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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才逮到机会说话:“rǔ母,取密匣。”
“王主?”rǔ母大吃一惊,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小抱到大的王主——那只密匣她知道,是齐王后给女儿的嫁妆中最要紧的一样,可以说是刘若压箱底的宝贝。这么晚了……
“趋之!”刘若见rǔ娘迟疑,低低催促。
“诺!”奶妈进到里间密室,不一会取出一只匣子递给刘若。
这匣子看上去普通得很,木质无纹无饰,仅上了一层淡漆。齐王主伸手去接,一个架不住险些失手;rǔ母急忙帮着托了一把——这表象平凡的木匣,却有不同寻常的重量。
静静端详,刘若貌似漫不经心地问:“前月所言之物,rǔ母,可曾训成?”
“翁主,成焉!”胖胖奶妈似乎联想到什么好笑事,眯缝了眼眉笑道:“嗯……毛色皮相举止,皆好。”
“此物须严加训教,断不可有所轻忽。”齐翁主抬头,语气郑重:“若有差池,则生祸事!”
rǔ娘神色一谨,很严肃地应诺:“王主安心,老妇亲身检视,绝无差错。”
轻轻舒口气,齐王女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手中的匣子。木匣上有暗锁,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刘若从腕上摘下手钏,解下钏饰中一枚金柳叶,执着叶尖将叶柄□锁孔。
“咯”地轻响,匣盖打开:匣分两层,底部都铺了绒锦;上层满满小珠,不下数百粒,大小从绿豆到黄豆不等;下层放的是数十大珠,颗颗大过拇指,最难得的是珠子个个圆润饱满,于灯盏照耀下如夏夜月光般放出恬静柔和的光华。
手指徐徐抚过盒中宝珠,良久,齐王主才恋恋不舍地吩咐奶妈:“rǔ母,备齐衣饰。明日随吾拜谒长乐宫。”
“王主,恐太后不见。”rǔ母大概知道自家翁主的打算,虽不忍但还是提醒女主人——大汉皇太后有多难见举世皆知,何况如今她们处境尴尬,被接见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吾非求太后,乃拜见长公主”刘若温婉地笑笑,解说。
“翁主,莫非要以此珠赠长公主?”奶妈担忧地问。
“唯!”齐国王主点点头:“以之为上巳节贺礼,赠馆陶主女!”直接送刘嫖太招摇,容易惹人侧目;但以女儿节名义送份贺礼给长公主爱女就很恰当了——特别是当那孩子偏巧是上巳节出生的时候^_^。
“王主,不可!”rǔ娘有些急了,肥胖的身子挤过来几乎将纤细柔弱的齐翁主给压陷进靠枕:“匣内海珍乃齐国两代之藏,况王后爱女之情殷殷,岂可赠予外人?”
“吾自明!”刘若鼻子一酸,声音哽咽:奶妈难道以为她愿意把母亲给的嫁妆送人?这批珍宝是出嫁前母后交代过,要传给她的子女做传家宝的啊!
“然,若齐国不存,空留齐珍何益?”柔姿旖旎的齐王主几许哀怨,泪眼朦胧。
如今齐国大难,父王母后及王兄太子皆生死不明,王位更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武陵侯姨妈这回有心无力;独处京城势单力孤的她,能做的只有孤注一掷求取那位族姐的垂怜,在天子面前为齐王族美言几句。
这些宝物即便保不住王位,只要能保住父母兄长的性命也是值了!!
“如此……王主,”rǔ母是明白人,一旦清楚形势比人强就不再纠缠,转向考虑如何行事更妥帖见效。
眨了眨眼,奶娘向翁主补充提议:“栗夫人齐人也,素与王室交好。且夫人以皇长子生母身居尊荣。是否亦往见之?”既然要送礼,双保险是不是更牢靠有效些?
咬咬樱唇,刘若沉吟片刻,坚决地摇了摇头:“储位空,皇后在。皇姊两宫重。一事二主,反易受挫。仅与长公主!!”
6-06 宠物
长信宫外殿,几支鎏金银竹节熏炉烟雾缭绕,混合艾草和香料的香气在宫室中弥漫。随着天气回暖和万物催发,各种虫子也多了起来;宫廷里现在都忙着点香驱虫。
昨晚不知道为什么事窦太后没睡好,早上就不曾起床。天子知道这消息,一大早就赶过来探问——所幸老人家只是贪睡,御医禀报没有其他异常。
“陛下欲减撤上巳贺仪如故?”长公主轻声细语地问自家弟弟,同时举手阻止宫女奉酒:现在是上午,一大早喝酒对身子不好。
天子望望远处装满美酒的莲鹤方壶,从善如流地接过盛水的兽面琥珀杯,慢慢饮了一口:“然也,毕竟战事未靖!”
“正理。”刘嫖公主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这问题是代后宫女眷问的,后宫多女流,对上巳节就更看重些;但平叛结束前,皇家的确不应该于此时大兴娱乐。
内室里忽然传出一些声响。皇帝抬头向里面张望:“太后醒?”
亲随宦官赶紧过去探看。没一会,出来向天子禀告:“太后好睡。翁主娇醒矣。”
“咯咯……”内室通向外间的纱幔被掀开,只穿中衣中裤的小小身影奔出,连蹦带跳地滚进天子怀里,宫室里全是软软糯糯的童音:“阿大,阿大呐——”
随后跟出来的是窦绾。窦贵女衣饰井然,头发衣服纹丝不乱,看到皇帝后立刻恭恭敬敬俯身施礼。
长公主看看窦绾,再瞧瞧自己的陈娇,对比之下对一众侍女怒形于色:外袍没穿不算,头也不梳,甚至连脸都没洗,小嘴下巴明显一条水线——这些侍女是干什么呢?
侍女们吓得全低下头,哆哆嗦嗦谁也不敢出声申辩。
馆陶长公主那边在窝火,天子这里倒是满不在乎,对侄女不整不齐的外表持无所谓的态度,乐呵呵和小女娃靠在一起有说有笑。
“臭臭!”陈娇一只小手捂住口鼻,指着熏炉向大舅爹抱怨。
“哦?”天子提起鼻子嗅了嗅,点点头表示认可侄女的判断:要驱虫就必须牺牲一些香气,的确很不好闻。
“娇不喜。”馆陶翁主一边声明自己的好恶,一边把小翘鼻在天子燕服上蹭过来蹭过去——还是舅父身上好闻,有股松林的清冽气味。
长公主实在看不下去,无论如何把陈娇从弟弟怀里揪出来。
几个女侍赶紧上前,穿衣服穿外袍,擦脸的擦脸。吴女正拿了梳子要给陈娇梳头,可一不留神小女娃就挣脱纠缠窜出去,又扑到天子怀里去了^_^。
“阿娇!”刘嫖长公主很难得地对宝贝女儿高声警告了。
“阿母……”阿娇把脑袋抵在舅父胸口,只露出半个小脸,可怜兮兮地向母亲讨饶:“阿母呢……”
“阿姊,由之矣。”天子出来打圆场:又不出门,室内都自家人,头发散着就散着吧,小孩子没那么多规矩。
刘嫖皇姐正想坚持,一名内官正巧走进殿内,将手中一只中等大小的箱笼放在长公主座前:“禀长公主,具备!”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忽然这箱笼动了一下——箱之四周并无人,是自己动的⊙﹏⊙
原本好奇地看这箱子的陈娇一惊,猛地把头藏进皇帝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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