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月圆
怡人的话让王三小姐长叹一声：“哎，怡人啊，你是不晓得，就嫂嫂嫁给了我哥哥，有那许多看不惯的人都在那替嫂嫂委屈，说嫂嫂嫁低了，还有那幸灾乐祸的，说嫂嫂以后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玉芹更好走进听到这些话，已经笑着道：“怎么这些话偏生就有人会拿到你面前说？”
王三小姐手中的点心都掉在地上，丫鬟急忙弯腰捡起扔了，玉芹已经走到王三小姐面前：“别掩饰了，我都听到了，这别人长了一张嘴，想要怎么说，我们也没法子是不是？”
玉芹的语气很温和，王三小姐点头：“嫂嫂，你真好。”
“怎么这会儿你嘴就这么甜了？赶紧洗手吃饭，我们一家子，只要心往一起使，外面人要说什么，就全由他们去。”王三小姐点头，丫鬟端来热水，怡人在那服侍她洗手，玉芹看着王三小姐的动作，不由暗自感慨，世间人总是只看外表的，因此王家的生意，怎么都要做起来，这不光是为了王家，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能让众人知道，王为安并不是那样一蹶不振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只有王家重新站起来了，才能在抓出那个背后的人，而不是依旧让他这那逍遥快活，做了坏事，必定就要付出代价。
王为安从家里出来，径自去了铺子，这两天铺子里的生意比平时要好很多，见到他来了，那些来买花的管家都围上了，只在那指责伙计，说伙计一问三不知，对客人王为安自然是要笑脸相迎，好容易打发走了，又来了周围店铺里贺喜的人，还有人笑着说哦只怕再过两三年，王家这铺子就又要租出去，这是暗示王为安以后会买大铺子，不会再在这小铺子屈就。
王为安一一应付了，到了太阳快偏西的时候才安静下来，王为安就理一理账，伙计在那整理着花草，笑着对王为安道：“真没想到大奶奶和三小姐开个赏花宴，就有这么好的效果。”
听到妻子被提起，王为安也觉得很欢喜，只鼻子里面嗯了一声，伙计已经抬头询问：“东家，我听说大奶奶就跟那天上的仙女似的，是不是这样？”
“你听他们瞎说。”王为安笑骂了一句，但想到玉芹，唇边的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她心中是珍宝，是不悔，那自己对她呢？王为安感到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恨不得立即飞奔回家见到玉芹，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心中何止了发了一点丫，而是已经开了花，那花在那摇曳，而自己浑然不知，原来自己真是个愚蠢的人啊！王为安想放声大笑，但强自忍住，只是把账本这些收起来，招呼伙计关门。
这时候也是该关门的时候了，伙计刚把门板上上，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快步走进来，见了王为安就对他拱手：“王大爷，舍下老爷姓陈，想请王大爷过府一会，商量买花草的事情。”这样生意上的应酬，王为安原先是求都求不来的，但今日他却着实有些不想去，然而这种事情推脱不了的，于是王为安也只有答应了，跟了那管家就到了陈家，说起来这还是王家经历大变之后，王为安第一次到陈家来，陈老爷也不提以前的事情，只是询问王为安那些异样花草，王为安口中在应酬，心中却在想着自己家的事，勉强和陈老爷喝了几杯酒，允诺等到自家这边有好的花草，就先送到陈家来过目。
从陈家宅子出来之后，王为安的脚步走的很快，让陈家奉命送王为安回家的小厮跑的气喘吁吁，到了巷子口，王为安就打发了小厮，匆匆跑到自家门前，开门的是婆子，见到王为安回来，笑着道：“大爷今儿回来的晚？”
“大奶奶呢？”没有第一眼见到玉芹，王为安一点都没察觉自己的问话已经带上了遗憾，婆子笑着道：“大奶奶和三小姐今儿侍弄了半天的花草，这会儿都早早睡了，连怡人都睡了。大爷要人服侍，那我去把怡人叫起来。”
怡人睡了正好，王为安对婆子道：“不必了，我自己回房就是。”婆子巴不得王为安这一句，正好可以回房歇着，等王为安一往里面走，婆子就利索地关了大门，打着哈欠去睡去了。
王为安走进院子，那脚步就变的很快，当走进屋子的时候，看见玉芹在灯下，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王为安刻意放慢脚步，但玉芹已经惊醒，打了个哈欠才抬头询问：“你回来了，要不要吃点夜宵？”
