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猜错了
这种叫人心烦意乱的情况下，郁书容是决计不想再跟煜褀呆在一起的。
二人眼下虽是和谐的盟友关系，但说是两看相厌也并不为过，毕竟要论起从前，二人之间的过节实在是太多了。
当然，也许这些过节，与煜褀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
可想要郁书容原谅他以往的所作所为，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故而郁书容转身便要走，煜褀便再次开口唤住了她：“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郁书容冷冷丢下这样一句，却是连头都没有回。
煜褀赶忙跟上几步，伸手想要捉住郁书容：“现在外面的状况还没有摸清楚，太危险了，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也还未曾来得及触碰到她的衣袖，郁书容便一个闪身躲开了他想要捉住她手臂的手，回过身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面上却没有半分的好脸色：“我去看看程欢，你不要跟着我。”
说罢，便径直转头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
只留煜褀独自一人站在原地，那缠着厚厚纱布的手便僵在空中，保持着先前那个想要去抓郁书容却被躲开的姿势，有些愣愣的，仿佛是还未曾从郁书容这样冰冷的态度中反应过来。
他……不过是关心一下她的安危罢了。
煜褀的目光落在自己掌心纱布那若隐若现渗出的血迹，原本想要说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最近……这是怎么了？
煜褀目送着郁书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忽而觉得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竟是颇为关注郁书容……
可他分明应该讨厌她的不是吗？
纵然他们现下能够和谐相处，也理当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才是。
煜褀想着，不由有些恍惚了。
他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却是只有掌心的剧痛才能叫他稍稍清醒几分。
也许有些问题，他也不必再问了。
比如她究竟是如何离开客栈的，又是如何跟着洛涵衍来到云州城的……
洛涵衍的毒只有万骨春才有办法，可程欢的伤却是算不上什么尖酸刻薄的难题，故而便也就交给了周术去解决。
郁书容忙完了洛涵衍那边，这才想起来去看程欢。
这也不能怪她不关心程欢，毕竟程欢的情况没有洛涵衍的眼中，更何况他的身边有李卓看着，自然是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李卓听见开门的声响回头去看，瞧见来人是郁书容，这才放下心来，恭敬唤了一句：“师姐。”
“程欢的伤怎么样了？”郁书容点了点头，坐到床榻旁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陷入昏迷的人儿，不由忍不住伸出手去理了理他额上凌乱的碎发。
瞧见洛涵衍虚弱的模样她会关心会心疼，瞧见程欢如此，她的心中亦然。
无论怎么样，纵然他们二人年岁相差不大，可程欢也到底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于她而言，更是如同亲弟弟一样，与李长安一般，是其他师兄弟的关系比不了的。
“还好，这剑刃刺的歪了一些，没有伤到要害。”周术在水盆中涮了涮沾满了程欢血水的手，原本清亮的水登时变得通红浑浊起来。
“否则若是一剑刺入心脏，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周术一边洗手一边嘀嘀咕咕道。
说到底，这一剑刺的地方也是极寸，正正好好的就在心脏的旁边，哪怕只要持剑的人的手稍稍一抖，都可能会直接刺入心脏。
而程欢现在还能活着，完全就是他命大。
“这么说，他是没什么大碍了？”郁书容转头望向周术，面上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两份。
周术点了点头，也不由舒了一口气，在他看来，程欢的命保住了，那他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看下先前郁书容和煜褀的态度，分明就是他要是不能将程欢救回来，便送他一起下地狱陪葬。
“这位小哥的确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还是需要好好将养才是。毕竟他伤的这个位置实在是太过接近心脏了，若是一个不小心的话，还是会损伤心脉的。”周术想了想，如是说道。
“听几位的口音，似乎也不是云州城的人，应当是京都附近的吧？哈哈……”周术搓了搓手，尴尬的笑了笑，又转了转眼睛，补充道，“至于调养的药方，应该就不用我来开了吧，毕竟京都附近的好手那么多，哪个不比我懂得多，您说……是吧？”
说到这里，周术嘿嘿的笑了两声。
的确，这世间哪里的好手不都是想要往京都跑？更何况京都大内御医一抓一大把，哪个不是医术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周术打量着他们几人，虽然穿着朴素，然而却是各个都姿容出众，怎的看来都不似简简单单的平头百姓，甚至连江湖人也算不上。
他们的身上有的不是终日行走江湖的人有的江湖气，而是上位者的独有的威压与矜傲。
郁书容转过头，目光复而落在程欢的面上，终究是没有回答周术的问题。
既然煜褀都已经亲自来了，想来云州城的这档子事应当也拖不了多久就会解决了，洛涵衍也就不必担心了。
眼下郁书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洛涵衍和程欢的伤势，程欢并没有伤到要害，想来煜褀应当还是在最后关头有所收手的，否则朝着他的心脏直直刺下去，恐怕程欢早就一命呜呼了。
郁书容替程欢掖了掖被角，又转过头望向一脸忐忑，又满是期待的周术：“话虽如此，不过今日还是要麻烦你先开一张药方，然后替他煎药。”
照着眼下程欢和洛涵衍的状况，他们今日必然是不会离开这里了，接下来便只等雀门的众位暗卫将这座宅子翻个底朝天，把这里面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清理干净，他们便该在此落脚一晚了，然后明日再看明日的状况，再决定是否启程回京都。
“还、还、还要煎药啊？”周术原以为诊治完程欢之后，郁书容便会放他离开。
可显然，他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