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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殿下,河间王,临江王求见。”
天子头也不抬,说了一声:“宣!”
栗夫人的儿子们鱼贯而入,在长案前站成一个三角形:刘荣在前,两个当弟弟的居后。三人一齐向上见礼:“父皇!”
天子:“免礼。”
‘表哥们来啦,嘻,一会儿正好陪我玩啦!’阿娇从功课里抬头,送上一个大大甜甜的笑容。可惜,送到半路就被迫回收了:“唔……阿大?”
皇帝的大掌稳稳按在侄女头上,温和警告:“不可分心!”
“噢,唯。”阿娇俏皮地吐吐舌头,低头接着写她的‘左传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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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又布置了新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给陈娇,才看向儿子们。
“太子,匈奴求内史充单于阏氏,汝之见解何?”刘启皇帝问得再心平气和不过;但听在那三个耳中,却不亚于惊涛骇浪。兄弟相顾,都有些失色。
稍有迟疑,刘荣躬身回话:“儿以为,宜再议之。”
天子再问一句:“若匈奴使坚持,汝意何如?”
刘荣沉吟:“此……”
皇帝明显不打算给长子想答词的时间,抢先一步道:“掖庭王美人,自请遣亲女代太子弟出塞,以分国优!荣……将奈何?”
“啊?!”皇太子骇然,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啊!
刘德和刘阏于同样大惊。临江王面色凝重,长袖捂住口鼻低咳两声,沉思不语。
自匈奴使臣为他们的单于请婚帝女,后宫有女儿的嫔御们就开始提心吊胆过日子。好多贵妇受后宫诸妇委托,于两宫和重臣官邸间穿梭打探,为的就是给自家公主躲灾避难——基本上,没人相信皇家会将太子唯一的胞妹送出去,折中一下送异母妹妹倒非常有可能。这事躲都来不及,哪有送上门的道理?
安居天子左侧的阿娇停手,咬着笔头看热闹:貌似,表哥们都很烦恼哦!有什么事,能让大汉的皇太子和亲王都如此犯难?
“咳!”临江王眼光波动,悄悄去拉大哥的衣角。
“嗯……?”天子不怒而自威。小陈娇迅速埋头,练字啊练字!临江王阏于缩了回去,对着长兄的背影无奈苦笑——总不能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小动作吧。
“太子!”皇帝在催促。
刘荣:“父皇,王美人高义,实堪后宫典范。”
“哦?!”天子语气平淡,不置可否。
看看还不行,皇太子刘荣继续:“然王美人三公主,南宫已字,林滤体弱,阳信好……”
“太子……属意王美人长女和亲?”天子,平静如故。
“咕……?”刘荣摇头否认:“不,不。”
“不……?”天子拖长了音调,挑挑眉凝视自己的法定继承人,一脸的莫测高深。
馆陶翁主陈娇自案沿偷偷摸摸往下看,好不同情:可怜的太子表哥,看被皇帝舅舅挤兑得,都前言不搭后语了╮(╯▽╰)╭
皇太子想了想,向父亲深施一礼:“父皇,诸女弟与荣,皆手足骨ròu之亲,无分远近。岂忍坐观其沦落北胡之手?”
刘启陛下没说话,仪态之雍容,一派云淡风轻。
“至于和亲,”刘荣朗朗说道:“儿以为,当命典客据、理、力、争!”
此言一出,天子寂然,小陈娇茫然,河间王哑然,临江王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头靠在膝盖连连低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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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天子板板地问:“胡虏……宁知‘理’乎?”
刘荣:“匈奴不知理,然贪财。大汉多付财帛,胡人当无异议。”到这里,连在场最小的娇娇翁主也听懂了:没别的,花钱消灾啦!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天子身上。皇帝陛下,淡然依旧:“若匈奴使不改初衷,太子何如?”
刘荣没想到父皇今天还真纠缠不休了,有点语结:“父皇,胡人贪婪,无清廉之人……”
“噢?如此,与匈奴之议亲,尽托付太子矣。”天子毫无异色,悠悠然道:“以太子之明断睿智,朕静待佳音。”
刘荣愕然:“父,父皇……”两个弟弟跟着石化——天啊,这么进退两难,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怎么落到他们头上了?
天子没再给三兄弟机会,挥挥手命其退下,掉头查侄女的功课去:“阿娇?!”这孩子,怎么又分心了!
开小差被抓个正着的馆陶翁主,手疾眼快地抓过笔,在素帛上这一通的刷、刷刷、刷刷刷。写完,堆起最纯真最灿烂的笑容,阿娇乖乖巧巧呈上课业,柔柔唤:“阿大……”她会了啦,都会了啊!
对着这幅墨迹淋漓的帛,皇帝陛下释然,莞尔,举手摸摸侄女一头乌发,温言叮咛:“不可分心哦,阿娇。”
“唯,唯,阿大。”知道过关了,阿娇放心地昵在天子舅父身旁,巧笑嫣然。
15-02 读书难
“阿娇……”
“……”
“阿娇呐……”软绵绵的童音,隐藏着说不出的小意和讨好。
“……”小手,细笔,和素帛;不理不睬,认认真真写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八字。
“阿娇,阿娇呢……”抓住袖子,拉拉扯扯地。
‘啪!’咸猪蹄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笔尖直指胶东王的鼻头:“翠鸟?”
“阿娇……”心不甘情不愿地缩回手,小男孩仍旧趴在书案上头。
馆陶小翁主的声音里,透露出遮不住的怒气:“翠鸟?!”
揉揉手背,然后,不屈不挠地伸回来:“阿……阿娇……”
“翠鸟?!翠鸟安在?”娇娇翁主很恼火,真的很恼火:“汝、言、而、无、信!”
大汉的胶东王努努嘴,无言以辩。
“嘻……嘻嘻……咕唧……咯咯咯!”离书案不远处的凉席上,平度公主和窦表姐伙同一只胖墩墩的大灰兔,一齐看着这边笑。
胡亥胖胖兔从小公主怀里挣出个圆脑袋,向胶东王送出绝对同情的目光——皇子刘彻委委屈屈地挂在案沿上,就是不松手,竭力维持住最后一小块阵地——总体上看,前景堪忧。
“阿彻,为君子者,岂可言而无信乎?”中山王噙着一脸‘好哥哥好兄长’的经典表情踱过来,一条胳膊闲适地搭在异母弟弟肩膀上,貌似兄弟情深地靠上去,于不知不觉间又侵夺去不少地盘——小刘彻是竭尽全力,才没被挤下娇娇表妹的书案。
“龟,寓意长寿。此镇案赠与细君,供女弟一笑。”中山王用空着的那只手,将一只嵌着绿玉的黄金龟摆在表妹面前,自得而炫耀:“阿娇,为兄乃言出比践之人哦!”陈娇开始读书了,送件文具给小表妹开开心。
“阿娇,阿娇,吾兄乃有信之人哦!”平度公主两头兼顾,给胖胖兔梳毛之余,还不忘及时为亲哥哥帮腔。这下刘胜高兴了:妹妹真可爱,不枉平时那么疼她^_^
“然!中山王兄,言必信,行必果。”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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