承诺我会陪伴我三年，但是她食言了。母债女偿，这三年就当做你赔给我的。”
“为什么？”顾纯熙颤声问，“她除了一条命之外什么也没给过我，凭什么让我还？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吗？顾氏是怎么发家的你忘了吗？如果没有她，你这么多年安逸的生活是哪里来的？”嬴极唇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你出国留学，功成名就，甚至你在小提琴上的天赋都是遗传她的，你觉得自己该不该还？”
顾纯熙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这些道理她早就明白，可是她就是看不得嬴极在意廖清姿的样子。
“我不逼你，纯熙。”嬴极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是如果我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后果你承受不起。”
似乎每一次，当顾纯熙觉得自己心疼到极致的时候，嬴极都能告诉她，现在的程度还远远不够。他不只能把她的心剖开，还能往上面撒一把盐。
顾纯熙一直以为，嬴极就算对她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但是至少是喜欢她的。可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嬴极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他喜欢的是这张和廖清姿一模一样的脸。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所有的温柔体贴都是假象，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又或者，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替身，他的温柔属于廖清姿，从来都不是她……
顾纯熙的腰腿还在发酸，但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挣开嬴极的钳制，抓起睡袍套在身上就要下床。
嬴极默默地看着她折腾，这小姑娘身子娇得不行，每次他还没怎么样呢，她就要受不了了。现在的情况大抵也是这样，她又在逞能了。
只是话都已经说开了，没必要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了。
“咔嚓……”
门打开又合上，嬴极的思绪逐渐飘远。今天她实实在在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嬴极怎么也没想到顾纯熙竟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甚至知道了她和廖清姿长得相似。
这让他始料不及，甚至原先想让顾纯熙重新沦陷，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想法也一瞬消失。
因为顾纯熙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了，他们之间几乎没有缓和的可能。
嬴极从来都是利己主义者，在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就准备了另一套方案。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不如直截了当地把他真实的想法告诉她。反正他与需要一个妻子，也需要一个人来偿还廖清姿欠下的债。
至于谁先招惹谁，早就已经不重要了。真的要往回追溯，十几年前廖清姿就曾经闯进他的生命里，发现了他隐藏的秘密。那个人信誓旦旦地说要给他温暖，要治好他，可是到头来再见就是死别。
顾纯熙是无辜的吗？不，谁让她是廖清姿的女儿，谁让她长成那副样子，谁让她遇到他了呢？
和当年有关的一切人，一切事，都配不上无辜这两个字。
至于以后，他不用再浪费时间哄她，不用再计划着让她喜欢他，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等这三年过了，旧账清除，到时候他会重新定位他们的关系。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有些闷，有些疼。
……
顾纯熙进了猫房，汤圆听见声音“嗖”地一声窜下来，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顾纯熙的小腿“喵……”
汤圆已经长得有顾纯熙手臂长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圆滚滚的。
顾纯熙又哭又笑，蹲下身子把汤圆抱起来：“你爸爸不要我了……”
“喵呜……”汤圆听不懂人类的话，但是能看出顾纯熙现在不开心，小脑袋不停地蹭着她的手臂，好像在安慰人一样。
生活中只有两个悲剧：一个是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另外一个是得到了你想要的。而嬴极的爱，不管得到与否，对于顾纯熙而言都是悲剧。
顾纯熙又回想起，结婚之前，签婚前协议的时候，他温柔浅笑说“我承认，我对你很有好感”；领证之后，他认真笃定嬴老爷子会喜欢他，他说“因为我很喜欢你”；琴房里合奏一曲《钟声》，他亲吻她的手心说“和我谈恋爱吧”；他抢过她的手机把他的微信昵称改成“嬴先生的小夫人”；他轻吻她的额头说“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嬴太太”……
一桩桩一件件都历历在目，却只有在回忆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之间曾经那么甜。
都说在感情里先说出口的人就输了，可是嬴极先说出口，最后却是她输的一败涂地。
片刻，汤圆感觉有些闷了，就从顾纯熙怀里挣扎出来。顾纯熙没有阻止，反而顺势坐在了地上。这间屋子，这栋别墅都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顾纯熙抬头看着一片洁白的棚顶，她今天和嬴极闹翻了，以后要怎么办呢？
嬴极不会同意离婚，他虽然说了三年之后还她自由，但是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她之前和嬴极闹，给他冷脸不过是仗着他喜欢他。
如今醒悟了，以前的态度不可能再拿出来了。正如嬴极之前说过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事到如今怪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