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闹起
程欢跌坐在地上,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郁书容,仿佛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因为洛涵衍而对自己动手。
虽然这个动手,她并没有动用内力,只是稍稍用力的推了一把。
可也足以叫程欢觉得寒心。
“李长明……”这次他到底还是没有唤她一声师姐,水漾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失望。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啊。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纵然一直算是程欢对郁书容单相思,可他们之间毕竟还有多年的感情做铺垫,可洛涵衍又算得上是什么?
他们不过认识多久?在一起多久?
竟然这样轻易的就越过了自己的地位了吗?
这叫程欢情何以堪?
“我……”她不是故意的。
郁书容张了张嘴,然而这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这件事,本来就是程欢做错了,她只是没有想到,她不过是轻轻推了程欢一把而已……难道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吗?
可是明明依旧这么久了,不应该啊。程欢的伤,应该早早就痊愈了。
毕竟程欢虽然被煜褀刺了一剑,失血过多,但到底没有伤到心脉脏器,好生养养多喝些汤药也便就好了。
怎么会被她这样轻轻一推,就倒在了地上呢?他哪里有那么弱?
还是故意摔倒,装作弱势博她同情?
郁书容咬了咬牙,将眸中的不忍和愧疚隐去,却是别开头,咬牙道:“你……快起来!”
以程欢的身手绝不应该是这样……
“好,很好,就当我这些年一片吃赤城真心都错付了吧!”程欢苦笑一声,第一次没有顺从郁书容的话。
在郁书容的眼中,他一直都是自己的弟弟,更是小孩子。可是小孩子,又怎么会露出如此苦涩的模样?仿佛当真是有千万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苦衷一般。
可是凭着他们二人之间的熟悉程度,还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吗?
也许是因为程欢本就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天真面孔,以至于郁书容这些年来都忽略了,小男孩也是会长大的。
也许是因为程欢向来人畜无害,没心没肺的模样,每句话都真假掺半,夸大其词,以至于她都不信,他所谓的真心,是真的以双手奉上的赤城火热的一片真心。
可纵然她没有忽略,纵然她都相信了又能如何呢?
感情从来没有先来后到,也没有礼尚往来,程欢这些年所付出的真情实感,也许对于郁书容来说,已经给予了他最大的回应,纵然这份回应并不是他想要的,可已经是她能够给与的最大的回应了。
错付二字,实在是太难断定了。
“程欢……”郁书容望着程欢那副模样,第一次对自己这个师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一直当做弟弟的小男孩,是真的长大了。
只不过他的这份感情,却是的的确确的放错了人啊。
程欢抬了抬手,制止了郁书容想要说下去的话。
无论郁书容说什么,恐怕他现在都没有心思听了。与其在这个时候再解释什么,还不如先叫他静一静。
故而郁书容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默默垂下了眼睛,保持沉默。
“我……抱歉。”程欢的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颤抖,似乎是带着哭腔,像极了丢了口袋里糖的孩子,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道歉,便爬起身来落荒而逃。
郁书容想去追,然而却被洛涵衍一把拉住。
“还是叫他静一静吧。”洛涵衍的眉眼皆是淡淡的,仿佛压根就没有因为方才程欢的态度而感到不悦。
郁书容原本已经抬起的脚步又重新落了下来,默默的,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或许吧。”
她不自觉的抬起眼睛望向程欢背影消失的地方,有些出神。
明明应该道歉的人,是她吧……可是想想这些年来,永远都是程欢在向她道歉,无论到底是谁做错了,先低头道歉的人都是程欢。
原本以为这是因为李盛所收的弟子都是男弟子,只有自己一个姑娘,所以无论是师兄还是师弟,都对她多加宠爱和谦让的缘故。所以对于程欢,郁书容是打死也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竟然存的是那份心思。
“也许我该说句多谢?”洛涵衍瞧着郁书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心知她是在担心程欢的安危,故而他淡淡的朝着洛云使了个颜色,意思便是叫他去程欢离开的方向寻找一番。
洛云虽然心中是一百个不乐意,可到底是不能违逆主子的命令,只好朝着程欢追了上去。
“什么?”郁书容似乎是没有明白洛涵衍的意思,有些愣愣的望着他。
“方才在马车里的时候。”洛涵衍的声音淡淡的,然而望着郁书容的目光却没有挪开半分,仿佛是存心想要看她不好意思的模样。
郁书容的脸颊果然在听了他这话之后倏的红了起来。
“你说这个……那就不用谢了。”
当时的情况,她也是不放心洛涵衍,更不放心郁家人。虽然她也姓郁,可也正因如此,她才格外的清楚,若是郁书西得知了洛涵衍的状况,必定是会落井下石的。
“陛下还不知道你又跑出来了吧?”洛涵衍没有再就方才的话题说下去,说实在的,当时他晕的迷迷糊糊,也着实记不得很多,但混沌之间有一瞬间清明的时候,他极力抓住这份清明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郁书容。
虽然不能全然知晓她都替自己做了什么,可烧的迷迷糊糊的洛涵衍仍旧能够感觉到一定是有人在替自己诊治。
他的体内有寒毒,又发了高热,体内热寒两股气息相冲相撞,冰火两重天,必然是极为难受,可在这个时候,郁书容却以白酒为引,替他散去体内的部分热气,可谓是将他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了出来,总归是叫他没有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继续晕下去,否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郁书容小声嘟囔道,听到洛涵衍提起煜褀,不由想到自己临近离开之前同宋悦真闹的那么一场,煜褀竟然出奇的没有责罚她,这诡异的态度简直是叫她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