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做谁心虚
实话说,这个姿势,用以讨论这个问题,实在是颇为诡异。
郁书容动了动身子,可压在她身上的煜褀却并没有起来的打算。
“公子,洛公子请见。”纪松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
洛公子,大概说的就是洛涵衍了吧。
郁书容眉心一动。
原本一动不动的煜褀闻言,竟也蹭的一下从郁书容的身上跳了起来。
郁书容:“……”
这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等着。”煜褀幽幽说着,抬手正了正自己的衣襟,又斜斜睨了郁书容一眼,仿佛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
郁书容却是乖乖闭上了嘴巴,没有再多言。也不知他这句话到底是在对门外的人说,还是在对她说。
不过……应当不会是在对她说的吧?
亓州的夜,比京都还要冷些。不过比起在船上的时候已经好上太多了。
莫合多给他们安排落脚的客栈就位于离秀江边,算得上是一个比较清静的地方了。
可便是这么一个清静的地方,今夜也格外的热闹。
郁书容推开窗子,只见长街上人头攒动,已经被挤满了。朝远望去,只见两排红彤彤的灯笼挂在街道两边,恍若一条蜿蜒而去的长河。
叫卖唱声混杂着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入耳中,竟叫人听不清什么是什么,唯有淡淡的时甜时苦的药香气味钻入鼻中,格外清晰。
那清冷的唇角不由勾起了一个难得的笑意。
“这就是药香盛会吗?”她低声喃喃了一句,望着那拥挤热闹的街道竟有些莫名的失神。
晋国的京都,一向这样热闹的。
只是,她已经有好几年未曾看到了。
也不知道义兄义父现在如何了,说起来,她似乎也很久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了。
下次逮到程欢时,一定要逼着他问一问才行。
“娘娘,这是洛大人叫奴婢给娘娘的信。”
郁书容正想的出神,身后却传来了推门关门的声音。
她回过头,正是玉竹端着盛药的托盘进了屋子,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递给她。
郁书容目光一顿,想到洛涵衍三个字,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这信封。
“他可有说些什么?”郁书容面上的笑意几乎遮掩不住。
“洛大人说……”
“参见公子。”门外忽然传来禁军侍卫的声音。
不用想,来人定是煜褀。
若非是他,哪有谁家公子敢有这般大的阵仗的?
所幸这座客栈已经被他们以莫合多的名义包下来了,否则,这成帝在亓州的消息不到半刻就要传遍全国了。
郁书容的神色一凛,下意识的又将信封塞到了怀中。
房门再次被推开,煜褀似乎是刚忙完的样子,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
郁书容连忙伏身行礼:“我……臣……呃,妾身见过公子。”
“恩。平身。”煜褀淡淡说着,反手将房门关上,却是丝毫不见外的径直坐在了她的床上。
郁书容有些目瞪口呆。
他怎么突然来了?
像是看出了郁书容的疑惑,煜褀冷笑一声,挑了挑眉望向她:“怎么,这么看着朕做什么?”
郁书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发问问的一噎,斟酌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你怎么来了?”
他最近怎么就莫名的愿意往自己这里跑?
不应该啊!
煜褀的眉心一皱,仿佛是对她问的这话极为不满意:“怎的?朕不能来吗?”
他是皇帝,他要去哪里,难道还用经过谁的允许吗?还是她不想让自己来?
“难道,淑妃有什么别的事情吗?还是约了什么人?”
其实他这话不过是随口一问,顺带着想要吓吓郁书容罢了。毕竟旁人都巴不得他能够天天去,即便是偶尔去一次,哪个女人不是笑脸相迎?可郁书容却显然没有这个意思。不仅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还有些不乐意。
这叫他十分的不爽。
然而郁书容并没有察觉到眼前人的不爽,她现下只觉得心虚的厉害。
她的确是约了洛涵衍没错……可是,煜褀怎么会知道的?
“……没有。”郁书容几乎是毫无底气的说出这两个字,又觉得只是这两个字不足以取信于人,便接着道,“只是臣妾已经……准备睡了。”
她分明是在等洛涵衍,只是信还没来得及拆煜褀便赶到了。
“准备睡了?”煜褀起身走到她面前,似乎是察觉到了她这句话的勉强,一手勾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自己的目光,“朕不是说了,让你等着?”
等着?
那句等着居然是对她说的吗?
郁书容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连嘴角都微微抽了抽:“……陛下是对臣妾说的?”
不是对洛涵衍说的吗?
煜褀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的人,不由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果真是蠢的厉害。
……
离秀江映满了细碎的月色,颇为好看。
风动,波光涟涟,叫人有些挪不开眼。
洛涵衍站在江边望着那攒动的人群,一动不动,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主子,这都小半个时辰了,淑妃娘娘不会不来了吧?”洛云上前了两步,凑到洛涵衍身侧,低声道。
洛涵衍没有吭声,只是仍默默望着那熙熙攘攘流动的人群,仿佛要等到天荒地老。
“主子?估计淑妃娘娘不会来了,要不我们回去吧?这江边的风夜里还是很冷的。”洛云说着,抬手就要将早已备好的披风披在洛涵衍的肩头。
不料洛涵衍却是微微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的声音淡的几乎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似乎一不留神就要消散在夜风之中一般:“不用,留着。”
亓州比京都要冷,郁书容第一次来难免有些不习惯。
再加上她先前便因着晕船有些身体不适,所以这个披风本就是给她准备的。
洛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他自然是知晓自家主子的性子,索性也没有再多劝,只是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主子当真不懂姑娘的心思,这披风若是直接交给淑妃娘娘那岂不是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