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棒打
他的意思，能够代表煜褀的意思吗？
这个问题问的十分巧妙，甚至不好回答。
郁书西并不是一个人前来的，煜褀自然也不会放心只派他一个人前来，而一同前来晋国的队伍里，除了郁书西自己的心腹，自然还有煜褀的眼线。
众目睽睽之下，多少双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郁书西在这一瞬间甚至可以感受到那无数道刺向自己背后如同利刃在割的目光。
“陛下派臣下前来，自然是将此事全权交给了臣下处理。”郁书西的眸中一动，不动声色的回应道。
他这话回的倒也算巧妙，便只看听的人究竟是作何理解了。
“贵妃娘娘不仅仅是一人之身，更是代表着晋楚两国的姻亲关系，有着这样一层关系，贵妃娘娘难道还放心不下吗？”郁书西的目光落在郁书容的身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今日刻意打扮了越发像郁书苒的缘故，郁书西每每望向她，嗓子中涌起的都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可他仍旧要故作镇定的面对郁书容和李长安。
郁书容有了晋国文熹郡主这样一层的身份，他们将来若是办起事来也便更加容易些，只要郁书容生下皇子，那么一切便都水到渠成了……
郁家手握重兵，若是再加上郁书容同晋国的这样一层关系，那么她所生的皇子，必然是做太子的上佳人选……
哦，自然了，即便不是，郁家也会想办法叫他是。
郁书容看不见他心中弯弯绕绕的想法，却是腹诽道：正是因为知道有着这样一层关系，所以她才会放心不下。
若不是为了连昌……
“并非是长明放心不下，而是陛下同我放心不下。”李长安并没有给郁书容说话的机会。
他就是要他们知道，郁书容在晋国的分量，叫他们不敢轻视她，更不敢慢待她。无论郁书容做任何决定，但他这个做哥哥的，总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妹妹安排好方才放心。
“国师与陛下的心意，臣下必然会转达给我朝陛下，这一点还请国师大人放心。”郁书西淡淡一笑，心知李长安既然说出这句话，便是已经应允了郁书容回大楚的事情，故而他又转头望向郁书容，作出一副请问的模样，“那么贵妃娘娘呢？”
“我……自是要回去的。”郁书容听着二人的交谈，终归还是插上了最后一句话。
不过，有这个结果，郁书西就已经很满意了。
原本来之前，他还想要借机同这位新继位的小国师谈一谈联合的事情，奈何煜褀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在随行的人中安插了不少他的人手，故而郁书西只能作罢再寻机会。
不过即便如此，郁书西也并不担心，毕竟有郁书容在，他还怕联络不到这位国师大人吗？
郁书容着急回去送连昌最后一程，也是要亲眼看一看才能甘心。
说白了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到最后，她宁肯相信程欢传来的消息是假的。
郁书西此行倒也没费什么力气便将郁书容带走了。不过归根结底还是郁书容自己想要回去。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郁书容被郁书西一行人接回大楚的时候，也正赶上洛涵衍被自己的人接了回来。
二人几乎是脚前脚后的回到京都。
不过对于煜祺来说，洛涵衍回来的消息却比郁书容回来更叫他激动的多。
这些日子他独自一人应对这些琐事，已经一个脑袋两个大了，此时的他急需一个得力助手来帮他分担，然而却没有想到洛涵衍的强势太重，虽然已经恢复了一阵子，但还是没有愈合完全，故而需要卧床静养。
这样一来，即便是洛涵衍回来了，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了。
煜祺更加头疼了。
不过好在郁书容顺利回宫，也总算是了却了他心头记挂着的一桩事。
连昌已经下葬数日了，若说一开始煜祺还有几分不忍与伤心，那么几日来的繁忙后，他便全都抛在脑后了。
只是可惜郁书容到底是没有见到连昌最后一面，也没能送她最后一程，能她回到宫中的时候，关于连昌的一切都已经销声匿迹，唯有一处空荡荡的宫殿，以及零零落落抽泣的宫人，向她证明，连昌真的活过一次。
只是这活着的时光，也未曾有多么好吧。
郁书容进宫后颇为照看她，她还暂且如此，真不知道她从前那种自己一个人的日子是怎么活下去的。
“娘娘……您要节哀啊。”玉竹这样说着，然而却是抑制不住的声音颤抖，她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然而那唇角微微的抖动还是出卖了她。
节哀？
郁书容站在空荡荡，已经被收拾的丝毫往日痕迹都没有，仿佛那些痕迹，那些过往都不曾存在过。
“何至于此？”郁书容垂下眼睑轻轻喃喃了一句。
煜祺厌恶连昌到什么地步，竟是连这殿中她曾经的物品都不肯留。
她闭了闭眼，只觉得鼻尖发酸，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眶中争夺着溢出来。
“程欢在哪？”郁书容吸了吸鼻子，强自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方不至于失态。
玉竹抿了抿嘴，有些支支吾吾，良久，终究还是开口道：“程欢……被陛下打了二十大板，还在养伤……”
郁书容的眼睛猛地睁开，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玉竹：“为何？”
煜祺已经知道程欢是她的师弟，哪怕是看在他们合作的份上，都不该这样做。
更何况依着程欢那性子，也断然不会就这样认命的被他打。
“因为……”玉竹咬了咬牙，继续道，“陛下要开棺，程欢不许，其实也确实是没有这样的规矩的……”
“开棺？他想要做什么？”郁书容皱起眉心，“程欢在哪？”
“……被陛下关在地牢了。”
竟然关到了地牢！程欢又不是什么重要嫌犯！
“现在带我去！”郁书容一把抓住玉竹的手臂，就要拉着她向外走。
“你要去哪？”低沉阴鸷的男声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