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所谓沐浴
罗三娘曾开过一个酒楼。
当然,这酒楼的营生自然不单单是卖酒和吃饭,自然嘛,还会有些别的营生,毕竟卖酒和吃饭是赚不上多少银子的。
故而罗云归在银钱方面也从未短缺过。
只不过,纵然是从未短缺。平头百姓与王公贵族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毕竟罗三娘这酒楼开的也没有到富可敌国的地步。虽然足够她们娘俩不愁吃喝,生活滋润,可若是真的比起京都的那些皇亲国戚,王公贵族,差距自然也不是一点半点的。
肖迪并没有直带罗云归进入大夏皇宫,而是先到了京郊一处偏僻的宅院。
那宅院老远看来并不起眼,仿佛就是哪个商贾家租住的老宅,终日里大门深锁,只有忙碌的奴仆们进进出出。
周遭的百姓谁也不知道这座老宅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甚至从未见过这宅子主人的面。
罗云归对这宅子的来历倒不是很好奇,她只是想知道,肖迪带她来这里是要做什么?难道他们还要在这里落脚吗?
他们眼下已经到了大夏的京都,这宅子……难不成是肖迪的家吗?
想到这里,罗云归不由转过头多看了肖迪几眼,然而对方却显然没有看她的打算,只是自顾自的在前面带路,踏上了台阶。
肖迪身后的属下十分识趣的上前去敲门。
不多时,府宅的大门便吱呀一声幽幽的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探出头来,瞧见敲门的属下不由皱了皱眉,然而在瞧见那属下身后的程欢之时,却是不由面露笑意,将门打开,从宅子里走了出来,恭敬的伏了伏身,道:“二公子,您回来了。”
“二公子?”罗云归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程欢,侧过头微微凑近了他几分,压低声音问道,“喂,这是你家?你不是大楚人吗?”
肖迪微微一笑,却显然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打算,反而是朝着那管家微微伏身回礼,道:“爷要的人,我已经带回来了,爷现在在吗?”
“爷不在。”管家听了他这一番话,先是一愣,随即又转而恢复如常的回答道。然而目光却是不自觉的越过肖迪,落在了后面的罗云归的身上。
罗云归被这老管家上下打量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不由轻咳了一声,拖着那哗啦哗啦的铁链走到肖迪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我们今日要住在这里吗?”
肖迪点了点头。
管家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反应过来,连忙侧开过身,让出一条大路来,伏身伸手道:“诸位里面请。爷早就吩咐过了,客房都已经准备好了,诸位安心住下就是了。爷晚些便会回来。”
肖迪认真谢过管家,随即便又吩咐人带着罗云归去找自己的房间。
罗云归心中疑惑万千,然而偏偏对方一个字儿也不肯透露,口风甚为严密,这可着实叫她觉得难办。
套不出话来怎么办?
他们口中所谓的“爷”到底是谁?
为什么肖迪明明是大楚人,却被那个明显是夏人的管家称为“二公子”?
这里到底是不是肖迪的宅子?
罗云归只觉得脑中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如同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叫她毫无头绪。
她这一遭走的可是有些亏啊。
不仅什么都没有探听出来,反而将自己搭进来了。
看眼下这情形,想来她也该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了。
这样万一他们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她还能够跑路,总不至于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罗云归揉了揉脸,便径直往床上一躺。久违的舒适感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叫她觉得有些懒懒的。
屋子里不知是放的什么熏香,闻起来甜而不腻,反而叫人觉得十分温暖心安。
只这么一会的功夫,罗云归便只觉得有些困了。
至于跑路的办法么……便等她睡醒了再去想吧。
罗云归这样想着,一双眼睛只觉得有千斤重,根本就无力睁开……
然而当她的眼睛刚上下打瞌睡,外面便传来了规律的叩门声。
“谁啊!”罗云归气不打一处来,已经折腾了好几日,难道就不能叫她安安稳稳的睡个觉么?船上的床板硬不说,被褥都是潮哄哄的,她不知道多少日都没有安安稳稳睡个好觉,眼下终于有机会了,可偏偏还有人来搅扰。
“姑娘,奴婢们是来侍奉姑娘梳洗更衣的。”外面有柔柔弱弱的女声传来。
梳洗更衣?
这是闹哪出啊?
罗云归有些不耐烦,翻了个身,用身下的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道:“不用了!”
“姑娘,这是爷的意思,奴婢们不敢不遵,还请姑娘行个方便。”外面的声音仍旧不死心。
爷,爷,爷,鬼知道这个爷到底是谁?!
罗云归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然而却是不耐烦的恨不能将床板捶塌。可再不耐烦,这里终归不是她的地盘,她只能压着心中不耐烦的火气受着,敷衍道:“行了行了!知道了!进来吧!”
门外的婢女们得到了罗云归的允准,便一个一个的端着木桶,竹篮和托盘缓缓走了进来。
“这都什么啊?”罗云归瞧着她们手中端的一堆瓶瓶罐罐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由拧紧了眉头,“这都是……干什么用的?”
着实不是她大惊小怪。
而是那些婢女们所端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罗云归走到她们面前,细细打量着托盘中的各个小瓶小碗,不由挑了挑眉,望向她们道:“你们不要告诉,这些都是用来洗澡的吧?”
“姑娘说的是。这些正是用来给姑娘沐浴的。”领头的婢女朝着罗云归恭敬伏身,仿佛她不是他们绑来的肉票,而是什么无比尊贵的客人一般。
大夏的民风,难道向来如此吗?
罗云归摇了摇头,赶忙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娘亲说过,大夏的民风是最为彪悍的。不要看他们表面上讲究这个礼仪那个礼仪,可实际上这些都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