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惊艳全场
顾纯熙到的时间不早不晚，工作人员把她带到专用的休息室的时候，旁边的休息室一样有人进去。她观察了一下，来应聘的人都在30……40岁之间。
不得不提及一下，华爱的招聘会只有27位应聘者，因为乐团要求必须和其他乐团的合作经验，也必须有音乐家的推荐信。毫无疑问，顾纯熙的推荐信来自她的老师雷纳德，至于经验，她回国之前作为自由音乐人，曾经和欧洲许多乐团合作过，自然也是合格的。
进入休息室，工作人员即使惊讶顾纯熙的年龄，但是也没多说一个字，安排她抽签。
顾纯熙想起在门口时嬴极分给她的好运，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然后，她抽到了第27号。
“……”说好的好运呢？顾纯熙笑了笑，“谢谢。”
任何赛场上，号码越靠后的选手越不占优势。毕竟再优美的音乐，连听了一天之后，评委们的耳朵也听得麻木了。而且选手们经过漫长的等待，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万一心态崩了，发挥失常的概率很大。
如果排除中途叫停的话，每首曲子在十分钟以上，再加上练习曲的话，可能一个选手就要花费半小时。评委们的耐心不会差，但是他们的兴趣最多只会给前十几个应聘者。可以说，在这场招聘会上，顾纯熙面临的是极大的劣势。
她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秒钟，但是仅此而已了。
她打开琴盒，把自己藏了很久的宝贝拿了出来，优雅地调动琴弦，擦上松香，圆润纯净的琴声穿过休息室的门板传了出来。斯式琴发音强而有力，音色优美，传远效果极好，很适合她今天准备的曲子。不过今天过后，这个小宝贝又要被珍藏了，不到更重要的场合，她绝对不会把她再请出来的。
她不知道的是，门外一个年轻男子停住了脚步，疑惑地呢喃：“斯式琴？”说完，他问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里面是谁？”
“一个姓顾的年轻小姐。”
年轻人点了点头向第一排练厅走去，工作人员的话他没有不过没放在心上，在这里小于40岁的都算年轻。
……
顾纯熙在休息室里等了一天，到第27号上场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到了第一排练厅门口，她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这是她回国以后最重要的事，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然后鼓起勇气打开了排练厅的门。
巨大的舞台上空无一人，台下坐着8位评委，分别是华爱的首席总监，主团作曲家，常任指挥，助理指挥，第一小提琴副首席，第二小提琴首席和副首席。
顾纯熙观察到，乐团的常任指挥只有30出头，很是年轻。他正坐在一众40岁往上的音乐家里，格外显眼。
华爱在2005年曾经被评为“世界十大乐团”之一，当时的乐团指挥是一名20出头的年轻人，也是唯一一名钢琴指挥，顾纯熙关注过新闻，记得那人好像是叫陆望津。
“请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陆望津说。
顾纯熙从容不迫地说：“我是顾纯熙，今年20岁，毕业于维也纳音乐学院，师从怀恩雷纳德，我曾经……”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顾纯熙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履历。
她看到有几名评委点了点头，也有几个皱着眉。这都在预料之中，她的年纪太小了，履历再漂亮也不代表适合华爱，能不能成为陆望津一样乐团唯二的“年轻血液”，还是要靠势力说话。
陆望津又问：“众所周知，维也纳是人人向往的音乐天堂，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为什么选择回国呢？”
“或许国内的音乐氛围没有维也纳好，但是却有我在维也纳找不到的东西。”顾纯熙顿了顿，“音乐无国界，但是华夏人却不能忘了自己的根。这个古老的国度里有西方没有的含蓄的浪漫，也有用激昂的乐章难以标的的深情。我想找寻自己灵魂中缺失的一部分，所以我回来了。”
陆望津点了点头，也不说自己满不满意：“27号，你可以开始演奏了。”
咏叹调一半的旋律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这是帕格尼尼的《D大调第一号小提琴协奏曲》第六作，这首曲子几乎极尽可能编织了所有的技巧，右手的抛弓、飞跃顿弓，左手的各式双音、泛音、夹杂其中的快速琶音、极高把位的快速音群让人望而生畏。
有人说帕格尼尼的作品让音乐家们拼尽生命去演奏，台下的评委沉浸其中的同时，看着台上纤细的身影时都不免疑惑，这双纤细的手是如何完成各个高难度的技巧的？
顾纯熙演奏的第二首乐曲还是帕格尼尼的曲子……《二十四首随想曲》，这首曲子的主要强调技巧性，换指八度和十度，复杂的和弦和琶音，大胆夸张的跳弓和连顿弓将小提琴的音色和华丽演绎得淋漓尽致。
华爱要求演奏两首曲子，顾纯熙放下琴的时候，手已经微微发颤，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
“你的技巧和感情都非常好。”陆望津眼中再也掩饰不住赞他的神采，“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但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能听你演奏一曲《无穷动》吗？”
顾纯熙惊讶地抬起头，看到陆望津身旁有几个评委已经有不赞同的神色：“顾小姐已经很累了……”
“可以吗？”陆望津又问道。
顾纯熙点了点头，微微喘了一口气，顷刻之间十几个音符流动而出。
“3分32秒？我没记错吧？”第一小提琴的副首席惊叹道，“她打破了首席的记录。”早在顾纯熙开始的那一刻，他就开始计时了，都说《无穷动》的极限是3分30秒03，但那是小提琴家们一声追求的极限，即使是退休的前任首席李训斌先生也只能做到3分32秒67。一秒钟十几个音符，即使是一秒钟的差距也是那一跨越的天堑。
可是，这个刚刚20岁的女孩子打破了李训斌先生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