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14看书 > 古代言情 > 御医 > 第39章 各怀后宫事
下载
本书最新章节内容未完,更多精彩内容手机请扫描下方二维码下载app。小说更全更新更快。百万小说免费阅读。网上找不到的内涵小说这里都有哦!

第39章 各怀后宫事

朝升眉毛紧蹙,一双手不安地拧着衣带,低头道:“皇上,公孙当宫他……睡着了……小嫔们不敢吵醒,但是按例,公孙当宫应当等您回宫再做打算……小嫔们疏忽,请皇上定夺。”

一向眼如弯月,面如晚霞的夕照,此时也面色如土,抿着嘴,低头嗫嚅,快要哭出来了。

均懿忍俊不禁:“不是你们的疏忽。公孙当宫一派纯真,丝毫不懂规矩礼节,朕应该先知会你们。这事只有你两人知道?”

两位宫女忙不迭点头:“小嫔们怕小宫女们爱热闹,所以为当宫沐浴后便遣散她们去了,一直是我俩在这里守着。”

夕照先反应过来,食指点在唇上,面色好转:“皇上,今晚有什么事,我忘记了。”

朝升也跟着点头,面露喜色:“哪有什么,一切都没事。”

身边都是些妙人,均懿喜上眉梢,莞尔一笑:“这就对了。”

朝升和夕照吓得不轻,走进寝宫侍奉均懿卸妆脱了衣衫躺下,均懿便让她们自去安排。两人赶紧放下床帐,一溜烟消失了。

均懿躺在大床的内侧,觉得有些拥挤,推了推苑杰,苑杰便乖乖地向外让,还翻身向着均懿的方向。少年轻微的鼾声,也随着翻身消失了。

均懿静静地看着苑杰。

白天未曾仔细看看这个小当宫,夜晚看来,一副刚成年稚气未脱的少年样貌。脸型略有些棱角,皮肤略显麦色,但双颊柔软,在热气熏蒸之中泛着蜜桃般的粉红,长相虽可亲,但在宫中算来并无特别出色处。

花名册上写,苑杰兵马娴熟,自幼读兵书、看列阵,在鹈鹕郡营地里长大,已有一些战场历练,诗文方面却完全外行,为人诚实直爽。

这样的男孩子属于沙场边陲。嫁与武官,妻夫一起论兵习武,才是好归宿。进入这深宫,他要如何消磨这种无所事事的悠长时光?

想到苑杰的姓氏,均懿便有些释然:公孙家的分家,想要出头,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他们一定很庆幸,孩子长得仪表堂堂,可以送进宫来,他们还有些许翻身的机会。

可怜天下父母心。

也可怜了孩子,被送到这样违背天性的地方来。

下午灵虎也来说过寒鸦宫的情况,敬茹三天后会送来具体修葺内容的图纸和奏表。在那地方住了月余,真是为难他了。

不管他以前的身份是什么,在皇上身边,成了御夫君,被人尊称一声郎官,他的命运已经改变。

这孩子一定是许久没睡好,均懿听着再次响起的微微鼾声,却心里一片安宁。

//

门窗尽开,仍是一股湿气弥漫,手中公文泛着受了潮的微凉。

均懿轻轻叹了口气。

她是听了公孙二字,才起了这门心思。

午后在内廷局看到这个孩子,竟似全无心机,又有一股天真烂漫的样子。是她多心,她觉得莫不是这两年冷着裕杰,公孙家就挑了另一种类型的给她换换口味?

若论亲情,外祖家倒是一直疼她,比母皇还舍不得她受委屈。

公孙太后从前做皇后的时候,虽常常训诫她,但也不过是口中念叨罢了,从没说过什么重话。她也不会相信公孙裕杰那种深得人心的照顾是自己悟出来的,定是太后耳提面命、事无巨细地嘱咐过侄儿千百遍,生怕女儿公务忙了、身体乏了、身边人不贴心了,全是为女儿好的打算。

她十岁之前,父后严厉,教她上进,为她讲各家利弊之事,与母皇论政之时,天家妻夫里应外合之道对女儿毫无藏私。

她十几岁时身子虚弱,父后也跟着日见憔悴,讲话口气也多有和软,竟是对她娇宠得多了。虽在她不发病时也曾有些小冲突,但事后父女并无芥蒂,倒是父后常常率先松口,像是补救幼年训教之严,反拿些可口的膳食和精致的玩器哄她。

现今她早无性命之忧,父后见她冷落裕杰,也不甚关注之。昭阳宫从炙手可热变得门可罗雀,后宫中都说公孙太后与德太贵君都是心冷的,撇下本家侄儿不去偏疼。她自小觉得父后尽心养她是为了公孙家的荣光,但现今想想,这么卓绝的公孙三郎,在父后眼里,远比不上他的女儿一笑。

而她在朝堂之上孤立无援之时,想到外祖家的助力,才会明白公孙氏频出皇后的原因。

这家人虽骄傲外露,多有跋扈之名,却实在是一腔碧血,事君尽忠。若不是公孙太后带着公孙家坚定地守护住云皇的金椅,现今椅上便坐的是善王流霜了。公孙裕杰也是那么精彩的人物,被当做未来皇后之选入宫来,却因她顽疾不愈,甘心日复一日萦绕灶台,未听得一声后悔。

可是裕杰开心地盘算她登基之后的事,着实碰到她底线。

那时她觉得公孙家不过是要把持权力,竟把一个潇洒少年教得如此骄狂,敢在皇储床榻之侧指点江山。难道她公孙家以为后宫青鸾印稳稳在握,一个天子除了她公孙家就没有别家可用了么?

