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围观搓澡
大夏民风彪悍，并不只是传言。也并非是他们中原人对大夏的污蔑。
夏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是马背上得天下的人，骁勇善战自然是英武无比。不过这也注定了夏人的性情大都粗犷豪迈，不似中原那般细腻。
故而大夏的许多礼仪规矩，大多还都是从中原的晋楚传过去的。
中原多崇尚礼仪，而大夏却是更崇尚骑射武艺。
若是两方交好，自然是皆大欢喜。
只是近年来嘛……
不过这些事情对罗云归来说确实丝毫不重要，她对国家大事可没有什么想要参与的心思，更不会多花心思去关注。
她嘛……只关心跟她自己有关系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在大楚，在晋国，洗个澡应该也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吧？
罗云归扶额，翻了翻眼睛，却仍及时腆着一张笑脸，对那些婢女们好声好气道：“行吧，那就麻烦姐姐们把东西都放在这里吧。”
“姑娘误会了，爷的意思，是叫奴婢们侍奉您沐浴更衣。”似乎是怕罗云归听不懂她的意思，那婢女可以将“侍奉”二字咬的极重，仿佛是在强调一般。
“……侍奉我？沐浴？”罗云归的嘴角抽了抽。
从小到大，即便是罗三娘还在时，她也未曾有过这般的待遇。
然而重要的并未是这待遇如何，而是她消受不起。
洗个澡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跟在身边侍奉？
试想，一个人洗澡，蹲在木桶里，想搓哪里搓哪里，岂不是爽快？然而人多了呢，便会动作扭捏放不开，搓哪里都搓不干净，那还洗这个澡做什么？
“这个，就不必了吧？”罗云归吞了吞口水，赔笑着朝着这几位恭恭敬敬的婢女眨了眨眼睛。
“姑娘，爷吩咐过，一定要奴婢好生侍奉姑娘，还请姑娘行个方便。”那婢女似乎是经过特别的训练才会送进来做事，一言一行都甚有章法，完全遵照主子的意思行事，仿佛没有丝毫能够商量的余地。
罗云归的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这个……这么多人，也不方便，对吧？”
“姑娘只管放心。奴婢们侍奉人惯了，定不会叫姑娘觉得不舒坦的。”大约是觉得罗云归推拒是在质疑她们的能力，那领头的婢女大有一种拍着胸脯跟她保证的感觉。
然而她越是这么说，罗云归便越是觉得想要拒绝。
“别别别了吧，我自幼都是一个人洗澡。你们在旁边看着……我洗不干净的。”罗云归如是说道。
“姑娘不必担心，奴婢们自然会替您梳洗干净。来人，将姑娘的水备好，准备为姑娘宽衣。”那婢女朝着罗云归微微行礼，说罢，竟也不不等她允准，便自顾自的回身吩咐道一直站在后面默不作声的其余小婢女道。
她似乎是这一行婢女之中的领头人，她发了话，其余人也不敢说什么，便只照着她的意思做。
将那些瓶瓶罐罐，小碗小碟里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倒入了木桶中的水里，最后还往那水中倒入了两竹篮的花瓣。
“姑娘放心，这花儿都是专人培植新鲜采摘的，对姑娘的皮肤都是极好的东西。”似乎是怕罗云归不明白，那领头的婢女耐心解释道，随即又给身后的小婢女们递了一个颜色。
小婢女们了然她的意思，便几个人一同上前，便要动手给罗云归脱衣服。
“别别别！别碰我！住手！停！”罗云归张牙舞爪的挣脱开几个上来就要脱她衣裳的婢女，双手护胸，一副十分防备的模样，“都别碰我！”
“姑娘，奴婢们要为您宽衣啊。”领头的婢女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可这副模样在罗云归看来却是怎么看都是皮笑肉不笑，叫人心中不自在。
然而对方到底也是好意，她也不能说些什么，只好勉强嘿嘿一笑，随即道：“内个，脱衣服，就我自己来吧，但是你们能不能先出去？”
“姑娘，奴婢们是奉命来侍奉姑娘沐浴的，奴婢们……”
“好好好，行行行！”罗云归抬了抬手，及时制止了她想要再说下去的意思，“那你们，转过去总行吧？你们就这样看着我脱衣服，我不自在。”
这唯一的一点小小的要求，那婢女终于没有再驳回，反而给其余人递了一个眼色，众人便都回过身面朝着门站着，只留给了罗云归一个后背。
罗云归叹了口气，这是传说之中的贵宾待遇？怎的这么吓人呢？
罗云归缓缓褪下衣衫，钻进水中，只觉得被一阵温热包裹，然而随着水汽蒸腾而上的，还有各种各样香料混着中药的味道。
虽说这味道有些奇怪……
但也还算得上好闻。
大抵是听到罗云归入水的声音，那些背过去的婢女方才转过身来，又默默的围了上去。
罗云归独自一人泡在众人中央的水桶里，总有一种被当猴看的错觉。
一个婢女从水中轻轻拎起她的手臂，用沾湿了的布巾细细擦拭，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显然是极有经验。
罗云归活了这么多年当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被人这般精细的侍奉，简直都不能说是受宠若惊，甚至可以用毛骨悚然来形容。
“姑娘，这样可还行？”那给她擦拭手臂的婢女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似乎是生怕哪里服侍不周一般。
“行行行，挺好的。”罗云归靠在木桶中，感受着热气蒸腾而上，肩膀和手臂又有人捏着，一时间几日的舟车劳顿便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只叫她觉得万分困倦。
原本她便是想要大睡一场的，只是硬生生被拖了起来洗澡而已。
故而此时被众人围着侍奉的罗云归在放松了先前的紧张感之后，便再一次败给了那滔滔不绝涌来的困意，脑袋一点点的下垂，开始打瞌睡。
不过，纵然如此，那些婢女们见此也恍若没看见一般，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对于其余的，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