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报仇【二】
这些天,明清薇觉得自己过得格外顺心,这府里头没了明清宛空气都显得格外的清新。
“秋华。”高高翘起的手指搭在旁边的座椅把手上头,嘴里头嚼着刚被别人剥皮的葡萄,咽下后将那皮给吐在了一旁捧着手等候的侍女手中,“这天气啊,还真热。”
旁边伺候的侍女忙将那装了冰的坛里头又加了些冰块,用手里头的扇子拼命地扇着风,将那凉气给送了过去。
“真聪明。”明清薇笑着任人伺候,扬声问道,“春淳那小贱蹄子也不知现在怎么了。若是死了,还真是让人痛快的一件大事。”
秋华忙附和道,“是了,是了,谁让她跟错主子了呢。”
“提起这件事,我倒是记着这春淳似乎是明清宛救回去的一条狗。想来这会这条狗死了,按着明清宛这性子,怕是还要难过几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这椅子,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有些嚣张,“还真想看看她会怎么难过。”
秋华被这笑给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她觉得现在的明清薇不像是个小姐,倒像是个恶魔,取人性命的恶魔。
这屋内笑得嚣张肆意,屋外的房顶上却有人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恨不得直接冲下来将人给杀了。
“不行。”冷月摁住了残星的手背,朝人摇头,用口型对人说道。
残星的双眼通红,她死死咬住了下唇,“春淳!”
冷月担心对方现在误事,连忙拉着人飞下了屋檐,躲在一旁的树木上头,确定没有人瞧得见听得见了才开口,“你这会坏了明小姐的计划的。”
“什么计划不计划,我们不就是要杀了明清薇替春淳报仇,怎么杀不都是杀!我这一剑给她痛快了不是更好!”
冷月皱着眉,“残星!”
残星被人这一凶,瘪了瘪嘴,有几分委屈,“你怎么还听她的,你要知道她还活着,你这辈子都没法子嫁给主子。”
“残星。”冷月轻叹了口气,她手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不想嫁给主子了,好好做事吧。”
说完,无论残星再说什么,冷月都不予回应,她看着那屋子,盯着里头进进出出的人。
残星气得直跺脚,但也清楚这人的性子,索性没再说什么,只是咬着唇愤愤不满地盯梢。
此时,黎府的一处荒芜院子里头坐着几个人。
一身白衣的人从面上取下了面纱,她瞧着站着的明红,抬手免了对方的礼数,“你现在学得如何?有几分把握了?”
这些日子虽说一直在学那魅惑之术,但是明红多多少少也从来自己面前炫耀的的秋华口中知道这大小姐的形势不太好。再加上有段时间不曾在府中见过对方,她险些都放弃了。
后来还是那教导自己的青楼女子一番话让自己幡然醒悟,这些日子的训练也越发上心。
“有七成把握。”明红谨慎道。
明清宛扬了扬眉,“那我且问你。等你爬上了你想要的位置,明清薇刁难你,你当如何?”
明红的眼珠子转了圈,沉思好一会这才开了口,“若是对方位高则小心避让,若位低则小惩大诫。”
“只是这般?”明清宛有几分失望,她还以为过了这段日子对方会有所长进,结果这理论倒是格外充分,但是那实际怕是实践起来很难。
明红不知哪儿答错了,有几分惶恐不安,忙低头道,“还请大小姐指点。”
随手擦了擦面前椅子上头的灰尘,明清宛随意坐了下来,“你也坐吧。我先和你谈谈刚才那个问题。她刁难你与她位置如何关系不大,与你心机如何才是有关的。若你心机深沉,就算是她这位高同样也可将她拉下水。”
明红小心谨慎地坐下,认真地听着,她有些不解,“嗯…可是我不确定我能否将她拉下来,若是贸然出手,岂不是更加危险。”
“孺子可教也。”明清宛点了点头,她不介意对方问。相反,她很担心对方不问,她担心这人不懂装懂,最后却害了自己,同样也害了这计划没法子很好地实施。
“谨听小姐教诲。”明红低着头谦虚道。
明清宛摇了摇头,她的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圆圈,“这是黎府,你和明清薇都在里头。你在一个很大的优势,你知道么?”
明红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
“你懂明清薇,我不相信你伺候了她这么多年,你会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脾气如何,怎么样可以惹怒她,怎么样又可以讨好她。”
“我知道。”
明清宛笑了笑,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这就是你的优势,很大的优势。很多事情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和你说全,我能够告诉你的只有例子。”
“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那么下毒就很方便了,不是么?”明清宛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她说的不过是一件平常小事,“若是有求于她,你可以投其所好。若是要让黎将军厌恶她,你就可以选择让她暴躁的一面凸显出来。”
“至于其他的……”明清宛的手收了回去,“那可就要看你到底多聪明了。”
一番话听得明红心里头惊涛骇浪,她本来以为这大小姐是最不懂那些宅院里头的弯弯肠子,毕竟这最为聪明的,也是最不想去做这种小事的。
但是今日她才清楚,原来往日里在明府大夫人对二夫人做的那些,大小姐可是都知晓。可是她没有去做,怕是觉得不够光明磊落吧。
若是在明府里头这些招式都用了,明红还真不觉得大夫人会有多少胜率。
毕竟这么多年来,就算二夫人机关算尽,明太傅对她的心思平淡得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倒是二夫人却颇受恩宠,这可都是明眼人瞧得见的。
“多谢小姐教诲,大小姐今日伸手相助的恩情,明红定不敢忘。”明红起身给人行了个跪拜磕头的大礼,那脑袋可是结结实实地敲在了土地上头。
明清宛伸手扶了扶人,“你不必如此,我也不是好心帮你,我只是要她失去一切在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