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益清扶着孟修竹下了马车,他看起来没有生气,但是孟修竹也无法确定他实际在想些什么。
晚上休息的时候,夏益清罕见的没有来找孟修竹。
裁云见夏益清久久没有过来,本来张口就要问了,但是看见孟修竹恹恹地神色也就咽了回去。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王爷和王妃睡在一起,夏益清乍一不来,他们反而还不习惯了,还以为是王爷喝醉了,找不到来王妃这里的路了。
裁云刚想要出门去夏益清的院里看看,就被孟修竹拦下了,孟修竹让她把门关上,要休息了。
裁云只能按照孟修竹说的去做了。
夏益清不在身边,孟修竹感觉枕边都是冰冷的,她自己都不习惯。
原来习惯是一个这么可怕的东西。
她已经开始想念夏益清的怀抱了,是那么的温暖厚实。
她以前总是嫌弃夏益清的手禁锢的太紧,但是现在没有了,才发现他的双手能给她无比的安心。
都是她的错。
孟修竹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哄好夏益清。
他虽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但是却格外的愿意包容她,这次也是太担心她了才会这样。
但是让孟修竹把真相讲出来,那也是真的说不出口,这种事情说出来怎么让人相信。
一大早孟修竹就起床了,昨晚上她基本没怎么睡,一直琢磨着怎么来讨好夏益清,天快亮了才想起来给他做碗豆腐脑就挺好,好吃又醒脑。
磨豆子她没有自己硬来,她也没那个力气,安排了让府里的下人来磨豆子,她负责生火烧水煮豆子。
等豆腐煮出了一点形状了就可以拿隔板压出方方正正的样子,把上面最嫩的那一块取下来就是豆腐脑了。
她也不知道夏益清是喜欢甜口还是咸口,但是平常他就不大爱吃甜的,于是她就做了一碗咸口的,剩下的大一锅,孟修竹就让裁云他们分吃了。
孟修竹特意嘱咐了要给张嬷嬷盛一碗去,伺候着张嬷嬷吃完才行。
她自己提着食盒去了夏益清的屋子。
这么早,他还在更衣吧?
她到的时候,清风在门口守着。
清风低着头,像是看不见她一样,也没有进去通报的打算,孟修竹就顾自走进去了,夏益清此时已经更过衣了,坐在桌子边喝茶。
孟修竹进去就把他手里的杯子夺过放下:“大早上的你喝什么茶,会伤胃的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夏益清点头,也没别的表示。
孟修竹看他那样,心里有点酸,然后从食盒就拿出豆腐脑摆在他面前,语气温柔的不行:“这是我一大早自己去熬得豆子,做的豆腐脑,看你不爱吃甜的,我就做了咸口的。”
她大早上的动静,夏益清一清二楚,也知道她大早上起来是为了谁做这些。
他心里清楚,嘴上却不说,只一口口的吃着。
见他不说话,孟修竹虽然心里难过,却也只能安慰自己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可是夏益清一直到吃完这一整碗豆腐脑都没有说一句话,孟修竹的鼻头止不住的酸涩,她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就要忍不住掉眼泪了,看他吃完了就赶忙把碗收进了食盒里,说要去找徒弟就匆匆的离开了。
她的背影在夏益清的眼中像风一样,一闪而逝,让人捉摸不住。
用了豆腐脑后夏益清就去上朝了,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和孟修竹告别。
府里的人将两人的冷战看在眼里,全都人心惶惶。
毕竟王爷和王妃一直都是恩爱无双的,而且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比王爷更不能得罪的人是王妃。
得罪了王爷,看他心情如何还有可能逃一死罪,若是惹了王妃不快,王爷肯定不会放过了。
王爷今日罕见的冷淡样,也让大家的心里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一派人觉得孟修竹要失势无宠了,一派人觉得这是暂时的,才一天而已,现在偃旗息鼓狗眼看人低简直就是找死。
这些下人之间的赌注和风言风语,孟修竹都是不知道的,要是她知道,估计少不得发一次脾气。
她闲在府里的日子就张罗自己的酒楼,传授徒弟们菜谱和技巧,尤其是之前在宫里做的那个剁椒鱼头,可以好好地培训一下小徒弟们。
这里不吃辣,辣椒价贱,能用这么廉价的食材做出如此美味的菜品,孟修竹心中的成就感满满。
把心思都放在做菜上之后,她也没那么难受了。
夏益清下了朝回来也没有找孟修竹,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还是分开睡得,整整一天没有任何交流,大家心中那个不好的预感又更加强烈了一些。
孟修竹也不愿意再费心费力了,她是不是太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