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怕死
“你再说一次！”程欢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几乎下一瞬就要利剑出鞘，然而却被郁书容死死的按住手，动弹不得。
“师姐！”他有些急了，不明白为什么郁书容要拦着他。
“哟哟哟，还师姐呢？原来就是个小孩子啊！还要靠姐姐保护！”红衣少女朝着他吐了吐舌头，还不忘翻个白眼。
这句话可是戳中了程欢的痛点。
他向来是最讨厌别人嘲笑他年纪小的，尤其是，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郁书容的保护了，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去保护郁书容了！
“你说谁是小孩子！”程欢甩开郁书容的手，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叩住那少女的肩膀——不让他拔剑，那她直接动手总行了吧？
谁知那少女竟也反应奇快，不仅后退一步躲过了程欢伸来的手，还一把伸出手叩向程欢的手腕想要反将他一军。
好在程欢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手腕一扭，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挣脱了那少女的手。
那少女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可以逃出她的手掌心，不由登时来了兴趣，变得更加兴奋起来：“哟，可以啊小弟弟！再来啊！”
说着，她更是勾了勾手，示意程欢继续来。
“我才懒得跟你继续！把钱袋还给我！”程欢自然也看出了眼前这个少女身手的不一般，只冷笑一声，他才不吃她这一套。她以为她是谁，也配和他交手？
更何况，郁书容还在一旁，他断然不会给他的师姐惹麻烦。
“还？还给你也行，你什么时候赢了我我就还给你！”红衣少女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反而一副‘我说的算的模样，仿佛方才那大义凛然见义勇为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一般。
“……你！”程欢几乎气结，只觉得跟这个人实在是讲不通道理，“你这就是明抢！跟小偷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本小姐可比他讲道理多了！我说了，只要你打赢我，我就将钱袋还给你，这不过分吧？”红衣少女摸了摸下巴，对比程欢的恼怒，她却是极为淡定，还十分耐心的给他解释着，仿佛无论程欢如何骂她，她都不会生气一般。
程欢翻了个白眼，这还不过分？那什么才过分？
“而且，喏，你问他，若不是我抓到他，他会主动将钱袋还给你吗？”红衣少女说着，仿佛是觉得自己十分有道理，还朝着那瘦弱的男子踢了一脚，道，“喂，你说，如果我没抓到你，你还会还吗？”
那男子本就极为瘦弱，被她这一踹，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我……我会还的。”
“你说什么？！”红衣少女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抬起脚便又要踹他，“你再给我说一遍——”
“姑娘！”郁书容一把拦住了那少女，生怕她这一脚下去直接将那书生模样的男子踩死，“脚下留人……”
那红衣少女一把甩开郁书容的手，冷哼一声道：“留人？一个小偷又什么好留的？本小姐就是踩死他又如何？”
“……真是不可理喻！”程欢冷笑一声，抱胸立在一旁，不肯再多看那少女一眼。
郁书容不由多看了程欢两眼，似乎是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从前，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吗？怎的现在也知道不可理喻了？
说起来，这少女虽然雷厉风行了一点，但和程欢还是挺像的……
郁书容正想着，忽然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她心中一惊，低头一看，正是那被红衣少女踹到了地上的小偷。
“姑娘，我……你相信我，我真的会还的，我……我记住了那位公子的样貌，我只是借用，我真的会还的……”
“还？你拿什么还？”少女掂了掂手中颇沉的钱袋，又道，“看你这穿着，这一袋子钱，你怕是砸锅卖铁也还不起吧？再说了，这天南地北互不相识，你上哪里还去？”
郁书容的眉心不由微微蹙起，她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说话有些不好听，可不得不说，还是有些道理的。
即便他们不缺那一袋银子，但也绝对没有随意就送了人的道理。
想到这里，郁书容的目光又望向地上那书生模样的男子，等着他的下一句解释。
“我、我真的很需要钱……”那书生模样的男子低垂着脑袋小声说了一句，似乎是想解释，可又似乎是怕被旁人听见。
说着，他复而抬起头，望向郁书容，那蓬头垢面的脸上隐隐有泪光闪动，“我真的会还！就算做牛做马也会还给你们的！如果你们不放心，我、我把我家里地址给你们，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家还有一座大宅子，届时我还不上钱，就将宅子抵给你们！”
“宅子？”红衣少女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由嗤笑一声，“就你这样子，家里居然还有宅子？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想钱想疯了吧？”
这也不能怪她不相信，实在是这男子的穿衣打扮实在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反而像是逃难过来的。
“……你为什么需要钱？”郁书容没有再质疑他，反而是蹲下身子，将那男子扶了起来，耐心询问道。
“我……我女儿病了。”那男子被郁书容扶了起来，可脑袋却是压的更低了，声音沙哑的几乎叫人听不清，似乎十分没有底气。
这时，人群中不知有谁惊呼了一声，道：“呀，这不是城西李家的那个败家公子吗？”
“城西李家？好像是他诶！”
“是他，没错就是他！我见过他！啧啧，真是想不到啊，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我都没认出来！”
“呔，那还不是他活该？！败家子！这就是报应！”
原本看热闹的人纷纷叽叽喳喳了起来。
那男子将脑袋埋的更加深了，缩着脖子，根本不敢去看周围的人。
那红衣少女不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居然还真是个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