“不用了，今儿你们在家，我方才听婆子说，在那整理了半天的花呢。”王为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仿佛和玉芹只是一对最普通不过的夫妻一样。玉芹嗯了一声：“三妹妹说，有棵菊花像是绿菊，如果果真是绿菊，那就太好了，等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卖出不少菊花，那时候我们的生意就可以慢慢做大了。”
王为安的一双眼只盯着玉芹的脸看，她的脸上还有残存的红晕，在灯光下显得很美，玉芹伸手想要接王为安的外袍，王为安把外袍递给她的时候，两人的手相触，玉芹的手要缩回去，王为安已经就势把玉芹轻轻一拉，玉芹整个人就被他拥入怀中。
玉芹抬头看着王为安，王为安的眼闪闪发亮，这样的亮光是玉芹此前没见过的。玉芹想挣扎起身，王为安已经在她耳边轻声道：“今夜，我不想再睡脚踏了。”
王为安话中的意思昭然若揭，玉芹的耳根顿时红了，但玉芹还是强撑着道：“我，那我睡脚踏吧。”
“今日在铺子里，我什么都没法做，眼中心中全都是你，玉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心中就只有你了。”王为安的气息就在玉芹耳边，玉芹觉得自己整只耳朵都被他的气息熏染的红了，不，不是整只耳朵，而是整颗心都开始狂跳，仿佛在渴望什么。
玉芹的身子越来越软，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但她心中还有一点残存的理智，她只是抬头看着王为安：“大爷说的，是真心话吗？”
“我从没骗过你。”王为安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但玉芹却听出了这话中不一样的意思，她想说什么，想问什么，但已经说不出来，问不出来，几乎是被王为安半拖半抱地来到了床上，这些日子已经渐渐冷了，玉芹还没把汤婆子放在被窝里暖被窝，伸手触摸到的床铺都是冷的，这冷仿佛能让玉芹又恢复了些清明，她看向在那解开衣衫的王为安，仿佛是呢喃，又仿佛是在问自己：“大爷心中有我也好，没有我也罢，我嫁了大爷，就不悔了。”
王为安的手微微停了停，接着他的唇就凑到了玉芹的耳边，轻声道：“我会让世人都知道，你嫁了我，是没有嫁错。”只要有这一句就够了，玉芹的手抓住枕头，这是唯一能攀附住的，床铺再凉，也会变的温暖，而夜还这么长，有情的人可以做很多很多事。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玉芹从王为安肩头抬头看向屋子，窗没有关，有月光从窗口洒进来，今夜原来是月圆夜？玉芹想着，忍不住轻笑起来，王为安已经拥紧了她：“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原来今夜月圆。”今夜月圆，今夜人圆。这是一个好兆头，王为安低头看着玉芹，他眼中的光那么温柔，让玉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眉，他的唇：“我还记得，在马车里的时候，那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快要死了，然后就听到你的声音了，那时候你的声音，就像天神下凡一样。”
原来那么早？王为安的眼神又开始闪动，玉芹翻个身，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包住：“不过那时候我知道你有妻子，因此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恩人，是哥哥的好友。后来我又认识了柳氏和三妹妹，和她们成为好朋友，我很希望你的家庭会永远都这样圆满下去。”
可惜，世间事总是难料的，王为安长叹一声，玉芹翻身面对他：“事情发生之初，别说三妹妹，其实连我都慌了手脚，我那时候就只有一个念头，不管你是生是死，我要护住三妹妹，全当还了你的救命之恩。”
“那时候你，你可曾……”尽管知道这时候问出这话，似乎有些唐突，但王为安还是问了出来，玉芹笑了：“不曾，大爷，对我来说，那时候三妹妹远在你之上。”
“那现在，我在三妹妹之上了吗？”王为安知道自己这样争很幼稚，但还是想争一争，玉芹没有说话，之上又转身把背对着他：“我乏了，想歇了。”