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吻
一瞬间，掌声雷动，在巨大的礼堂上里久久不曾消散。
顾纯熙心中忽然生起了一张难以言喻的情绪，她笑着鞠躬，心中的紧张已经全然淡去。
“亲爱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了。”陆望津起身，仿佛立刻就能给顾纯熙一个拥抱，而刚才刻意为难顾纯熙的人不是他。
这就通过了？
顾纯熙手几乎已经麻了，还是笑着说：“当然不介意。”
签完合同又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评委们陆陆续续地离开，陆望津和顾纯熙一起走到门口，问：“住在哪里？我送你。”
“谢谢，不过有人来接我。”顾纯熙笑着说，她已经看到了路灯下嬴极的车，那人坐在后座，一眼就能看到。
陆望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待看到车里的人时，瞳孔微微一缩，微笑着说：“这样啊，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他和顾纯熙沿着不同的方向下了台阶，直到坐回车里，他不禁疑惑，顾纯熙和嬴四爷，是什么关系？
……
“你怎么亲自来了？”只出来一小会儿，顾纯熙的脸就冻得通红。
嬴极见她心情不错，反问：“通过了？”
“嗯，多谢你借给我的运气。”车里暖风开得足，顾纯熙把外套脱掉，笑盈盈地看着他，“你的生意顺利吗？”
“非常顺利。我说过，我从小就运气好，一半的运气也足够了。”嬴极温声开口，清隽的凤眼里满是温柔。
顾纯熙捂了捂脸，让自己暖一些：“不过我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在休息室里等了一天。”
嬴极脸上笑意不减：“厚积薄发，不过既然招聘会结束了，你是不是应该把我的运气还给我了？”
顾纯熙一愣，直觉告诉她不能接话，可还是忍不住问：“怎么还？”
“加倍还。”嬴极靠近她，低声说，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个轻盈的吻同时落在了她的唇角。
隔板不知什么时候被冷溶放了下来，顾纯熙愣住了，她几乎能听见嬴极的呼吸声，那双精致漂亮的丹凤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顾纯熙僵硬地往后退，别过头去，试图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但是嬴极却没给她思考的机会，扳正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技巧的、不带任何欲望的、单纯的吻，带着他身上的冰雪消融的气味。
顾纯熙已经完全呆住了，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惊吓。她不明白嬴极为什么突然吻她，就算嬴极明确表示过很喜欢她，但是在他们之间是不是太快了？
她猛地回过神，清浅的眸子里惊惶不定，语气听起来可怜又无助：“嬴极……”
“别动。”他声音温柔，但是安抚的话语却极其敷衍。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即使从来都没有经验，他也可以顺着本能撬开她的唇。
和他想象中差不多，她的味道是他尝过人生中最美的甘甜。
嬴极知道自己天生和正常人不同，他体会不到太多情绪。无论是高兴或者愤怒，在他这里只有轻微的感觉。他的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是被那个人短暂地照顾了几个月，体会过最大的悲伤不过是那个人当着他的面跳进了湍急的江水里。他所以追求物质上的享受，是因为精神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快乐。
可是这一刻的愉悦盖过了以往所有。哪怕是十几年前，被那个人精心照料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开心过。
顾纯熙是不一样的，他从第一次见到她情不自禁的接住她时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而言，远不是一个替代品那么简单。
嬴极凭着本能深深地吻住她，双手控制住她的挣扎。
她的腰很细，一只手掌就能丈量出来。她的身子很软，细滑的凝脂都比不上。
他知道应该循序渐进，应该等她喜欢他的时候再做这些。可是面对她时就是控制不住，就是这个吻，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至于吻过以后，她会接受他的感情，或者因此害怕，都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
顾纯熙几乎眼泪都要出来了，他的气息像一张细密的网把她牢牢缠住，她如同被捕获的猎物，挣扎着看着自己被猎食者吞入腹中。
呼吸被夺，她微小的力气根本不是嬴极的对手。一吻结束，她脑袋发晕，身子都软了。
顾纯熙从嬴极怀里挣脱，紧紧靠在她那一侧的车门上，红着眼圈儿，完全是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嬴极顺势放了她，伸手摸了摸下唇，似乎在回味那个吻。
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纯熙用余光看着他，一时间心乱如麻。嬴极为什么会吻她呢？
在国外这么多年，从十几岁的时候，她身边就不乏追求者。等到成年以后，追求她的人甚至只是浅浅的表达了对她的欣赏就想把她往床上带。
她从来都避之不及，因为她始终记得，十岁那年，她在柏林街头“捡”回来的一个叫“紫霞”的姐姐，她们两个相处了将近两个月，紫霞从来没说过自己经历过什么事，但是在只言片语和伤心颓然中，她隐隐约约猜到是情伤。
紫霞离开柏林的时候告诉过她，不要相信一个男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也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温柔。
因为温柔之下，他们要的，不是感情，就是身体。
时间过了太久，她已经记不得紫霞的样子，但是却能记住她当时脸上似悲似喜的表情，太绝望了。
那……嬴极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如果嬴极想让她履行义务的话，她没有拒绝的余地，甚至婚前协议上已经清清楚楚地这明白了。
可是，如果嬴极想要的是感情呢？
没有一刻，顾纯熙觉得自己给不起这种东西。
今天的事，还是当做没发生过吧。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顾纯熙打开车门跑了下去，连外套都忘了穿。
嬴极皱了皱眉，拿着外套几步追上顾纯熙，把人裹上，声音微微不悦：“冒冒失失的，小心感冒。”
顾纯熙只觉得委屈极了，她都没怪他突然吻她，凭什么还要挨他训斥？
一路上的所有心理建设都在嬴极抓住她的时候悉数崩塌：“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