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冥冥之中早有数
不同于程欢和罗云归那边的剑拔弩张。
洛涵衍望着郁书容的眸子微微一动，抬手便轻轻抚上她的脸，仿佛眼前的人是个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你哪也别想去。”
分明就是吃醋罢了。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郁书容咕哝了一声，心情却是莫名的愉悦。
“你说什么？”洛涵衍低头凑近了郁书容几分。
这样的距离，即便是夜色正浓，他也能将她那脸上泛起的红晕尽收眼。
即便知道眼前的人还不属于他，可他就是放不掉，更不想放。
若是叫他的老师陈傅泊知道，怕是要气的棺材板都掀起来，大骂他从前学的忠义二字都喂了狗了。
自古忠义难两全。
可是他遇到郁书容，竟是将这两个字都丢掉了。
臣子和皇妃，不伦不类，大逆不道。
若是叫有心人捅了出去，这便是掉脑袋的大罪。
洛涵衍的指腹轻轻划过郁书容的唇际，却是不愿再挪开。
若是要送命，那他这命，就心甘情愿的送了。
那冰凉的触感就落在那温热的唇上，因为习武练剑，他的指腹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虽然这并不影响他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的美感，可与郁书容柔软的唇瓣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
郁书容被他这目不转睛的模样盯的不甚自在，加上唇上那粗糙又寒凉的指腹传来的麻酥酥的触感，叫她不由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道：“……我什么都没说，你方才要带我去哪里？我们快去吧。”
洛涵衍的手从她的唇际移开，食指和拇指夹着她的脸颊微微用力，将那张粉-嫩-嫩的小嘴捏的撅了起来。
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洛涵衍唇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他更加凑近了郁书容几分，仿佛下一瞬就要吻上去。
郁书容几乎闭上了眼睛，就等他这一吻落下。
然而足足半晌，却是毫无动静。
怎么还不亲？
郁书容只觉得捏着自己脸颊的手忽然松开，再睁眼时入目的却只有他那雪白的颈间凸起的喉结，接着便是一股凉意落在额间。
“还有一吻，尚且先欠着。”他唇边的笑意就如同这夜的月光，薄凉却又直直的照进人的心间，落下满地清辉，任凭你是一滩死水也要泛起涟漪。
郁书容瞧着，有些怔愣，心底却忽然涌起一个念头：他还是少笑一些吧。
实在是太好看了。
她从前竟没有发现——至少，当年她救下他的时候是真的没有发现。
一朝善念大发，居然给自己埋下了这么一个宝贝。郁书容不由失笑，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不好不坏。
可若是重新来过，她也一定还会救下他。
但她一定不会说什么不图回报的鬼话。若是他肯再问她，她一定告诉他，救命之恩重于泰山，我看你无以为报便直接以身相许好了。
“其实你现在还清也可以。”反正就算现在还清了，以后也总归是要欠的。郁书容小声咕哝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这话说出口，偏偏总叫人觉得有些羞耻。
索性洛涵衍没有听清，“恩？”
“……快走啦！”郁书容推开洛涵衍，回头朝着那已经望不到边的人群尽头望去，似乎是对那边很感兴趣的模样，“他们都朝着那边走，一定很热闹。”
“药香盛会最主要的环节就在那边。”洛涵衍虽然被她推开，可却是十分自觉的抓住她的手，拉着她顺着人流朝着大部队的方向挤去。
“说起来，药香盛会到底是什么？”郁书容歪过头望向洛涵衍，月光的清冷与长街两侧高挂的灯笼映下的暖光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可是糅合在一起落在洛涵衍的脸上竟是将他显得更加好看了几分。
给那宛若谪仙的人身上填了些许烟火气息，竟变得没有那么遥不可及了。
药香盛会，她一直觉着应该与药材有关。
亓州出产药材，想来应该是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大户举办的盛会吧，目的总不过是宣传亓州的药材。
“药香盛会，在亓州堪比春节，总体来说，是所有亓州人祈福的日子。”洛涵衍说着，将郁书容推到自己的身前的两臂之间，仿佛这样不会叫她收到旁人的拥挤。
“所有亓州人都会在今夜去药神庙祈福，祈求平安和顺，富贵发财，长命百岁。药神庙附近还有巡街表演，更会有药神娘娘选定来年药神护佑之人，赠予其秘制的药囊。据说，被药神娘娘选定的人来年一年都会和顺美满，心想事成。”
“那药神娘娘可灵验？”郁书容听得起劲，不由来了兴趣，拉着洛涵衍加快了脚步，奈何前面早已被堵了个水泄不通，便是她有心加快进程也不能从所有人的脑袋顶上飞过去。
“据说十分灵验。甚至连不少外地的商贾都特意来亓州拜药神祈福。”洛涵衍耐心答着，目光自始至终都盯在郁书容的身上，却是将她护的更紧了几分，仿佛是个生怕被人抢去的宝贝。
“京都的官人们也有不少。只不过政事繁忙，大都是内室代劳了。”他说着。
郁书容仿佛明白似的点了点头，又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道：“那亓州人不都是家财万贯的大寿星了吗？”
“……也不都是。”洛涵衍失笑。
“你不是说药神娘娘十分灵验吗？”郁书容扁了扁嘴。
灵验，不就是满足信徒的愿望吗？
人的愿望不乏就是升官发财，长命百岁。可是她瞧着亓州的百姓，虽然算不上贫穷，但也绝对不都是富贵之家。
就比如方才他们遇见的那个李闻。
想到李闻，郁书容原本兴奋的面上不由浮上一丝沉郁，却是转瞬即逝。
她是的的确确没有来过亓州，更没有见过李闻的。
可李闻的模样，分明就是认得她的，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他从前见过她？
郁书容的神色一凛，她是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的……
方才她也的确是想拦住李闻好生询问一番，可是程欢和罗云归闹了那么一通的功夫，那人便消失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