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凭什么和她比
嬴极的手指倏然一顿：“我不喜欢听这句话，收回去。”
“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去了。”顾纯熙看着他，眼中满是愤怒，“听话的女人烟城一抓一大把，你何必要我这个不听话的？”
“因为我喜欢你啊，这个问题你到底要问多少遍？”嬴极对她的愤恨视而不见。
“喜欢我？”他语气里的淡漠和不在乎彻底激怒了顾纯熙，她笑了，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都留出眼泪，她伸出食指指着嬴极心脏的部位，嘲讽地说，“你喜欢的是我吗？嬴极，你扪心自问，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会舍得我受伤吗？会舍得算计我吗？会舍得十天半个月不和我联系吗？”
“我不联系你，是想给你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嬴极声音温柔，眼神看起来也是无比真诚，甚至温柔体贴地帮她把被子盖好，“纯熙，我想和你回到以前。”
回到以前？
“我记得，你说你喜欢我的琴声，喜欢我的脸。”顾纯熙怔怔地看着他，“如果有一天我不能拉琴，或者没有这张脸了呢？”
“那我也会喜欢你。”嬴极温柔地说，“纯熙，爱情不是皮相。这个答案是我随口说的，你问了我太多次，我怕告诉你你会继续胆怯下去。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说的出来呢？”
他的话冠冕堂皇，可是顾纯熙竟然信了，喜欢一个人是说不出原因的。就像她自己，也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把心交出去了。
只是，顾纯熙心里的绝望一点都没有减少。每次当她下定决心放弃的时候，他总会把她的全部心理建设击垮。
这个人是嬴极，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人。她在维也纳惦记了他两年，为了他头脑发热闪婚。
他在生活上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每天早晚都会送她上下班。他把嬴家的一切都处理的很好，甚至怕她不习惯和嬴家人相处从嬴宅里搬出来了。
可是这个人，喜欢的是她和廖清姿一模一样的脸。可笑的是，廖清姿是她的亲生母亲。这是移情作用吗？廖清姿不在了，就用她这个女儿来弥补过往的遗憾？
顾纯熙哭着喘息：“你放过我吧……”
不要再对我好，也不要再引起我的注意了。在我知道十三岁的你冒险去救廖清姿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在你心里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活人怎么争得过死人！
我长着这样一张脸，又怎么奢望你能把她忘掉？当你看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我还是她？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呢？”嬴极笑着反问，早在十六年前，清姿的车在他面前落入江水里的时候，就再也放不下了。
有的时候嬴极觉得很奇怪，即使亲眼看着清姿死在他面前，他的情绪也没有多大波动，只是这么多年那一幕从来都没有忘过。
廖清姿陪伴了他很长时间，也是他在幼年孤寂的时候唯一亲近他的人。往前数二十年，他生命中最大的温暖和光明都来自于她。
可是，他是个病人。病到冷心冷肺，再想起廖清姿的时候只剩下了模糊的感觉。
“我恨你，恨死你了！”顾纯熙被嬴极抓着肩膀，挣脱不掉就伸手去锤他。
她恨嬴极不喜欢她，她恨嬴极的欺骗，可是更恨自己不争气，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能轻易被他调动情绪。
她的力气在嬴极眼里算不了什么：“你恨我什么？”
“要是我没长这张脸，你还会喜欢我吗？”顾纯熙抓着他睡袍的领口，咄咄逼人地问，“你娶我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这张和廖清姿相似的脸！”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嬴极捏着顾纯熙的脸问，“谁告诉你的？”
廖清姿所有的照片都被销毁了，廖清清也不可能告诉顾纯熙，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所有的疑惑都解释的通了，顾纯熙知道他和廖清姿的事，又知道了廖清姿的长相，不多想就怪了。
“重要吗？”顾纯熙问，“你一直在骗我，从重逢那一刻你就在骗我。嬴极，你真是好，你真是太好了。”
事已至此，太关心的竟然是她为什么知道这个真相，太讽刺了。
顾纯熙问，“你惦记了她十六年，又娶了和她一样的人，嬴极，你对她是姐弟之情，师生之情，还是男女之情？”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嬴极温和的脸冷下来，“纯熙，你是她的女儿，最不应该诋毁她的人就是你。”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瞒着我呢。”顾纯熙讽刺地笑了笑，“你以为我才知道我是她的女儿吗？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了！”
嬴极瞳孔一缩：“五岁？”
“我远远见过她一次，早就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可是她和妈妈的谈话我一直记着呢。”顾纯熙泪流满面，“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出国，因为那个人找过来了，她害怕把我暴露，央求妈妈把我送走。小时后我不懂，可是渐渐长大了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瞒了这么多年，你也很辛苦吧。”嬴极已经从短暂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神色也放缓了，甚至有一丝兴奋，“纯熙，你给我的惊喜实在太多了。”
“我哪里比得过你。”顾纯熙害怕地往后退，但是她本来就倚在床头，根本避无可避，她歇斯底里地问，“你不爱我没关系，为什么用尽手段让我喜欢上你？你可以冒着危险救她，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你凭什么和她比？”嬴极捏着顾纯熙的下巴，声音低沉，“纯熙，你听话一些，好好做嬴太太，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别让我不高兴，你现在拥有的东西，才华，名誉，金钱，在我眼里都太不值一提了。”
顾纯熙颤抖着身子，被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这是她和嬴极第一次真正翻脸，就因为一个廖清姿。就在两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这张床上恩爱缠绵，可是现在他冷冰冰地让她听话，乖乖做一个替身。
她痛过很多次，却没有一次去现在这般，他的神色依旧平静，笑容自然温柔，甚至身上的味道还是让他熟悉心安的清雪冷香。可是他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刀子，将她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是啊，她凭什么和廖清姿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