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前往云州
程欢虽然年纪不大，可到底也并非是怯场的人。
因而任凭煜褀的目光如何上下打量，也没有丝毫的心虚闪躲，反而正大光明的对上他的目光。
程欢也算得上是生了一张好面皮，看起来乖巧无害，饶是煜褀只见了这一面，也不由对他这张脸生出几分莫名的好感来。
可这好感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对于煜褀来讲，面皮这种东西，从来都代表不了什么。
“涵衍的心腹吗？”煜褀缓缓起身，走上前来几步，站定在程欢的面前细细打量，仿佛是想要从这张陌生的脸上找出几分熟悉的蛛丝马迹。
可惜，并没有。
这张脸，他的的确确，实实在在的从未见过。
煜褀的心中漏了一拍，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叫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程欢与煜褀对视，只觉得这人分外的讨厌，十分的不顺眼。
也许是他跟在郁书容身边久了的缘故，从前见他不分青红皂白责罚他师姐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要冲出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皇帝。
可每次都不得已的忍住了。
眼下这个曾经欺辱他师姐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分明很想出手教训，却又不得不保持镇定，佯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程欢垂下眼睛，勾起唇角，微微伏了伏身，学着洛云的模样道：“是。”
“朕并未见过你。”煜褀挪开了目光，仿若不以为意，“可见是阿衍身边的新人。”
他这话说的风轻云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故而洛云并没有察觉到他这话之中的弦外之音，只是朝着他微微欠了欠身，仿佛是将这一切都默认了。
煜褀已经换下了原本宽大的衣袍，换上了一身劲装。毕竟即将要出门，宽大的衣裳总是累赘，远不如劲装干净利落，做起事情来也方便。
他整了整包裹着手腕的箭袖，望向纪松：“知道该怎么做吧？”
他带人前往云州的事情，一定要先行按下来。无论以何种方式。
先前亓州遇刺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纪松对这件事情显然更不敢怠慢，因而十分严肃的伏身应道：“是，奴才明白。”
想要一直瞒住郁书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总归还是要能拖一日便是一日，不能让他事先有所准备才行。
煜褀一行人踩着晨光熹微出发前往云州，李卓一路上已经大致给他们将云州的情形介绍的差不多了，但总归还是要随机应变。
虽然据云州州府邹嘉所说，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无外乎是郁家。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还不甚清楚。
若是他们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意图，想要连带着煜褀一网打尽，那就极为不好了。
故而煜褀一路听着李卓的介绍，脸色也着实不大好看。
“依阿衍的身手，不该被困在山中才是。他们有多少人在山里？”煜褀坐在马上，闭目养神。
他本就一夜未眠，眼下又匆忙赶路。他不是习武之人，自幼更是娇生惯养，故而这一路颠簸也是将他折磨的够呛。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李卓垂眸答道。
“你不清楚？阿衍不是你的主子？主子出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一问三不知，你这手下到底是如何做的？”煜褀皱眉，显然是对他这样的回答十分不满意，“难道阿衍出了事情，你就没有去看一看？”
似乎是听着煜褀的语气有些重，李卓嗤笑一声，回过头对上他的目光，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去看他？谁说我是他的手下了？”
煜褀原本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然而听到他这句话却是一把勒紧了缰绳，将马儿逼得停了下来。
“你不是阿衍的手下？”煜褀的脸冷了下来，连带着后面跟着的雀门的人也见势停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程欢跟着洛云也一起勒紧了缰绳，被迫停了下来，看着前面二人，不知是发生了些什么。
他原本是想要找机会跟上李卓，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不是李盛新收的弟子，可煜褀一直与他并排同行，他便没有机会能上前去同他说话。
故而眼下瞧见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便夹了夹马肚子，想要上前去看一看，然而却被洛云一把拦住：“回来。你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啊。”程欢瞪了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一眼，说道。
“你要是想顺利到云州去救你师姐，这些事情，你就别参与。出不了什么乱子，毕竟云州的情况我们不知道，还要靠那位兄弟才行。陛下不会将他怎么样的。”洛云的目光落在前面似有争执的二人身上，如是说道。
程欢将信将疑的望了他一眼，不知为何，也许是洛云自幼跟洛涵衍一同长大的缘故，做事说话，还当真与洛涵衍有那么两三分的相似。
“你是晋国人？”煜褀的眉头拧在一起，似乎是没有想到。他先前见是他来送信，又带来了洛涵衍的贴身信物，便自然而然的认为他是洛涵衍的人，毕竟这样重要的东西，洛涵衍定然是不会随意交给别人的。
可现在，这个人却告诉他，他不是洛涵衍的手下，而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晋国人。
晋国与大楚近年关系紧张，洛涵衍又如何会未脱一个晋国人来送信？
“晋国人，如何会为我大楚办事？”煜褀的眸中满是不信任，他紧紧盯着李卓，仿佛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蛛丝马迹。
可李卓却是压根就没有想要跟他周旋的心思，只是有些不耐烦道：“我不是说了，我师姐跟你们那位洛大人一起，困在了山中，现在生死未卜。我走这一遭，只是为了我的师姐。”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煜褀终于陷入了沉默，仿佛是在思考他这话的真实性。
然而李卓却是更加不耐烦了：“我说皇帝陛下，我们现在是要去救人，再耽搁下去。他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