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中毒
燕州。
北风呼啸而过，燕州城内几近无人，原先吵闹的商铺都纷纷关门避祸，也只有几家老字号还在开着门做生意，只不过这大马路上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一身戎装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几名将军，几人走在路上，一阵秋风吹过，卷起路上几片枯叶。
“唉，今年燕州怕是又要朝廷救济了。就算现在匈奴还没有打过来，城里头的人也该逃的逃，该走的走。留下的不是不愿离开的，就是老弱妇孺。”陈卫边说边摇摇头，他是百姓出身，自然是也懂得这些百姓疾苦，瞧着面前的事情，他倒是忍不住骂了句，“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吃那匈奴人的肉！”
冷明秋的脚步停在了一家糕点铺前，他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梅花香，大步走入那只摆着几份梅花糕的店铺，“怎么卖？”
“一份三文钱，四份十文钱。恰好我们今儿也就做了四份，客官不如全要了？”柜台后头的小二笑得眉开眼笑，要知道这可是这些天来的头一个客人。前些天做的可都是被他们自己给吃了。
“嗯。”冷明秋从钱袋里掏出十二文放在了柜台上。
那小二刚想张嘴说不用那么多，但是他这会才认出对方身上穿的服饰可是最近来的虎贲军，知晓这军队的行军习惯，他也就没再推托，利落地打包好递了过去，陪上一个笑脸，“客官如果喜欢记得再来啊。”
低低的一声嗯后，冷明秋拿着那一袋子的梅花糕朝外走去，丝毫不管站在门口极为诧异的部下，“去查查匈奴现在是什么情况，京城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是。”暗中声音响起，随后只听得一阵风声，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四个副将都知道他们大将军暗中还有侍卫，也清楚这情报打探一般都是交给那些侍卫来处理，所以他们也不觉得奇怪。
但是，今儿将军竟然吃甜食了，这才是令他们最最奇怪的。
要知道将军平日里可是嫌这甜食碾压腻味，这会竟然主动买了，这件事稀奇古怪的程度让平日里头沉闷寡言的吴越都忍不住多看那梅花糕两眼，难不成这里头有什么情报还是秘密？
然而直到他们巡完城回了军营也没人知晓这梅花糕里头到底是不是藏着秘密。
军营主帐内，冷明秋将那梅花糕给拆开，拿出五块摆在自己面前的白玉盘中，旁边吴越抱剑而立，语气平铺直叙就像是在叙述什么很简单的事情一样。
“老将军已经回去了，但是原先的守城军对我们不是很满意，而且老将军回去前托我告诉您，说是这守城军里怕是有内贼。”
冷明秋眉头一皱，他伸手拂去糕点上面的一点点小黑片，“嗯。老将军伤势如何？”
“还算是稳定，回京后加以调养应该能够痊愈。”
“嗯。”冷明秋朝人一摆手，“退下吧。”
吴越一点头，转身就走。
这时营帐外传来了慌慌忙忙的声音，还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
冷明秋抬眼瞧去，是平日里头传信的一个士兵，对方这会满面通红，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城，城里头。”
“喘匀气息再说。”冷明秋冷静地说道。
兴许这冷静是能够传染的，原先慌乱不堪的士兵觉得自己的心也一点点的冷静下来，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重新开口，“城内水源被人下毒，现在不单单是城内的百姓，就连有些将士也中了毒！”
“什么！”冷明秋猛地站起，他动作太大而打翻了面前的那盘梅花糕，易碎的糕点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冷明秋大步朝着营帐外面走去，只见原先应该是守卫森严的军营，这会却三三两两地倒成了一片，仅存的几个人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面前那些倒在地上，捂着肚子，面色紫青的士兵。
“是什么毒？”冷明秋大步走向正蹲着给那些士兵诊断的军医问道。
那名老军医自从虎贲军存在就在军中，也算得上从而立之年做到了现在的，他熟悉军队里头的任何一个士兵，几乎可以说是这些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经过一场场浴血奋战长大的。现在看着他们这个模样而自己无能为力，老军医也有些心疼，“这种毒老夫闻所未闻，兴许将军可以问问柳大夫，老夫只能暂缓这毒的蔓延。”
“那就麻烦老先生了。”冷明秋朝人拱了拱手。
老军医轻叹了口气，“不麻烦，老夫也想早些看到他们痊愈啊。”
冷明秋伸手捏着那些人的脉象，粗略可知这脉象紊乱不堪，士兵中毒后这面容也是紫青得很，“伸舌头。”
那士兵张嘴伸舌，舌头上线依旧是一年紫色，双唇却苍白无比，手心都冰冷无比，“你很冷？”
“没...没有。”士兵摇头，一脸茫然，眼睛瞳孔看着涣散。
“可是你全身在抖，而且全身冰冷。”
士兵更加茫然，“可，可是我觉得我全身都在燃烧...不，不冷啊...”
冷明秋觉得怪异，忙招手招来了军医，将先前情况说明。
老军医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的手搭在那名士兵的手腕上，诊断着脉象，但是却久久没有出声，而是眉头皱得更深了，那张苍白干燥的唇瓣蠕动了两下，“这...这个病...老夫...似乎...”
“见过！”老军医双眼冒光，他有些兴奋，一把抓住了冷明秋的手腕，“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是什么病了！”
“嗯，是什么？”
“只不过...”老军医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这个毒...似乎从出现到如今都未曾有过解药。”
说到后头，老军医的声音越来越低，还伴随着一声轻叹，“当年柳神医倒是曾经研究过，只不过那场洪水来得匆忙，这解药也没有研制完，柳神医便驾鹤西去了，怕是这世上要再找出解药就难了。”
一番话让人从希望的天堂又掉回了深渊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