但是从她涉政渐深,她才知真的无人可用。

这百年来,要说维护江山稳妥,只有靠四家开国英勋和陈家自己。其中又有权家退避、雁家凋零,力已不逮。

权灵竹是个理想的辅政郎官,可谈天下,权家同辈之中属他见识最远。但他绝非一个做郎官的材料,居于内宫如鱼困浅滩,不得施展鸿才,在承宠事上也并不热衷。均懿常常想,这男子若是女儿,放在朝堂之上该有多好的助力,重振权家指日可待啊。

方家新送进宫那位郎官方琦,也是个随遇而安的,虽无裕杰、灵竹这样的才干,但处事严正,公私分明,颇有贵气。只是此时若把方琦提起来,方家征战在外的女人们军心动摇怎么办?方家一向不喜欢将自己定在外戚的位置上,提起方琦像是挟持人质一样,倒不如直接赏下劳军的物资来得直爽。

而裕杰……竟然从没有回头过。

哪怕均懿有意用冷落折磨,他也未曾问过任何原因;遭到公孙皇后冷落,他也未曾辩解;均懿甚至在他轮值侍寝之时有为难,他也默默承受,从未求恳放过。

均懿自幼尊贵,连她父后也是跟她服软,哪有经历过这些?不知拿他怎么办,又不可能像她父后那样用珍玩美食去哄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令他剖白心迹才好。

而现在,又有一个公孙家的郎官出现在宫内,倒是个直来直去的孩子。

若公孙家需要一个皇后来做定心丸,这便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

昭阳宫内,鹊御君公孙裕杰执笔,正在为手中丹青敷色。桌案对面,摆放着一盆极少见的火红色绣球菊,硕大的花头傲然昂着,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虽然阴天不太合适辨色,但长日无事,雨声不休,闷在房中作画已是最好的闲情,其余又能做些什么?

他已铺了一层底色晾了半干,抽出小笔调胭脂红,正要细细描画花瓣,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门帘一挑,走进一个青年,长身玉立,峨冠凌云,正是鹄御君权灵竹。

灵竹这几年不怎么承宠,有时间就钻进藏书阁几日不出,束阁苦读之后,面上一副冷冷清清的神色更甚,也显得更成熟了些:“三郎,好久不见。”

公孙裕杰拿起案边布巾,将手指和指甲擦干净,淡然笑道:“今天刮得什么风,居然把灵竹从藏书阁里吹出来了。”

灵竹在裕杰处从不拘谨,直接在茶桌边坐下,拿着裕杰案头的兔毫建盏把玩,随手放下了进门时拿在手的一卷书。那书看来颇有年头,竟然还是木椟穿成的。

裕杰在他对面坐下。宫女忙上来点火烧水,灵竹像此间主人一般直接点菜:“雀儿,我吃三郎私藏的雪水,可不吃这些寻常井水。把那苏合香也拿得近些。”裕杰的宫女雀儿笑嘻嘻都地应了,提壶走开。

“我看你神色不快,有事就说,从哪逃出来的?”裕杰看了一眼那卷古书,顺手拿起来翻了翻,古篆字不好辨认,又放了回去。

“被我大堂哥说得受不了。”灵竹一脸为难神色。

“灵虎不总是这一套吗,听听当耳旁风就得了,当真恼了可不好。”裕杰想到灵虎讲话时满脸胡须颤动的激动样子,忍俊不禁。

灵竹在席上坐直,伸了个懒腰:“这样也就罢了,咱们皇上昨日临幸一个新郎官,我哥也得责怪,说若不是我不懂事,不讨皇上喜欢了,才不会轮到别人,家门不幸之类的,念得我头都大了,幸好书楼旁边没什么人经过,我跑得不知道有多狼狈,丢脸极了。”

裕杰对这个消息见怪不怪,神色平静,接过雀儿递来的水壶,将热水注入茶壶:“皇上年余来都少有临幸,能想起新人来也不反常,我看你也经常去皇上那里晃晃,免得灵虎提心吊胆的。”

灵竹鼻中闻着茶香,目不转睛地看着茶壶,手中杯子已经伸了出来:“咱们皇上最近批折子议事的时间特别少呢,我听他们说,朝上都没什么事,下面群臣都做完了。”

裕杰执壶洗茶,手微微一顿,蹙眉道:“这事体不大对。”

灵竹一边讲话,一边思索,神色凝重,又开始把玩手中杯子:“三郎也感觉出来了?我也觉得不大对,却没立场去说。我想皇上一定也有感觉。不说这个了,我是来跟你说,昨晚临幸的新郎官,也是你公孙家的人,叫苑杰的。”

裕杰将灵竹手中杯斟满,眉头蹙得更深了:“苑杰?我没听过这名字。”

权家也是大家望族,灵竹对此类事情也见怪不怪:“约是那种远到不能再远的分家了。你家这小兄弟比我还不通人情,全天下都知你在宫内,换了别个,早来走动了,你却现在还不知呢。”

将茶杯放在口边,嗅到一份清雅淡香,含上一口茶汤,鼻腔和口腔中都布满了若有若无的温暖和空灵之味,灵竹舒服得闭上眼,慢慢享受。

裕杰失笑:“家门太大,也不大好嘛。”为自己斟上香茶,浅饮一口。

这茶……怎么有些酸?

裕杰抬头看看灵竹陶醉的样子,摇头苦笑。

怕不是茶酸,而是自己心中的酸吧。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