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防患于未然
“洛云！你去舱顶，保护好淑妃娘娘！”洛涵衍这样说着，便是一剑捅穿了眼前黑衣人的腹部，登时鲜血喷溅了满身，那白色的衣袍终于不再纤尘不染，而是落上了斑斑点点极为醒目的血渍，在这月色下分外刺眼，仿佛是什么不该有的污渍沾染到了神明的身上。
他提着剑站在那里，恍若修罗。
“是。”洛云不敢犹豫，匆匆领命，便立马从打斗中脱身，朝着舱顶跃去。
洛涵衍亲眼瞧着洛云飞身前去，这才放下心来专心拖住那些欲追击而去的黑衣人，他的确是料到了今夜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大手笔，派了这么多人来。
的确是他失算了。他未曾想到如今的肖迪已经与从前大相径庭，如此的心狠手辣又不择手段，竟是在明知送死的情况下还派了这么多人前来。
这是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吗？
洛涵衍的目光投向江上，可是江面疏阔，除了其余几搜南巡的船队，便没有什么多余的行船了。
难道这些南巡行船中竟有被对方控制了的吗？否则他们如何可以悄无声息的派来这么多人靠近主船？
深秋的江水这样凉，他们总不可能一直潜伏在水底等待时机。
洛涵衍的心中细细计较，可手中的长剑却是没有丝毫慢下来的意思，他以一敌多，纵然无法脱身，可就目前来说，自保仍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他为什么没有在这些人中看到肖迪？
难道他没有跟着他的手下一起动手？
李长安抱着郁书容转了个圈，安安稳稳将她放在了地上，又抬脚将那提刀攻过来的人一脚踹飞出去。
“哥！”郁书容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接住自己的人，“你怎么出来了？！”
他此时难道不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吗？否则若是被当成是那些乱党抓起来怎么办？
“意外。”李长安这样说着，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慌张，仿佛完全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当然不放在眼里，他是李盛的儿子，是晋国的小国师，凭他的功夫，又如何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如若不是外面嘈杂太过，而他又不放心郁书容，再加上那些黑衣人又步步紧逼，他也不愿这般随意的暴露身份。
“火火火！着火了！”
“救火救火！快救火！”
“护驾！”
郁书容还要说什么，然而人群骚乱中，却不知是谁这样喊了几句，原本骚乱的人群便更加混乱了几分。
禁军侍卫一边和那些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打斗，一边又操心着煜褀的安危，不由有些分身乏术，竟在那些黑衣人强悍的攻势下有些节节败退。
郁书容闻声回过头，只见整艘船的中间不知怎地，竟然冒起了蹭蹭的火光，映的她那张白皙的脸满是昏黄。
这寒冷秋夜之中的火光本该是温暖与希冀，可此时此刻，却如同手舞足蹈的鬼魅，随着江水和着风声，如同一张张催命符，仿佛恨不能将这所有的船队统统葬送在这里。
郁书容望着那蹭蹭窜动的火苗不由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朝着大火的方向奔去，然而还未等她跑出几步，李长安便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硬生生将她逼停了下来。
“你去哪？在这里呆着。”李长安没有任何同她商量的意思，这口气分明是命令，连带着那张永远挂着温和笑意的脸此时竟也沉了下来，冰冷的叫她仿佛有些不认识。
“哥！我要去看看！”郁书容被他这样钳住手臂，而心中却是急的不行，她频频回头望去，只见那火苗越烧越高，竟隐隐有要将那连着的几间寝舱吞噬包围的趋势。
火起的方向分明就是煜褀寝舱的方向，这群黑衣人显然是冲着煜褀来的，而这些混战一团的人群中却没有洛涵衍的身影，很显然他定然是去保护煜褀了。
可是这么大的火，若是他们被围在了里面就死定了！
李长安一剑荡开那朝着郁书容背面劈来的长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似乎是对她想要进入火海的想法十分反对。
“哥！”郁书容心急如焚，不由跺了跺脚，想要挣脱开李长安的禁锢却奈何没有他的力气大，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陛下在里面！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大楚的百姓怎么活！”郁书容这样说着，她太知道她这个哥哥的性子，向来是天下先，百姓先。江山易主，百姓受难，这道理他再明白不过。
更何况这几日的传言他也并非没听到，与其说大楚的成帝是大楚的希望，还不如说煜褀更是他的妹夫。
他纵然是为了郁书容考虑，也绝不会再拦着她。
“我陪你一同去。”果不其然，李长安松开手，将另一把剑递给郁书容，又是一脚飞踹将身后的人踢开，便要随着郁书容一同朝着那烧的正旺的寝舱方向走去。
“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郁书容被李长安护在身后，手中虽提着剑，却毫无用武之地，仿佛只是个摆设。
可那寝舱的火苗已然蹿的老高，仿佛随时都能把人吞噬。
纵然李长安的武功再高，对上这无情的火焰又有几分胜算？还不如让她一个人进去，若有什么意外，也是她一个人的意外。
“我是你哥哥。若不能护你周全，我怕也没脸再见父亲了。”李长安这样说着，却是云淡风轻的挥过一剑，将那禁军侍卫模样的人斩落在他的剑下。
“哥！这是船上的禁军！”郁书容忍不住提醒道。
“他们既不识得我，自然也会伤了你。先下手为强。”李长安面无表情道。
他的衣着与其他人不同，再加上那些禁军并不识得他，自然以为他与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必然是见他就砍，而他此时又护着郁书容，他们难保不会对郁书容出手，与其等他们伤了郁书容，还不如他直接动手将欲攻击他们的禁军都处理掉，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