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吵闹
虽然郁书西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按照洛涵衍所说的办法行事。
然而周围的精卫却是面面相觑，没有得到郁书西的命令，终归还是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动弹的。
毕竟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洛涵衍虽然受煜褀重视，更是煜褀亲自指派随军的，可他到底是没有什么实际的职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贺兰关这么远，出征在外，即便洛涵衍是煜褀的宠臣，但贺兰关山高皇帝远，即便洛涵衍要告状，煜褀的旨意到这里也还远着呢，谁又会真的在意这个——
尤其是，他们还是郁家的亲信。
郁家在大楚，是什么样的地位？
权臣，功高震主，三朝元老……这是怎样的高贵身份？洛涵衍虽然贵为丞相之子，又颇受煜褀的待见，视为左膀右臂，可从家世底子来说，洛家还真未必有郁家的底子厚。
——最起码，这些郁书西亲手培养出来精卫们是这样觉得的。
“看什么看？一群饭桶，还不快去焚烟！难道还等着我去不成吗！”郁书西有些气急败坏，虽然他深知洛涵衍的办法是对的，但即便是对的，若是从洛涵衍的口中说出来，也总是叫他觉得不痛快。
谁叫洛郁两家是宿敌呢？
有了郁书西的命令，精卫们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巨大的火堆中烟雾袅袅升起，逐渐将周遭都笼罩了进来，若是远远望去，只以为此处定然是起了大火。
众人们都围上了面巾，阻挡自己对烟雾的吸入。
虽然说是迷烟，可这烟雾并不能够将人迷晕，只是叫人觉得有些呛鼻子罢了。可便是这样刺鼻的烟雾，对于野兽来说，却是最管用不过的了。
不过即便如此，精卫们还是处于警戒的状态丝毫都不敢放松，生怕再生出什么意外来。
洛涵衍几乎是强撑着才走了方才那么一遭。
原本他的脑袋里还混混沌沌的，不过外面实在是太过嘈杂混乱，加上洛云强行将他摇了起来，他这才有了方才的清醒，不过清醒是情形，他的身子，依旧还是十分虚弱的。
“主子，您……真的没事吗？”洛云瞧着自家主子青白的脸色，自然是一万分的不放心，且不说自家主子向来就爱逞强，便是这前往贺兰关的一路颠簸都够他受得了。
“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知道主子您的身子……”
洛涵衍自幼同煜褀一起长大，而洛云又是自幼跟在洛涵衍身边侍奉的，故而对这位皇帝陛下，也总归是比旁人更多几分情面的，说起话来，也比寻常的下属更加口无遮拦些。
可便是他这份口无遮拦，不知道被洛涵衍责罚了多少次，可终归还是没能改掉。洛涵衍甚至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故而洛涵衍只是淡淡的望了洛云一眼，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闭嘴。”
虚弱的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没有力气，明明是身子已经差到了极点，可却仍旧叫人觉得他只是惜字如金的冷漠。
“主子……”
“我没事。”洛涵衍打断洛云的话，坐在树下，不由叹了口气，原本一直硬撑着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只撑不住的疲惫之态。
“喝点水吧。”
白皙的手捧着水袋递到了洛涵衍的面前，清脆熟悉的声音叫他几乎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怔愣。
洛涵衍抬起头，对上郁书容那张还隐隐泛红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还真是……任性。”
这句话初次听来仿佛是有几分责怪的意思，可若是慢慢细品，深处却是有着几分莫名的欣慰。
……欣慰？
郁书容抿了抿嘴，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原以为，洛涵衍会责怪她擅自做主跟着一起随军而来，又或者直接叫人将她强行送回京都，她甚至都想好了要如何同洛涵衍商量，叫他不要将自己送回去。
可是未曾想到，洛涵衍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没有责怪，没有忧虑，仿佛只要她来，他随时都会敞开怀抱迎接一样，这倒是叫郁书容有些始料未及。
“我……不放心你。”郁书容小声说着，仿佛是生怕这话被人听见，又仿佛是生怕洛涵衍听不见。
洛涵衍淡淡一笑，伸出手便要接过郁书容递过来的水袋，然而还不等他的指尖触碰到那水袋的皮革，便有一双手横插进来，将那近在咫尺的水袋一把夺了过去。
他抬起头，对上程欢那张恼怒的近乎咬牙切齿的脸，有一瞬间的怔愣，可随机又恢复如常，默默收回了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仿佛也并没有觉得尴尬，只是淡淡望着程欢，等着他先发话。
“你到底，对我师姐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眼下人太多，程欢真的恨不能直接掐住洛涵衍的脖子——伪君子！他装什么波澜不惊！亏他竟然还认为他对自己的师姐是真心的好！眼下看来，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我做了什么？”洛涵衍似笑非笑，望了郁书容一眼，似乎压根就没有将程欢的质问放在眼中。
郁书容显然没有想到程欢居然会冲到洛涵衍的面前来忽然问出这样令人难堪的问题，不由脸色一变，一把将程欢手中抢走的自己水袋又抢了回来，皱着眉冷声责怪道：“程欢！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还想问问他做了什么！”程欢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引得周围几人都侧目去看他。
如若不是他们的面前还坐着个洛涵衍，恐怕他们的身份，真的会引起怀疑了。
可洛涵衍在，他们充其量会以为他们是洛涵衍身边的人，毕竟洛涵衍在京都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了，此次随军前往贺兰关，虽然没有实际职分，可到底也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他会带来几个自己的人安插在随军中也并不奇怪。
“你给我闭嘴！”郁书容一巴掌推在程欢的胸口，仿佛是气他的不分场合，不知分寸。然而却忘了程欢的胸口还有上次在云州受的伤，毫无防备之下竟受不住她这突然的一推，后退了几步，径直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